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告別福萊,羅南便趕往火車站,他至少要在通緝犯羅南·伊斯特伍德逃走了的消息擴散之前就從東部市離開,不然的話可能又要自己苦逼一個人騎車趕往西部,那哪有火車舒服。
使用假身份順利買到了車票,看來福萊這這方面還是蠻靠譜的,不過可惜了,就是腦子不太靈光。
搭乘上前往東部市的列車,羅南松了一口氣,這個時間差已經打出來了,接下里自己只要按部就班,那么就能在東部市反應過來之前離開這片區域。
另一邊的羅伊馬斯坦還在苦逼的修理機車。
“喂,士兵,這么弄到底對不對?”
“不要問為什么,要你這么弄你就弄!”技術員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羅伊·馬斯坦愣了一下,然后哦了一聲,沒辦法這件事情上人家才是專家,他就是個打雜的。
從天剛黑一直弄到凌晨,兩個人這才將一臺機車收拾完畢。
“哇,真的是渾身清爽啊……”羅伊·馬斯坦頓時感覺到了一陣心安,“對了,準尉,你剛剛居然兇我,你就別想升官了。”
“啊?不要哇!”技術員差點沒有給他哭出聲來。
“哈哈哈哈,安心,我又不是那種人。”羅伊說著說著就困了。
他為什么要這么拼命的阻攔羅南呢,其實也沒有啥特別的原因,就是不服輸而已,原本他還以為是要自己放過羅南一把,這樣才能讓羅南順利逃出生天,結果事實是不僅僅自己這邊的布置沒有派上用場,而且還被羅南牽著鼻子走。
不爭饅頭爭口氣嘛,向來不甘于人下的羅伊·馬斯坦自然要在這件事上證明自己一把,至少要讓中央市無把柄可抓。
“測試一下吧。”兩人叫來了車站的員工,將水和煤都給這輛機車裝上,雖然濕漉漉的煤炭十分的不好點燃,但是對于焰之煉金術師來說并不是問題。
大約等待了半個小時的升壓之后,隨著汽笛的一聲長鳴,這輛機車緩緩開出了破破爛爛的車棚。
“成功啦!”
所有人不再等待,趕緊整備上車,之后馬不停蹄地趕往伊修瓦爾城;而另一邊的羅南這時已經在迷迷糊糊之間趕到了中央市。
“龐勒先生?龐勒先生?您該下車了,我們的列車已經到達終點站東部市了。”
“啊?什么?不是還有一站嗎?”羅南驚醒,一不小心將帽子掉落了,露出了一頭參差不齊的頭發,看起來就像是被山羊啃食的青草一樣糟糕,當然,還有他那一張東方特征的臉。
“嘻嘻嘻嘻。”列車員小姐姐忍不住笑出聲了,然后趕緊抱歉,說那一個站點其實在就已經過去了。
說實話這一路上羅南其實應該保持清醒的,但是夜晚單調的景色和疲憊的身軀還是讓他在經過了前兩個小站之后徹底睡過去了。
“啊,不好意思,我這就下車。”說完羅南急忙提起自己拿來裝裝樣子的皮箱跑下列車,有點丟人呢。
列車員清脆的笑聲有從身后響起,羅南跑得更快了。
過了十二點之后就只有一趟列車開往西部方向,由東部市發車終點站是阿比塞爾,這是一趟貨客兩運車,主要是運送支援南部軍區的軍用物資,以及在阿比塞爾和東部市之間來往通勤的人,發車時間很晚,直到兩點鐘列車才正式發車,到此為止,羅南才真正放下心來。
羅伊·馬斯坦已經徹底無法再東部地區攔住他了,羅南無比確定。
另一邊的在前往伊修瓦爾城列車上……
“大佐?馬斯坦大佐,我們到了。”霍克艾輕輕推著火焰大佐,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其實也想繼續睡覺,但是生活就是這么無情,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哈庫洛少將虎視眈眈。
“馬斯坦大佐,我們已經到達了伊修瓦爾城,我們該下車了!”
“什么?該下車了?哦,對,是該下車了,我們走。”羅伊提起精神沖下列車,“你們的電報室在哪里?”
這雷厲風行的樣子讓伊修瓦爾城車站的衛兵都嚇到了,看著他肩上的肩章才強行冷靜下來,然后指了指方向,“那邊。”
然后大佐帶點頭就又沖了過去,進入電報室,第一句話就問:“你們的電報還能正常工作嗎?”
“啊?”電報室的工作人員都懵了,啥情況啊這是?
有眼尖的人認出了大佐的身份,立刻敬禮,“馬斯坦大佐!”
“報告,本站電報機工作一切正常。”
“向東方司令部發報,前雷電之煉金術士羅南·伊斯特伍德在抓捕過程中逃跑,請求封鎖各個車站,不,直接詢問各個車站有沒有人遇到一個長著東面孔的人,以及他的去向。”
“啊?這……”
“啊什么?快去。”
“是!”
