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安灼熱的臉貼著她的臉,腦袋滑落到肩窩,在她耳邊聲音渾濁沙啞的說:“你說,我們怎么就不是夫妻了?”
慕青晚眨了眨眼睛,還未看清天花板,視野便模糊起來。
他說:“不是夫妻,那這算什么?”
慕青晚張了張嘴,心里難過的厲害。
江淮安嗅著她發間的清香,一雙深邃的眼眸漆黑的不見底,卻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青晚死死地咬著唇畔,鼻尖酸澀的厲害,她努力瞪大了眼睛,好不讓淚水掉下來。
可心里的難受,卻是無論如何,也止不住。
半晌,她才穩住了情緒,想好了措辭張開嘴的時候才發覺喉嚨干啞的厲害,她皺眉咽了口口水,好一會兒才聽見自己沙啞艱澀的嗓音。
“你可以當出去嫖了,畢竟給我們慕氏投了這么多錢,我來賣個身,也不虧!
慕青晚話落,只覺得周身的溫度猛地一涼,慕青晚心下一顫,脊背瞬間涼了大半。
她害怕的身子僵硬,可話已經說不出由不得她反悔。
“慕青晚,你真當自己出來賣的!”
江淮安,漆黑的眸子帶著怒火瞪著她,暴怒的嗓音帶著嗜血的冷意。
慕青晚猛地打了個哆嗦,一張小臉霎時間變得雪白。
她沒有想到江淮安會這么憤怒,她咬唇,心下忽然生出一股子委屈,吸了吸鼻子,不管不顧的跟他對吼起來:“你兇什么!要不是你拿投資誘惑我爸,我能被賣過來嗎?”
“明明是你花錢把我當貨品買了過來,現在有什么資格吼我!”
她委屈的厲害,吼著吼著,眼淚便斷了線的珍珠似得掉下來。
看她滿臉淚痕,江淮安那滿胸膛的火氣瞬間沒了大半。他眸光晦澀的看著她別過臉不看自己,默默流淚的模樣。
慕青晚話落,好半晌聽不見江淮安的聲音,心下氣氛的想著:吼什么吼啊!比誰嗓門大么?
現在見她吼的比他嗓門大,所以不吼了嗎?吼!怎么不吼了?
再說了,憑什么吼她!
吵架誰怕誰。
他吼,她比他還能吼呢!
慕青晚心下不忿,來回吸著鼻子,那模樣帶著幾分倔強,又帶著幾分賭氣模樣,看上去竟是有些可愛。
江淮安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這女人哭的滿臉淚還死倔的模樣,到底是哪里可愛了?
明明一點兒都不可愛,都不像是個正常女人!
慕青晚好一陣都不見江淮安有動靜,忍不住回過頭看他,“你不是挺能吼的?怎么不說了?”
吼吼吼,理虧了吧?
看她這模樣,江淮安有些好笑,卻又覺得慕青晚欠收拾,便冷著一張俊臉說道:“我只是在等你說!
聞言,慕青晚困惑。
就聽見他說:“不過看你也沒有什么好狡辯的!
“你才狡辯!”慕青晚聞言簡直氣炸了,本來還以為他多少知點對錯,現在看來,這個人簡直三觀有問題,無理到了極致!
“既然你都說了,你是來還債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按照你第一次拿我錢包里的錢來算。那慕氏的注資,怕是要你還個百十年。”
既然是來還債,那就還了好了。
……
——江家別墅——
一大早上,眼看著到了吃早飯的事件時間,江淮南打著呵欠穿著居家服從樓上下來。
他懶洋洋的走到餐桌前坐下,見餐桌上只是江城和韓婁英,頓時有些疑惑。
“趙蓮兒呢?”
聞言,韓婁英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說是學校有事情,導師找她有點事,所以一大早上回學校去了!
“哦!苯茨宵c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幾個人開始安靜的吃飯。
幾分鐘后,韓婁英忽然看著江淮南問道:“對了,市長夫人的外甥女好像跟你同歲,剛大學畢業從國外回來,現在在政府機關工作,我已經托人給你問了,如果成了,你抽空去見見!
“啊?”江淮南一張俊臉頓時成了苦瓜。
“還要見?”
“那當然!”韓婁英語氣肯定!跋嘤H嗎?就是這樣,第一個不成,媽也不逼你,還有第二個!
“不過說起來啊,上次那個卓家的,我是真的很喜歡,而且卓家在各個方面很不錯,卓老爺子在商場也是出了名的厲害,真要算起來,也是老前輩。”
“如果我們江家能跟卓家聯姻,那對誰都很好,但你和卓家小姐見過了,既然彼此都不樂意,我也不能強求!
“至于市長家的外甥女,怎么說也是耶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又在市政府機關部門上班,外公還是S市區的市長。如果能成的話,對你也是很好的助力!
“……”
韓婁英分析的頭頭是道,可江淮南卻聽的一個頭兩個大,他是有苦說不出,就只能保持沉默。
講真,現在他也好想搬出去。
可偏偏還被江淮安搶了先,現在他不能往外面跑,也不能跟江伶似得說一句“我住校”然后不回家。
他現在,真的是很懷念讀大學的那段時光,那時候真的是很幸福。
至少,他可以說以學校為借口干好多事情。
現在畢業了,徹底沒了自由,生活被老媽管著,工作也是自家公司,全方位透明被監視,簡直痛苦。
“哎,我跟你說話呢?淮安,你聽見沒有?”
韓婁英一連說了半天,權衡分析利弊,卻不見江淮南說一句話,抬眸就看見他皺著眉咬著早餐不知道在想什么,便不悅的拔高了聲音。
“聽見了聽見了!苯茨戏笱艿狞c頭。
“聽見了,就按照我說的做,還有,不要想著敷衍我,你是我生的,你什么德行我是知道的,如果你每次見了都不同意,那就一直見到你同意為止,還有,市長外甥女這個我已經看了,我很滿意,你最好也讓對方滿意你,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苯茨宵c完頭,意識到韓婁英說了什么,抬眸看著她,說道:“媽,讓她滿意我?你當我是我哥啊!全市的女人都想嫁?”
聞言,韓婁英皺眉,“你們倆都是我生的,怎么?你是比你哥少了頭發還是少了肉?”
“少了優秀!”江淮南想也沒想的回答。
韓婁英被他噎的沒話說,低頭掃見江城放在桌面上的報紙,拿起來卷成一束,敲在了江淮南頭上。
江淮南吸了口氣,伸手去揉額頭。咧嘴看著韓婁英。
他覺得,他老媽這一行為,讓他徹底的重溫了那句:千萬不要跟爸媽講理,說不過的時候,你是挨罵。說的過的時候,你就是挨打了。
看吧看吧!他就是剛剛堵了韓婁英一句,就挨打了。
為了不讓韓婁英破壞自身優雅的氣質,在接下來近乎半小時的教育訓斥中,江淮南小雞啄米似得點頭。
全程都是:恩恩。
是。
您說的對。
您放心,不會讓你失望。
一定去。
知道了。
于是乎,在韓婁英的麻友打電話過來約韓婁英出去打牌,韓婁英坐車離開別墅時,江淮南耳邊總算是清凈了。
他北京癱似得倒在沙發上,長長地吐了口氣,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努力的消化著剛剛老媽給自己帶來的巨大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