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然知道江木森會拿孩子說事。
她雖然很氣憤,可她不能直接跟江木森賴硬的,她知道自己哪方面都理虧,不可能爭得贏江木森。
趙欣然收回剛剛的情緒,眼神立馬柔軟,“木森,你別刺激我,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和孩子說說話,想跟他道個歉,想讓他知道,他也是有媽媽的孩子!
只是?難道這女人以為他江木森真的是沒腦子的人嗎?
江木森卻冷笑一聲,“趙欣然,我實話告訴你吧。對小遇來說,不知道你的存在好過知道你的存在。你放心,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逼迫孩子做任何事情,也不會強行把我的思想加在他的腦袋里,一切,看他自己。但我奉勸你一句,如果你再用那種極端的方式,我有辦法讓你永遠看不到孩子。”
趙欣然硬是擠出幾行淚,掛在臉頰上,楚楚可憐,“上次,是我的錯,我太心急了,對不起,木森,一定嚇到孩子了。我以后絕對不會做這么愚蠢的事情,我答應你。”
在趙欣然走后的那些年,江木森也不是沒有想過她能回來,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的,心里那份期待就被恨意給消滅了,再后來,習慣了一個人帶著江小遇,他對趙欣然連恨意都沒有了,權當當年他們的相愛只是一個錯誤的故事。
“如果覺得對不起,以后可以不見!苯旧z毫不客氣。
趙欣然心口又冒出一陣火,但又被她強行熄滅,口氣繼續委屈,“木森,別這樣,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好歹是有過美好回憶的!
江木森覺得自己再聽下去就要吐了。
“好了,別再提以前的事。如果沒事的話,你就走吧,我還要去公司,今天有會!
“好,木森,我是打車來的,我能不能坐你的車……”
“不能,不順路,門在那,再見,就,不送了。”江木森指著門的方向,眼神沒有一刻是落在趙欣然身上的。
趙欣然出了門,瞬間露出她兇狠的目光。
那個叫許滿滿的女人,居然在江木森家里過夜,看來,是她小看了許滿滿,原以為只是江木森對她感興趣,哪知道兩人都已經進展到這個地步了。
趙欣然很氣。十年前,江木森的眼里只有她,什么都依著她?涩F在,江木森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這一切,都是許滿滿的錯,是她插入了她們一家三口!
看來,對許滿滿這個女人,不能再松懈了。
許滿滿前腳剛踏進古韻,后腳就有女人圍了上來。
“哇!滿姐,你是中大獎了嗎?”
“好美!”
“天吶,第一次看真人戴這串項鏈!”
“你看那鉆,簡直要把我閃瞎了!”
許滿滿這才想起來,她的脖子上還掛著一條項鏈。
“等等,我這條項鏈,很值錢?”
“當然值錢啊,你不知道嗎?這串項鏈全球只有五十條,沒想到我居然能見到它的廬山真面目!
許滿滿呼了一口氣,聳了聳肩,“別激動哈,我這條只是仿的,高仿懂不懂?淘寶上一百塊一條。都趕緊去上課,在這圍著,小心老板過來罵人!
“仿的?不是吧,這么閃,不可能是仿的吧!
“就是因為閃才有可能是仿的,你這是不懂行。快走快走!
許滿滿回到自己辦公室,坐下伸了個懶腰,身上懶懶的,根本不想動,可她今天下午有一下午的課,上午必須準備好。
拿了個小鏡子,照著自己脖子看了兩圈。
別說,這項鏈還真是有點好看。
就江木森那種級別的土豪,就算是備著一條真的項鏈在家里,也很正常,可是戴在她脖子上,那就不正常了。
所以,她今天還得去找一趟江木森,這項鏈是一定要還回去的。
她的脖子,暫時還戴不起這么貴重的項鏈,不過以后就不一定了,她會努力讓自己的脖子襯得上這樣一條項鏈。
摸著項鏈,想著昨天的事情,許滿滿已經釋然了,昨天的自己未免太過感傷,就算原生家庭無法改變,她也不能自暴自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那些已經注定的,沒法改變就算了,可未來是在她手里緊緊握著的,她不能沮喪,必須振作。
“加油!加油!加油!許滿滿!”
“請問誰是許滿滿小姐?”
門外來一小哥,小哥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手上抱著一束紅玫瑰,把小哥的臉蛋都襯得紅艷艷的。
“這兒呢!”許滿滿抬起手臂自報家門。
小哥一臉春光蕩漾地走了過來,“你好許滿滿小姐,這是一位先生送給你的九十九朵紅玫瑰,請你簽收!
辦公室里里外外頓時響起一陣哇哦哇哦的聲音。
不是吧,昨天表白她不是拒絕了傅思明嗎?怎么今天還送花來?
