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想去哪兒?”為了緩解兩人之間的尷尬,許滿滿故作輕松。
“想去看雪。”
一只手沒法自如活動,江木森還要靠另一只手耍帥。
“看雪?那你看吧,我也不用啟動車子了。”
江木森一愣,這女人的脾氣,來得也太快了吧。
“我想去海邊看雪。”
許滿滿一臉懊惱。這個時候,去什么海邊看雪,難道他不應(yīng)該回家好好躺著休息嗎?
“確定?”
“確定。”
車子離開,剛巧離開醫(yī)院撞見兩人的趙欣然撥通江辰東的電話。
“江木森是不是找你去了?”
江辰東在辦公室整理病例,滿臉驚訝,“趙欣然,你怎么這么厲害?你有千里眼?”
“少給我貧嘴,我只想知道,他的手為什么會受傷?”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不告訴我也可以,除非你不想要子衿的消息了。”趙欣然冷笑一聲。
聽到趙欣然提那個女人,江辰東原先還透亮著的雙眸,瞬間黯然無光,想念和悲傷涌上心頭。
“他為了救許滿滿受的傷。不過沒大事,脫臼而已。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
又是許滿滿,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
“他們兩個不是不在一起嗎?為什么現(xiàn)在又這么親密!”趙欣然有些氣急敗壞。
江辰東無語,“這我哪知道,男人女人之間的感情,最是莫名其妙,說不定他們又覺得彼此好了唄。”
“你是江木森最好的哥們,你怎么能不知道他的事情?”
“論關(guān)系,我和江木森之間也沒你和他之間親密吧。你都不知道,我為什么要知道。”
江辰東當(dāng)然知道,但他就是不想說,僅此而已。他知道江木森現(xiàn)在很反感趙欣然。如果被他知道趙欣然天天在他這兒打探他的消息,那他會死得很慘的。
可是,趙欣然曾經(jīng)是余子衿最好的朋友。余子衿出國后,只和趙欣然有聯(lián)系。江辰東想要余子衿的消息,只能通過她。所以,有些事情,江辰東只要知道一些,他也會跟她說一些。
趙欣然憤然掛掉電話,
十五分鐘后,許滿滿把江木森帶到了海濱路,她默默地把座位往下調(diào),自個躺著。
“你去吧,看完了回來叫我起來。”
說完立馬閉上眼,做出一副打算好好睡一覺的樣子。
江木森愣住,“萬一我一會兒在沙灘上滑了一跤,手肘二次受傷,怎么辦。”
“那你就別去那兒,就在那扶欄邊上站著看一會兒就行了。走吧。”
這種打發(fā)人的態(tài)度,讓江木森心里很是憋屈。
但她偏偏是一副不管不顧安排人的作態(tài),江木森沒法反駁。
“那我不看了。”
他就不信了,他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還搞不定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
許滿滿把座位放回原來的高度,裝腔作勢一番,“好的,那請江先生吩咐,接下來,我們往哪兒走。”
“送我回家,我餓了。”系好安全帶,江木森右手食指和中指在大腿上輕巧地敲打著。嘴角微微上揚(yáng),不仔細(xì)看沒辦法發(fā)現(xiàn)他眼角的那一絲得意。
得。這下可好,剛剛滿嘴承諾的時候倒是輕巧,現(xiàn)在才意識到她這是自己把自己弄進(jìn)狼窩了。
不過,她不怕。
“好。”
走在路上,許滿滿卻越想越不對勁。
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做飯吃飯,得多尷尬。
而且馬上就過年了,難道江木森不應(yīng)該回自己老家去陪老人孩子嗎?
“咳咳,我覺得你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回這里的家,你應(yīng)該回老家。你看,這馬上就過年了,你還在這兒待著算什么呀。要不,這樣吧,我把你送回老家,然后你就在老家待著,有事的時候,我再去接你。”
嗯……最好待到年初八!