伊修瓦爾城車站使用的電報是有線電報,保密等級并不高,因此密碼本并不會隨機更換,而是使用的輪換制,因此發報員能很輕松地將報文轉譯成電報碼,沒有浪費多少時間,很快,再次確認消息的東方司令部就開始忙活起來了。
終于在凌晨五點的時候東方司令部的情報再次發了過來,根據中央市車站的一名乘務員報告,有一個自稱是龐勒的東方男子頭發非常邋遢,就像是火燎了一樣,曾經乘坐過她的那輛列車,終點站是東部市,而東部市的售票員則反應這個名為龐勒的人買了去阿比塞爾的單程車票,不過并沒有注意到他的臉。
“怎么樣?你覺得羅南真的去了阿比塞爾還是這就是一個障眼法?”馬斯坦問自己身邊的霍克艾中尉。
中尉沉思片刻回答道:“我覺得是真的。”
她指著地圖上的阿比塞爾說:“如果是這個地方的話我覺得他無論是繼續潛入貨運列車進入南部地區還是直接步行過去都很容易,至于其他方向么,中央市不可能,北部市太遠。”
“你說的沒錯。”羅伊·馬斯坦拍了拍地圖,命令道:“給阿比塞爾車站發消息,就說是明天中午之前一輛車都不要發出去。”
“我們去阿比塞爾。”羅伊說道。
“你確定?”哈洛克少將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所以行動的欲望并不是很強烈。
羅伊·馬斯坦搖搖頭說:“不確定,但是值得一試。”
一個小時前,阿比塞爾。
火車緩緩在阿比塞爾火車站停下,零零星星的旅客下車,然后車組將列車開進了車棚,讓后為這個車頭換裝車廂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列車上的物資將會在后天轉運到南部市方向過來的另一輛列車上,然后運往南部前線,至于明天的物資嘛,早就裝好了等待發車了。
就在這天邊的光亮稍微有了那么一點的時候,一個身影靜悄悄地從列車上溜了下來,從車棚摸了出去,那個人就是羅南,現在他又要在這里會見一個老朋友了。
趕到了約定的地點,羅南敲響了扳道工休息室的門,里面傳來了一個警惕的聲音:“誰?誰在外面?”
“是我,來自泰拉瑞亞的旅人。”
“你要去哪?”
“去往奈恩。”
扳道工休息室的門打開了,里面探出來了一個腦袋,那個人看見站在門外的人是羅南,不禁大舒一口氣,“快進來,一會兒還有巡查隊經過這里。”
羅南聞言就順從地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是相當臟亂的一個小房間,墻壁上還有隨處可見的裂縫,一張舊椅子,一個破桌子,這就是這里的全部。
“好久不見啦,扎克,你過得怎么樣?”羅南問。
“還能怎么樣,湊活著活著唄,來,你喝水。”扎克為羅南倒了一杯水,水壺也同樣破舊,不過杯子卻是嶄新的,看來是扎克為了羅南特意準備的。
扎克其實就是當初在伊修瓦爾城迫害艾爾的那個人渣軍官,后來因為這件事失去了一只眼和一根手指,最后還被開除了軍籍,一度都快要餓死在伊修瓦爾城的街頭了。他也不是沒有去找過福萊這些曾經的手下或朋友,但是在最初見了幾面之后關系就迅速地冷淡下來,以至于到了后來甚至還會被這些人驅趕,說起來也是一把辛酸淚。
后來伊修瓦爾人的勢力重新滲透回了伊修瓦爾城,他們暗中招攬當地的窮苦人家和流浪漢工作,扎克就是這樣才活了下來,并且接觸到了羅南的學說,還真正接受了它們。
扎克說到底和這些真正的窮苦人家是不同的,他曾經也算是上流社會的一員,讀過書,有文化,也有自己的思考,只是過去他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底層一眼。但是現在落了難,真正地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掙扎求生,于是對于羅南的主張開始深信不疑起來,主動申請加入了亞美斯特利斯進步同盟,并在考核之后被予以接受。
羅南也是后來才知道的這件事情,感覺命運真是奇妙,也許是皈依者狂熱的影響吧,扎克這家伙工作起來那是真的認真,就連真正的工作狂也要自愧不如,很快就成為了東部地區的地下組織的領導人,這一次羅南出逃的事情也是由羅南策劃而扎克負責的具體執行。
羅南一臉感慨地向扎克說起了福萊的變化,引得扎克也時唏噓不已,時間真是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東西,能讓扎克這樣的浪子回頭,也能讓福萊這樣的加速沉淪。
時間到了,扎克看了一眼手表向羅南說道:“是時候出發了,羅南先生,南部市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今天這一班列車會提前出發。”
“明白。”
二人就趁著晨霧的掩護悄悄爬上了開往南部戰場的列車,這是一列貨車,里面滿滿當當全是各種的戰爭物資,有子彈和炮彈,也有醫療用品和軍服棉被,羅南和扎克就這樣溜進了這無數節車廂中的一個較為空曠的車廂之中。
不一會兒就聽見了有人再對列車做出行前的檢查,還聽見了鐵道工的抱怨,“奇怪,扎克那個半瞎子去了哪里?”
十來個人的工作,少了一個其實也并不要緊,很快這些工作就能做完,于是很快這輛列車就在一聲汽笛中緩緩移動了,慢慢地駛往西方。
叮鈴鈴!叮鈴鈴!咔噠——“喂,你好,這里是東方司令部的羅伊·馬斯坦大佐。”
“您好,大佐,這里是阿比塞爾火車站,我是站務費恩。”
“你好,有什么事情要報告嗎?”
“嗯是的,我站一個小時之前曾發出了一輛列車,所以今天中午之前已經不再會有列車發往南部市方向了。”
“什么?怎么會這樣?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我們接受到了來自南方司令部的緊急通知,說是戰場那邊的物資缺口比較巨大,所以需要讓這車物資提前發送。”
羅伊·馬斯坦:“什么?”拿著電話的大佐陷入沉思,難道老天都在幫助羅南這個家伙嗎?
“大佐,我的報告已經完畢了,您還有沒有指示……大佐?”
“沒事了。”說完羅伊將電話掛斷。
“真是敗給你了,不愧是你的大動作啊,羅南·伊斯特伍德。”
羅伊??馬斯坦閉上了眼睛,這種處處棋差一招的挫敗感可是很久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