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絕對沒有想到我們的動作會如此之快、反應(yīng)如此劇烈、下手如此狠辣、做事如此不講后果!
一時間他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倨傲和淡定,開始痛哭流涕的求饒。
“方巖,你可不要亂來!咱們兩家可是合作的關(guān)系,要是惹惱了三哥,雷哥也保不住你!”
“阿慶!這事真不怪我!是山鬼要報復(fù)你的!我當(dāng)時還攔著他來著,誰也沒想到你妹妹會出那么多血。”
“阿慶,當(dāng)初可是我收留你們兄妹的!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你他媽可不能恩將仇報!”
阿慶沒有說話,只是拎著刀面無表情的走向青龍。
說實話,見事情發(fā)展到這種程度,我隱隱有些后怕了。
怎么說也死人了,要是追究起來,我作為組織者,難逃其咎!
我連忙走上前,小聲說道,“阿慶,青龍不能死。”
死兩個小弟的話,這事還能搪塞過去,畢竟小靈也死了。
可要是把青龍也宰了,小東北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剎車聲音響起。
接著,雷哥、大豹、雷彪,還有十幾個小弟相繼走進咖啡館。
我不知道是誰透風(fēng)報信將這事告訴了雷哥,但我知道,雷哥的到來讓我暗下松了一口氣。
直到這一刻,我必須得承認,在處理這種大場面的事情上,我真的沒有任何經(jīng)驗。
我還清楚了一件事:想成為雷哥這樣的大哥,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雷哥!你來的正好,快制止你的手下啊!方巖要把我們都殺了!”
面對青龍的求助,雷哥的表情不見任何波瀾。
他先是看了一眼死去的山鬼和另一個家伙,眉頭僅是皺了一下,然后就恢復(fù)正常了。
好似這樣的場面對他造不成任何沖擊。
“殺了你們.......也不冤啊!事情已經(jīng)翻篇了,誰讓你們接著搞事的,還他媽搞出了人命。”
雷哥抽出一支煙點上,不緊不慢的說道。
怪不得楊盈盈對抽煙的男人癡迷,就雷哥吐煙的動作,簡直不要太帥了。
聽到雷哥是這個態(tài)度,青龍頓時大驚失色,連連求饒,“雷哥,這個事跟我真沒有關(guān)系啊!那個女孩我沒有上,是山鬼和大頭他們幾個上的!而且他們都已經(jīng)償命了!”
這事雖然青龍沒有前去,但他被打甚至償命那也是一點都不冤!
他為人狐疑以及眥睚必報,服裝城的失利讓他極為惱火,加上又推測出阿慶是二五仔的可能,然后,就利用山鬼嗜好幼童的這一變態(tài)心理,稍加操縱,就謀劃了這起案件。
他原本只想給阿慶一點教訓(xùn),并沒有想著開罪雷哥和我。
只是沒想到搞出了人命。
雷哥忽然緩和了態(tài)度,點點頭說,“好吧,我相信你,可事情已經(jīng)出了,你說怎么辦吧!”
說著,雷哥還沖小六等人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放開青龍。
青龍踉蹌著起身,“雷哥,你說怎么辦?”
雷哥頓時勃然大怒,“媽的!老子在問你!你先告訴我你準備怎么辦!!”
這聲怒吼似是一個信號,只見大豹和雷彪吩咐掏出手槍指向青龍!
而雷哥身后的小弟也齊齊向前邁了一步,每個人的手里都攥著半米長的開山刀,每個人都透著鷹視狼顧的兇狠眼神!
要是我猜測不錯的話,這十二個人應(yīng)該是鐵山小隊的成員。
我很早就知道,雷哥豢養(yǎng)著一支親衛(wèi)隊,叫鐵山小隊,小隊規(guī)模在二十人左右。
這些隊員大都是少林寺的武師出身,個個身手了得,打架兇悍無比。
平時散落在雷哥的其他產(chǎn)業(yè)里,由大豹和雷彪共同管理。
只有外出談判或者執(zhí)行一些重要的下水任務(wù)時,這些人才會被召集起來。
青龍明顯被雷哥的氣勢震住了,說話的語氣甚至都能聽到哆嗦,“你們一條命換我們兩條命,這總可以吧?”
