慕青晚看著他那丟了魂兒似得模樣,心下?lián)鷳n,生怕他忽然倒下去了。
她一路看著他的背影,心下忐忑不安,眼看著言述就快要走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卻忽然撞在了拐角的墻上,見狀,慕青晚倒抽了一口冷氣,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等她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就看見言述伸手抹了抹自己的額頭,然后盯著撞了自己的墻看了一眼,抬手拍了墻一下,這才接著往辦公室走。
慕青晚張了張嘴,只覺得腦袋里一大排的烏鴉嘎嘎嘎地飛過去。
她嘆了口氣,拎著受傷的早餐看了看,這才起身朝著辦公室走去。
她敲了敲總裁辦公室的門,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不由得擰起了眉頭。
可想著剛剛言述那一副熬夜過度的模樣,她抿了抿唇,伸手去推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的門沒關(guān),慕青晚這么一推,就吱呀開了。
慕青晚嚇的猛地縮回手,好一會兒都沒聽見江淮安的訓(xùn)斥,這才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瞧見江淮安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
她歪著腦袋看了他一瞬,見他一動不動,似乎睡的很熟的模樣,這才輕輕走了進去。
掃見桌子上散落的文件,她先騰出一塊地放了早餐,這才輕手輕腳的收拾著桌子上的文件。
想起昨晚她跟江淮安打電話的情形,慕青晚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江淮安。
側(cè)眸掃了一眼他俊美的側(cè)臉,慕青晚努了努嘴.巴,小聲的嘟囔:“辦公室不是有臥室嗎?干嘛非要趴在桌子上睡?很舒服嗎?”
她的聲音很低,很輕,帶著一抹埋怨。
可心下卻是不舒服的厲害,心底深處帶著一絲絲的心疼。
她將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撿起來,椅子上的文件也都撿了起來,弄成了整齊的一摞子,但轉(zhuǎn)念一想,江淮安的破毛病,便皺著眉頭打算把文件分類。
她低頭,快速的拿起幾份,正要分類的時候,眼角余光卻掃見了資料上的文字。不由得整個人愣住。
標書?
她愣了一下,可印象中她好像從未整理過標書的文件啊?那這些是……
“你在干什么?”
慕青晚盯著文件,正愣神間,忽然聽見了伸手怒喝的聲音。
她一驚,錯愕的回頭,就看見諸強正怒氣沖沖的朝著自己走來。他雙眸冷箭似得朝著她射過來,緊握的拳頭更是青筋暴起,那如鷹一般銳利的眸子,充斥著腥紅,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fā)。
不過是幾秒鐘的時候,諸強便已經(jīng)走到了慕青晚的跟前,伸手大力將文件從她手中奪了過去。
“誰允許你進來的!”
“我……”
“給我出去!”
慕青晚還沒來得及解釋,諸強就已經(jīng)指著總裁辦公室的門冷冷出聲,不留一絲情面。
慕青晚霎時間只覺得滿滿地寒意襲來,一張臉驀然失了血色。
她盯著諸強森冷銳利的眸子,看著他眼神中的厭惡和方案,臉上強撐著倔強。
但很快,她就敗下陣來,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
江淮安被諸強的聲音吵醒,閉著眼睛揉著額頭坐起身來。
諸強的目光落在門口,聞聲回頭看了一眼江淮安,見他沒看見慕青晚,眸色閃了閃,淡淡道:“沒什么。”
說話間,他掃見放在桌面上的早餐,淡淡道:“早餐到了,過來吃早飯吧。”
“嗯,我先去洗漱一下。”
江淮安說著,站起身,去了后面的臥室。
諸強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后,目光收回落在桌面上的文件上,眸子閃過一抹陰沉。
看來,他們又要重新再來了。
這些,已經(jīng)不能用了。
……
慕青晚氣沖沖的從辦公室出來,在辦公桌后坐下來之后,怎么想都覺得憋屈。
她明明沒有錯?憑什么訓(xùn)斥她?
