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君接到許滿滿的電話,有些不耐煩,想直接掛掉電話,可許滿滿一句“陳薇的不孕不育想必是治不好了吧”直接把他嚇得不敢說話。
他真是后悔,后悔之前和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有過牽扯。
但他終究是不會懼怕許滿滿的。
別的女人,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只在乎陳薇。
恬不知恥的男人,什么時候也不會知道什么叫做要臉。
約在一家咖啡店見面,許滿滿和林春生先到,何正君從進來就一臉的不屑。
他幾乎是斜著眼睛看林春生的。
怎么的了,難不成還怕他對許滿滿動手?上一次是一個男人,這一次又是另一個男人,何正君冷笑,“許滿滿,不錯啊,這次又換了一個保鏢啊。你對我也太美信心了吧,好歹我們也是好過一場的,我怎么會說動手就動手呢,你說是吧?”
林春生握著杯子的手一緊,杯子往桌上一放,發出一聲清亮的撞擊聲。林春生的目光瞬間化成一把寒冷刺骨的利劍,直接往何正君身上刺去。
何正君被林春生這么一盯,還真有些發憷。
“何正君,一手孕妻,一手初戀,這種日子是不是過得特別爽。爽到你都已經忘記自己是個人了吧。”許滿滿真想直接抽過去。
“許滿滿,你不能血口噴人。我就覺得奇怪了,連陳爽都不在乎我外面有沒有人,你怎么就這么緊巴著我?難不成,你對我還有想法?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這老婆都快生了,你還是趁早死心吧。”
“閉嘴。”林春生微微張嘴,說出的這兩個字卻很有力度。
這么久沒見,何正君的臉皮果然只有更厚,沒有最厚,許滿滿選擇直接無視他令人作嘔的表情和話語。
手中握著的咖啡早就按捺不住了。
許滿滿把咖啡直接往何正君的臉上倒了過去。
褐色的咖啡從他的頭上流到臉上,再流到他白色的襯衫上邊,那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許滿滿!你!”何正君從座位上騰地站了起來。
一雙發紅的眼直瞪著許滿滿,像是要當場把這個噴他一身咖啡的女人給活活吞了去。
許滿滿卻不動聲色。一張臉陰翳密布,面對何正君,她什么表情都不想有。
“我怎樣?我勸你給我坐下。否則,我可以馬上讓你媽知道,你愛上了一個不會給她生孫子的女人,陳爽馬上就會知道你的真面目,你想得美的那些東西,一樣都別想得到!”
“你想干嘛?”何正君坐回位子上,拿了幾張紙,在紙上慌亂地擦拭幾下。
“何正君,你有種回答我幾個問題嗎?”冷笑的許滿滿讓人直發怵。
“我還會怕你不成,有屁快放。”
林春生冷不丁抬了抬頭,冰寒的目光在何正君臉上掃射而過,“嘴巴放尊重點。”
“陳薇回國后,是你找的她,還是她找的你?”
何正君眼神閃爍,鼻尖開始冒汗,但臉上依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是我找的又怎樣?”
“不怎么樣。繼續,你沒有和陳爽分手,是不是因為你知道陳薇絕對進不了你家門?而你,受夠了你媽的死纏爛打和逼迫,想通過陳爽塞住你媽的嘴?”
何正君感覺自己心跳得越來越快,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許滿滿看樣子已經什么都猜到了,破罐子也只能破摔。
“你猜的不錯,的確是這樣。”
許滿滿真想啐他一口。
“最后一個問題,你知道陳爽懷孕之后,開心的原因是你家有后了,而你和陳薇沒有壓力了,你只需要再堅持到陳爽把孩子生下來,然后再逼著陳爽離開,或者直接冷落她背叛她對嗎?”
許滿滿盯著何正君的眼睛,她不容許他有一絲的閃躲。
何正君心里的毛已經瘋狂在生長,幾乎要覆蓋住他的心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許滿滿,你不能血口噴……”
“血口噴人?我真的在血口噴人嗎?何正君,你還真是沒讓我失望啊,天底下怎么會有你這樣虛偽自私惡毒的渣男!你有膽做沒膽承認嗎?啊?”