雷哥將沒抽完的香煙扔在山鬼身上,不緊不慢說,“那這兩個家伙怎么說?”
青龍回答的很絲滑,“他們回老家有一段時間了,然后我就再沒見過他們。”
“你這么跟小東北說,他會信嗎?”
“佑哥對我很信任,只要我說,他肯定會信。”
雷哥點點頭,“行吧,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你再拿十萬塊錢,這事就算過去了。”
青龍明顯有點為難,“雷哥,你們宰了我兩個手下,還把我打成這個樣子,再要錢.......”
雷哥再次抽了一支煙,都沒有正眼看青龍,聲音不大但卻充滿讓人絕望的霸道,“我只給你兩分鐘。”
“雷哥,你這有點為難人了吧?就算我給你錢,十萬塊啊!兩分鐘怎么籌的過來?”
沒人回答青龍的這個問題。
沉默了幾秒之后,青龍沖一個手下擺手,“去把所有錢都拿過來!快點!”
不到兩分鐘,一個沉甸甸的紙袋放到了雷哥腳下。
雷哥連看都沒看,直接轉(zhuǎn)身走出了咖啡館。
大豹和雷彪以及鐵山小隊也隨即跟著離開。
從來到走,雷哥都沒有看我一眼,以及和我說一句話。
我知道,他內(nèi)心肯定積壓著滔天的怒火,怪我沒有提前和他商量就擅自下水。
我還知道,事后,我的家法懲罰肯定不止二十棍!
走到門口的時候,大豹回頭看了我一眼,怒聲說,“還不走!”
我拍了一下阿慶的肩膀,嘆聲說,“仇報了,事也了了,走吧!”
阿慶不是那種頑固不化的人,雷哥已經(jīng)幫他‘結(jié)案’了,再鬧下去就不懂事了。
等我們走出去的時候,雷哥已經(jīng)驅(qū)車離去了,就剩我們那輛破舊的面包車。
等所有人坐進車里,阿豹并沒有驅(qū)車走人,而是扭頭看了一眼門口。
啞巴就站在門口。
他干巴巴的看著我們,表情相當(dāng)?shù)募m結(jié)和復(fù)雜。
經(jīng)過剛才的械斗,啞巴算是徹底叛出東北幫了,迎接他的肯定是青龍的報復(fù)。
而他好像也沒有和我們一塊回去的身份。
想了一下,我對啞巴說道,“先上車吧!”
和來時一樣,車里靜悄悄一片,除了轟隆隆的發(fā)動機,再無其他聲音。
和來時又有點不一樣,至少心里的那塊大石頭沒有了。
“誰給雷哥報的信?”
我淡淡問了一句。
片刻后,阿豹說,“是我讓落落報的。”
落落是溜冰場的收銀小妹,也是阿豹的馬子,除了打架沒來,其他時候她都在場。
我只是心存疑問,并不是刻意問責(zé),當(dāng)下就沒有再說。
相反,我甚至還有點感謝落落的報信。
天已經(jīng)破曉了,溜冰場那邊也沒什么事,阿豹非常有默契的將車開到了那幢小樓前。
一行人默默無言,跟著阿慶重又來到了出租屋里。
阿慶從衣架上拿出一套衣服,開始給小靈穿上。
我擺了一下手,示意其他人先出去。
而啞巴則跪在那片凝固的血泊中,不停的磕頭。
我將那個沉甸甸的錢袋放到了床上,也默默走了出去。
阿慶對我說過,等攢夠了八萬塊錢,就拉著小靈去BJ動手術(shù)。
現(xiàn)在,錢有了,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