她越想越覺得憋屈,眼前不斷地浮現(xiàn)起剛剛諸強訓(xùn)斥她時那帶著厭惡的眼神。
她吸了吸鼻子,腦海之中忽然浮現(xiàn)起她看到的標書文件。
眉頭不由得擰起來。
按理說,她是江淮安的秘書,可這些標書卻都不是她整理的。
而諸強對她的態(tài)度似乎也在說明什么……
慕青晚忽然想起慕國安告訴她的事情,當初,就是慕氏和江氏合作,就是因為標價被祁在天知道,所以兩家的競標才失敗,也才導(dǎo)致了江氏的虧錢,慕氏的倒戈。
在那件事情上,江家一直認為是慕家將競標標價告訴了祁在天,和祁在天串通一氣,才有了后來的結(jié)局。
雖然慕國安一直說,他并沒有將競標標價告訴給祁在天,也說他是在競標之后,祁在天來找上了他。
可這絲毫不能說明什么,也絲毫不能改變什么。
在江氏的人看來,慕家的人都是叛徒,她慕青晚更是祁在天派來的商業(yè)間諜。
所以,諸強的行為,似乎也解釋了這一點。
慕青晚的臉色陰冷下來,先前的生氣已經(jīng)消失殆盡。
站在江氏的立場,諸強沒有錯。他不過是維護江氏罷了。
可……
被那樣對待,她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
慕青晚咬了咬唇,好半晌都沒說話。
……
江淮南邁著兩條大長腿晃蕩到22樓的時候,一進來就被大廳里壓抑的低氣壓給嚇了一跳。
他好看的眸子微微瞇起,在大廳里掃了一眼,最后看向了慕青晚。
不看還好,一看就覺得慕青晚整個人都透著黑氣。
他嘴角好笑的抽了抽,抬腳大步流星的走到慕青晚辦公桌前。
“咚咚”。
聽見聲音,慕青晚敲著鍵盤的手停住,抬眸,就看見江淮南站在跟前,此時正曲著手指敲在玻璃板上。
慕青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繼續(xù)對著電腦噼里啪啦的敲著鍵盤。
見她臉色難看,江淮南哼笑一聲,收了手,雙臂交錯趴在玻璃擋板上。
“我說,慕青晚,你這一大早上源源不斷的釋放著壓抑,到底是誰招你惹你了?”
他話落,慕青晚猛地抬起頭來,漆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射來,看的江淮南心下一驚,瞳孔皺縮,無措的望著慕青晚,臉上的笑意也瞬間消散的干干凈凈。
“我可沒招惹你啊。”見她目光不收回去,江淮南好一會兒才扯著嘴角訕訕開口。
“我也沒說你欺負我。”慕青晚冷著一張臉,收回目光繼續(xù)噼里啪啦的打字。
總算是開口說話了!
江淮南松口氣,探著腦袋往前看了看,見她敲擊鍵盤的動作用力,嘖嘖兩聲,說道:“慕青晚,你這是把鍵盤當成誰了?敲得這么用力?就不怕給敲壞了?”
“敲壞了正好!”慕青晚手上的動作不停,磨牙似得回了一句。
“看來是真生氣了。”江淮南搖了搖頭,好整以暇的看著慕青晚,問了一句:“不過,說真的,這到底誰惹你這么生氣?”
“跟你有關(guān)系嗎?”
慕青晚皺眉,這江淮南話怎么這么多。
“當然……沒關(guān)系了。”見慕青晚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江淮南說話那叫一個大喘氣。
果然,他話落,慕青晚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不再理會他了。
“哎,你別不理人啊,我剛剛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好歹咱們也算是青梅竹馬的發(fā)小,你這么不理人是不是有點不禮貌?”
他話落,慕青晚像是沒聽見似得,不看他也不理會他。
江淮南訕訕地扯了扯嘴角,這女人,也太不顧及當年同窗又同桌的情意了吧?
“是不是同學(xué)?”
慕青晚聞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神經(jīng)病!”
江淮南又問:“是不是哥們?”
慕青晚聳肩冷笑,頭也不抬。
江淮南長長地吸了口氣,又問:“是不是發(fā)小?”
慕青晚不屑。
江淮南氣急,轉(zhuǎn)過來在慕青晚身邊空著的轉(zhuǎn)椅上坐下,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她的側(cè)臉問:“是不是同桌?”
慕青晚不聞不問,好似沒有聽見一般。
見狀,江淮南擺手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看著她語重心長道:“慕青晚,看在咱們相識多年的份上,我跟你很認真的講一句。”
慕青晚停下手上的工作,側(cè)眸看他,就看他一臉憂國憂民,表情浮夸的說:“你這樣真的不大好。不尊重人,你知道吧?”
聞言,慕青晚聳著肩膀冷哼一聲。轉(zhuǎn)過臉繼續(xù)工作。
“嘿!我這暴脾氣!”
江淮南皺著八字眉開始捋袖子,修長的手指指著慕青晚的臉好一會兒,才在慕青晚清冷的目光下問出一句:“是不是朋友?”
“不是!滾!”
慕青晚怒吼一聲,飛起一腳揣在了江淮南坐著的轉(zhuǎn)移上。
就聽見江淮南驚呼一聲,轉(zhuǎn)著圈跟著轉(zhuǎn)椅飛了出去,直到轉(zhuǎn)椅撞在了辦公桌的擋板上,這才停了下來。
江淮南被撞得脊背發(fā)疼,咬牙咧嘴的看向慕青晚。
“慕青晚,我就跟你開個玩笑,你至于嗎你?”
“至于!”慕青晚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們江氏上上下下都拿我當間諜了,我怎么就不至于了?我不爽一下還不行了?”慕青晚越說越生氣,“啪”的一掌拍在桌面上,察覺到手心拍疼了才忙收回來,在桌底下甩了甩。
江淮南坐在轉(zhuǎn)椅上,看著慕青晚甩手的動作,無語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