何正君冷笑一聲,又冷笑一聲,又……
最后干脆大笑起來,一副癲狂模樣。
“許滿滿,就算你說的這些是真的,又怎樣呢?我愛的是陳薇,我有錯嗎?陳爽她心甘情愿懷上我的孩子,她愿意為我生下這個孩子,是我的錯嗎?你搞清楚,是你的閨蜜陳爽,她自己蠢到一個境界了,跟我無關啊,我不過是成全她罷了。”
許滿滿騰地站起,林春生也騰地站起,按住許滿滿的肩膀,把她溫柔按了回去,“乖,動手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林春生走向何正君,臉上毫無波瀾,冷峻到令人瞬間生出濃濃寒意。
一拳下去,何正君的鼻子直接流出兩行血。
林春生收回拳頭,一身輕松,走到許滿滿身邊,彎下腰拉起許滿滿的手,徑直往門口走去,一邊走嘴里還沖著收銀員說:“那個滿臉鼻血的人買單。”
許滿滿被林春生拉到外邊,她才從剛剛的震驚中反應過來。
剛剛林春生那一拳,簡直是太解恨了!
原來每天手握毛筆的手也能有這樣揍人的時候,許滿滿震驚到直接忽略了林春生握著她的那只手。
“林老師,你太帥了。”
看著眼前這個為自己的行為感到驕傲的女人仰著頭盯著他,林春生心里涌起一陣欣喜,“我知道。”
林春生嘴角一抹淡淡笑容,嘚瑟的小眼神突然讓許滿滿覺得林春生終于看起來像個比她更小的男人了。
“林老師,謝謝你。”
“先別謝這么快,想想接下來你該做什么。”
許滿滿低頭沉思,接下來,該做什么呢。
她有了何正君的錄音,要陳爽聽錄音簡單,可是聽完錄音之后呢,陳爽又該怎么辦,萬一傷心欲絕影響到孩子,陳爽會不會從此一蹶不振。陳爽會不會再也不敢愛別人了,就像她一樣。
可是如果不妨給她聽,難道要看著陳爽生下孩子后被何正君那樣對待,那樣傷害嗎?
不,絕不可以。
許滿滿撥通了陳爽的電話,她說了好幾句話,那邊卻出奇的安靜,后來,許滿滿音樂聽到一陣陣的抽泣聲。
“爽兒,你怎么了?爽兒?你說話呀!”
那邊卻突然掛了電話,許滿滿手無足措,她有預感,陳爽一定是遇到事情了。
電話再次撥通,許滿滿柔聲問道:“爽兒,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
“我在醫院……”嘶啞的聲音惹人心疼到極致。
奔赴醫院,許滿滿很快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抹眼淚的陳爽。
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背影像一朵被寒霜打過的小花,黯然無力。
許滿滿來不及思考陳爽究竟發生了什么,不好的預感冒上心頭,她直接奔到陳爽跟前,一手溫柔摸著陳爽的頭,另一只手拿著紙巾幫她輕輕擦去臉上的淚。
“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陳爽咬著牙,半天不肯說話。
這種事情,要她怎么開口,她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一小時前,醫生告訴她,她肚子里那個已經成型的孩子生下來是個唐氏綜合征患兒。
陳爽的手中一直死死抓著一份報告。
許滿滿用了用力,將那份報告扯了出來。
閱讀之后,許滿滿的心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肚子里的孩子有問題,這對陳爽來說,既是壞到令人心碎的壞事,可同時也是好事啊。
可是,這種情況下,要她怎么把何正君說的話放給她聽。
已經被孩子的事情傷到刺骨,再聽到何正君的話,她還能撐得住嗎?
許滿滿把報告給林春生看,看著林春生的目光里充滿了不知所措。
林春生把許滿滿叫到一邊,臉上的表情甚是凝重。
“滿滿,你別無選擇,這是天意,她不該被那個混蛋那樣對待。”
說罷,林春生在許滿滿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微微點頭,眼里閃過一絲鼓勵。
許滿滿點點頭,回到陳爽身邊。
“爽兒,你帶起耳機,我給你聽點東西,聽完以后你也許會痛徹心扉,但你也有可能徹底醒悟,告別這段讓你備受折磨的日子。”
讓許滿滿驚訝的是,陳爽聽完何正君的這些話,臉上居然毫無波瀾,風平浪靜,什么都沒發生,許滿滿以為陳爽會發瘋會大哭會傷害自己,可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陳爽就只是淡漠地聽完了這些話,然后默默把耳機取下,嘴角甚至還不經意一扯,似乎從她的眼里,閃出一絲不屑。
許滿滿猜測或許是因為孩子的事情對她打擊太大,所以何正君的這些話才會對她毫無影響。
“爽兒,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孩子出問題了,我的孩子不能要了,我不能把它生下來,不能讓它來這個世界受罪。”
“我是說,何正君……”
“何正君是誰,我不想知道他是誰,我不想知道他怎么了,我不想和他有關系。”
陪著陳爽坐了幾分鐘,許滿滿覺得有些事,必須得靠她來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去思考。
所以現在的情況,只有離婚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