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喬記得,陸瑾瑜就在她身邊不遠處。
在她被壓下來的時候,她與陸瑾瑜牽著的手也被阻隔了。
在尋不到聽不到那邊人絲毫氣息時候,她一下就慌了。
“陸瑾瑜…”
“陸瑾瑜……”
她用盡了身體里最大的力氣,可是喊出聲的卻只是小聲的兩句如貓叫一般的聲音。
剛一出口就被淹沒在了浪海里。
她昏了過去。
在次醒來時,她所在的上半部分因為氣囊的氣的消散而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空間,有了小小的一個讓她可以稍微活動一下的地方。
至少還有一星星點點的氧氣供她呼吸。
她長呼了口氣,感受到了自己的下半身已經沒了一點知覺。
她只能一動不能動的被壓在下邊,等著人的解救。
她在此刻忽然覺得……時間一下就變得好漫長。
“陸瑾瑜,你在嗎?”
被埋在雪下的黑暗不由得讓她有些心慌了起來。
她死死的咬著牙,手攥成了拳頭,腦海里全是陸瑾瑜最后的那個眼神。
欣慰擔心卻還帶著幾絲不舍。
站在那的那個側影,修長,盡管穿著黑色的羽絨服卻仍然掩蓋不了他那矜貴的氣質。
只是他的身影卻似乎籠罩在了陰影之中,甚至似乎離她越來越遠。
她動彈不了,她想伸出手觸摸,卻發現怎么也觸不可及。
她的眼神里閃過點點珠光,渾身從頭涼到了腳底。
她有氣囊的保護都是這個模樣,腳腿被壓得動彈不了,堪堪撿回來一條命。
可陸瑾瑜——他卻沒有氣囊的保護。
為什么陸瑾瑜要把氣囊給她呢?
許喬在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心底只閃過一個念頭——如果陸瑾瑜出什么事,那她欠他的恐怕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她的眼眶刷的一下就紅了。
他最后雪地里的那個眼神,就像是一把打開了她心門的鑰匙。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可是……陸瑾瑜又為什么呢?
她不過只是他結婚證上的一個廉價老婆而已。
“陸瑾瑜……你回答我一聲……”
“你在嗎?”
“陸瑾瑜……”
“你回答我一聲。”
……
可無論怎么喊,都沒有任何回音。
她第一次這么恨,恨那一個動手腳的人。
如果她被救出去了,一定要這個人血債血償。
她的眼神徹底陰狠了下來,狠戾入骨,那手指甲都已經嵌進了掌心肉里去,嫣紅的血跡在這潔白的雪地里暈染開來。
……
“阿爾卑斯山脈十一月五日發生重大雪崩,當天游客已查出死亡的五十六用,失蹤上千人,死亡數據還在增加,警方已經加派了人手過去救援,請大家不要擔心,后續我們將會為您報道……”
電視里的畫面赫然是雪山崩塌,整個荒蕪寂寥的畫面。
畫面一轉,整個畫面雜亂而壓抑的讓人呼吸不了。
到處都是白色的擔架,奄奄一息的傷員,和那傷患家屬的哭聲。
就如一只大手攥著電視機前人的心臟一般,讓他們的呼吸都在這一刻窒息了一秒。
砰——簡姚手中的杯子掉到了地上。
她的眼睛猛然睜大,身體整個從頭到腳的冒著寒氣。
她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哆哆嗦嗦的拿起了手機,打開了手機短信,看到了許喬給她發的最后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