許滿滿一臉瀟灑地簽收了玫瑰,小哥像只兔子一樣快樂地跑走了。
那些個沒課的女人們又圍了上來。
許滿滿打開卡片,上面只有一句話,”生日快樂,要你快樂。”
沒署名,啥都沒有。
明顯不是傅思明的字跡。
許滿滿頭大。怎么回事,上一世也沒見自己桃花開得這么艷啊,怎么這一世她不想要了,桃花卻一朵接著一朵。
等等,重點不是一束花,重點是今天居然是她生日,而且她還給忘了?
這樣想著,陳爽的消息立馬就來了。
“死女人,昨天干嘛去了?一晚上不接電話。記得聯系我,還有,我的女人生日快樂,你都這么老了,這可怎么辦呀,你都二十九了!
這死女人,每年都提醒她老了一歲這個事實。
許滿滿卻得意洋洋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嫣然一笑。
誰說她老了,她可是從三年后回來的,現在的她還年輕呢。
圍觀群眾被許滿滿轟走以后,許滿滿就開始認真備課,花啊什么的,跟她沒多大關系,她也不想知道,那花究竟是誰送的。
圍觀的女人們散去的時候,林春生恰好路過辦公室,他很好奇,為什么一個女人在面對一束紅玫瑰的時候,為何會露出那樣毫無漣漪的表情。
原來今天是這女人的生日,剛好,今晚女人有課。林春生嘴角扯了扯,拿起手機訂了個精致的小蛋糕。
一下午的課讓許滿滿有些氣血不足。
她量了量自己的溫度,發現體溫又上去了。
拿起包走到林春生辦公室,一臉沒勁。
“林老師,我今晚可不可以請假?”
林春生微微抬頭,“請假?不行,今晚不行!
“我身體不舒服,有點發熱,我可能得去醫院一趟,很難受!
林春生立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認真看著許滿滿的臉,心里開始發慌。
怎么一開始他沒看出來她臉色不對。
嘴唇都是蒼白的。
“跟我走。”林春生拿起車鑰匙,直接往門外走。
“我……可以自己去的,老師……”
可林春生已經看不見人了。
到了醫院,再量體溫,已經將近四十度高溫了,許滿滿也堅持不住了,直接癱倒在長椅上。
林春生頭一次知道心疼一個女人是什么感覺。
給許滿滿安排好病房后,林春生直接一把抱起許滿滿清瘦的身體,小心翼翼放到床上。
許滿滿知道有人在抱她,可她不想抵抗了,也沒力氣。
許滿滿睡了兩個小時,輸液也輸了兩個小時,林春生怕她餓,把她給叫醒了。
醒來以后,肚子開始各種鬧騰。身上一陣一陣冷汗冒出,許滿滿更餓了。
林春生默默坐在病床邊上,淺淺笑著,看著她,“生日快樂!
他的手上突然變出一個小蛋糕。
不知道是因為太久沒有過這樣的感動,還是餓極了的原因,許滿滿突然淚濕了眼眶。
“謝謝林老師,我怎么這么幸運,遇到你這么好的老師!
“快吃吧。”
林春生一時愣住,關于許滿滿這樣的話,他很少聽到,但因為是真誠的肯定和感謝,所以他心里頭也暖暖的。
只是,這女人能不能不要總是叫他林老師。
林春生把蛋糕放在許滿滿的病床桌上,幫她插好蠟燭,“你們女人不是很喜歡許愿嗎?”
許滿滿雙手合十,在下巴上頂著,此時此刻,她像個虔誠的孩子,在心里默念一句“愿我心之所想,終有一條路到達!
“好了,林老師,我們一起吹蠟燭吧。”
吹蠟燭,那是小孩子做的事情,他才不做呢。
可許滿滿的雙眼里,似乎盛滿了期待。
呼……
兩人一同把蠟燭吹滅,許滿滿直接拿起叉子,叉起一塊蛋糕就往嘴里送。
她完全沒有看出林春生眼里那深藏著的一絲溫柔,等她抬起頭,林春生馬上收起那溫熱的目光,恢復他往常那副冰塊臉。
許滿滿吃飽喝足,整個人有勁了許多,醫生檢查完告訴許滿滿可以直接離開醫院。
她這才想起自己脖子上這串項鏈還沒還。
摸著項鏈,許滿滿心事重重。
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她沒辦法聯系上江木森,一天沒聯系他,江木森會不會認為她是那種為了一條項鏈故意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
許滿滿有些驚訝,不過是一天沒還,怎么她會這么在意自己在江木森心目中的形象。
“林老師,我想回家,能再麻煩你送我回去嗎?”
“許滿滿,你認為我會把你丟在醫院?”林春生面露不悅,他較真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