江木森又怎么會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在打什么主意。
想都別想。
“你這么快就陪我回老家?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不介意帶你回去。”
“朋友,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好吧。就這樣,我?guī)慊啬慵遥缓髱湍阕龊蔑垼缓笪揖统贰>瓦@樣愉快地說定了。”
江木森不說話,一雙眼睛輕飄飄地望著窗外。
不管怎樣,只要把許滿滿這個女人弄回家給他做飯,其他的就都不是問題了。
為了了解江木森和許滿滿究竟是什么狀況,趙欣然率先到了江木森家門口等著,手里提著一堆買給江小遇的禮物。
她知道江小遇在老家,但是打死她她都不會去老家看孩子的,她那個婆婆有多恨她,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得到。
不過,搞定她婆婆也是遲早的事情。一步一步來,心急怎么吃得下熱豆腐。
婆婆終究是女人,女人是最明白媽媽對孩子的愛的,到時候利用這一點,要說服她那個婆婆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
江木森兩人從車?yán)锵聛恚S滿滿把車停到車庫,走到門口時,看到趙欣然正舉著什么遞給江木森。
即便是從遠(yuǎn)處看,也依然能看清趙欣然那一臉燦爛的笑顏,她想要討好江木森的心思太過明顯,一筆一劃全寫在臉上。
許滿滿沒有走前,她只在一旁默默等著,隱隱約約能聽到一些他們的對話。
“這是我送給小遇的過年禮物,也是他的生日禮物。”
江木森冷笑一聲,“不容易啊,難為你還記得我兒子的生日,不過,我兒子什么都不缺,你拿走吧。”
趙欣然瞬間一臉苦相,那委屈的模樣還真是有些我見猶憐,加上今天的趙欣然沒有像往日一樣濃妝艷抹,而是一身清新的裙裝,扎一個馬尾,那樣子,像極了她二十歲的模樣。
“他也是我兒子。木森,你還記得嗎,那年大年初一,凌晨四點,我肚子痛,你緊張得滿頭大汗……”
“不記得了。”江木森實在聽不下去了,就算這都是過去存在的事實,那又怎樣,他想忘記想拋卻的記憶,拋了就是徹底拋了。
許滿滿撇撇嘴,在一旁暗自嘟囔江木森是個冷血的男人。
瞧他現(xiàn)在這樣子,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面孔,和在她面前時那無賴樣還真完全是兩幅面孔。
難不成這貨是個精神分裂?不去當(dāng)演員真是太可惜了。
趙欣然低下頭,哽咽了幾秒,而后抬起頭,淚汪汪地看著江木森,嘴角還在顫抖,“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時光,那些青蔥歲月,那些美好青澀的記憶,現(xiàn)在想起來,才發(fā)現(xiàn)那是我這半輩子最幸福最幸福的時候。”
許滿滿站得有些累了,干脆蹲在那兒,撿了根木棒在地上寫起了字。
寫著寫著,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寫的是江木森的名字……
趕緊慌亂擦掉,抬頭再看那兩人。
趙欣然不知什么時候抱上去了,整個人都在江木森懷里。
許滿滿覺得自己喉嚨里像是突然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口氣就是順不下去。
她想挪開眼,可偏偏挪不動。
見了鬼了,為什么自己心里會涌出這樣莫名其妙的感覺。
江木森急著掙脫趙欣然,趙欣然卻死死抱住他,就是不放手。
她知道許滿滿在一旁看著,她想要的就是這種情形。嘴角揚(yáng)起一個得意的弧度,趙欣然用盡全身力氣把自己貼在江木森身上。
“滾!”
原本還顧忌趙欣然是個女人,怕用力了會把她推倒在地,可趙欣然在感受到他的抗拒之后居然無動于衷,這不是逼他對她不客氣嗎?
江木森只用一只手,就把趙欣然推倒在地上。
許滿滿瞬間忘記了自己剛剛心里邊涌起的那陣酸澀,看著地上的趙欣然,她突然覺得這個女人有點可憐。
“許滿滿,趕緊過來,站那兒干嘛!”江木森還在生氣,所以說話的聲音很大聲很沖。
許滿滿被嚇了一跳,連忙走到門口,和江木森站在一起。
“江木森,你的心好狠。”
看著這樣楚楚可憐的趙欣然,連許滿滿都忍不住想要去扶她一把。
“狠?比不過你,再見。”
說完,江木森拉著許滿滿轉(zhuǎn)身進(jìn)了家門,咔嚓一聲,大門無情地關(guān)上。
趙欣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擦干眼淚,恨恨地望著那扇門,憤然離去。
說好了只是來送個禮物打探一下情況,可她卻忍不住抱了江木森,那一抱,讓她想起了兩人當(dāng)年的林林總總,捫心自問,江木森當(dāng)年對她是真的好,除了沒錢,其他的,幾乎是毫無挑剔。
江木森對她越狠,趙欣然越不甘心。
十年前是她的東西,十年后,依然還得回到她的手中。
進(jìn)了門,江木森立馬認(rèn)慫。
“對不起,剛剛我語氣太沖了,有沒有嚇到你?”
許滿滿為了緩解尷尬,立馬假裝生氣,“哼,你這個人真的是過分,我都那么乖了,躲在一邊不出來,讓你們好好敘舊,你倒好,直接把我給吼出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看著許滿滿嘟嘴的樣子,江木森被趙欣然弄的糟糕的心情瞬間陰轉(zhuǎn)晴。
“我要去洗澡,洗掉那個女人的味道,惡心死了。我餓了,快點做飯給我吃。”
“江木森,做人不能太過分。我雖然是來報恩的,但我不是你的保姆啊,我也有人格和尊嚴(yán)的好不好,你讓我做飯的時候能不能加個請字?”許滿滿一臉鄙視地看著江木森。
“請美麗可愛善良的許滿滿女士為朕做一頓飯可好?朕實在是餓了。”
看著這個眨眼賣萌的大傻子,許滿滿真想一口鹽汽水噴在他臉上……
人格分裂!絕對的人格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