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稽之談,哪里有鬼,拿好東西去看看。”季欒川站起身來,長身玉立,身姿不俗,比楚然還要高了好些。?
“可是”楚然一頓,“真的不需要報警嗎?”
季欒川眸子一冷,徑自往屋外走去,“當(dāng)年這個案子匆匆結(jié)案,其中曲折誰知道?麻煩警察不如先靠我們自己找到證據(jù),而且這一件事解決掉,他江從可要好好謝謝我。”?
楚然默汗,這總裁也太腹黑了,他趕緊收拾好東西跟了上去。?
季欒川頭也不回地上了山。?
這山雖然低矮,可是其間的路卻是曲折,道路狹窄,兩旁長滿雜草,碎石滿地,一個不小心便會被絆倒。
“總裁,我不太確定這里是不是就是藏尸點,要不我們下山摸到準(zhǔn)確的消息再說?”楚然捶著自己發(fā)酸的腿,問道。
季欒川平時愛健身,走這點路算不了什么,可楚然日常跟著季欒川走動跑西的根本沒時間去健身房,沒走幾步便氣喘吁吁,再加上他手上雜七雜八拿了許多東西,更是不堪重負(fù)。?
“我覺得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這里和當(dāng)初袁夫人出車禍的地點很近。”季欒川淡定回道。?
楚然一聽,登時就停下來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我們還是報警吧。”
楚然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眼睛還注意著自家總裁的情緒變化。?
季欒川也停了下來,眼風(fēng)迅速掃過山林,“應(yīng)該帶條狗過來的,這樣還能聞一下氣味。”?
楚然一臉驚異,卻也只敢在心里嘀咕:總裁說要上山挖尸體,其實他的內(nèi)心是拒絕的,這種事情要是被姚曼曼知道肯定不會讓他過來的。
季欒川將手中的指南針轉(zhuǎn)了個方向,可是半晌沒動靜,還沒等楚然反應(yīng)過來,他就將其扔下了山。
“誒誒誒,總總裁這指南針。”這指南針可是他買的啊,楚然苦著臉看向季欒川。?
季欒川稍微扯了一下衣帽,露出好、看的唇瓣,“下次買個貴一點的。”?
楚然嘴角下壓,有些心虛,“好,總裁。”?
楚然在季欒川身后跟著,忽然憶起從前,季思雅那時候還小,人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很單純地在季欒川身后,思及此不由得長嘆一聲,“總裁,你說季思雅怎么就走上了這條路。”
季欒川聞言,雙唇緊抿成了一條線,也不說話。
“其實人活著一輩子很短的,總裁你覺得你會活到什么時候?”楚然忽然問道。?
季欒川輕笑一聲,“你想我活多久?”
楚然不說話。
季欒川語氣淡淡,“生死有命,一切自有定數(shù),容不得你我揣測,但是你放心,在江城還沒有人敢動我。”?
話說季欒川離開后,恰好江從心有不甘又折返而來。
破屋大門四開,季欒川肯定還在。
江從心想著往里走,小白貓趴在他的懷里小憩,尾巴搖來搖去。?
屋子里靜悄悄的,什么人都沒有,只是偶有些不尋常的喘息。
“什么人在這里裝神弄鬼,躲在背后豈不是小人?”江從揚聲說道。
那貓迅速睜眼,尾巴高高束起,眼中蓄滿殺氣,嘴巴里咕嚕咕嚕個不停。
片刻,旁邊的屋子里轉(zhuǎn)出一個人來,蒙頭遮面的,可是總覺得很熟悉,江從定睛一看,“沐筱熙?”
沐筱熙動動唇瓣,將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我是背著欒川跟過來的,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我。”?
她竟知道季欒川的計劃,這個男人果然百密一疏啊。
江從動動腦筋,遂說道:“這季欒川在我家呢,你要不先跟我回家。”
沐筱熙不受其蠱惑,徑自走到凳子上,拂去上面塵土,安穩(wěn)入座,“那既然這樣,我就在此地等他吧。”?
江從的話不可信,季欒川不達到目的是不會罷休的,如果他在江從家里,這人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了。
江從叫苦不迭,這夫妻倆怎么都這般倔強,不懂得變通呢?
“沐總監(jiān)啊,這季總現(xiàn)在只怕抽不開身,還是和我一塊回趟家,靜靜等他回來。”
沐筱熙的視線轉(zhuǎn)向江從,那雙眼睛里暗藏著無休止的冷,江從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白貓一個激靈,迅速鉆進江從懷里,將腦袋深埋,不敢再抬頭。
怪不得是季欒川的女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天黑得快,太陽將落欲落之時,果不其然季欒川和楚然從山上下來了,神色凝重。
沐筱熙一見,下意識就躲了起來,而江從沒來得及,只能尷尬地坐在原地,笑瞇瞇地看著回來的兩人。
“季總。”
季欒川知道他不會就此放過,于是也沒打算瞞著,坐到一旁說道:“找到尸體了,就在這個山上,只不過我和楚然沒有深挖,怕破壞掉一些證據(jù),畢竟這種事情還是要靠警察的。”
江從為躲在一旁的沐筱熙捏把汗,不知道她聽了以后是什么感受,還沒等他說話,沐筱熙就從里面鉆了出來,一溜煙跑到了桌子底下,這么明顯的蠢事她竟然還當(dāng)著季欒川做!
江從心底默默流了一把汗,這樣看來何念念還真不是最蠢的,至少他該慶幸。
季欒川果然看向桌子底,但是令人驚訝的是他并沒有說什么,而是起身說道:“具體的路上說吧,我的車停在這附近。”
幾個人結(jié)伴走到門邊,季欒川忽然回頭看了一眼桌子底下那個笨拙的身影,寵溺地笑了笑,“你也過來吧,沐筱熙。”
啊?他看到自己了?
沐筱熙被當(dāng)場揭穿,面子上過不去,硬是不肯出來,現(xiàn)在出去丟人就丟大了啊,她為了偽裝,把自己的臉上畫得黑一片紅一片的,簡直不能看!
季欒川有些無奈,提步走回去,硬生生將捂住臉的沐筱熙扯了出來,他低頭看著緊張的沐筱熙說道:“把手拿開。”
“我不要。”沐筱熙甕聲甕氣,“太丑了。”
“就算是丑,我也愿意看一輩子。”季欒川忽然拉開沐筱熙的手,但是確實被她的妝容嚇了一跳,隨后實在是沒有忍住笑了出來,“你這畫的都是什么東西?”
沐筱熙別扭地轉(zhuǎn)過身,“我不理你了,你笑話我。”
季欒川舔舔嘴唇,從身后擁住沐筱熙,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好了,我又不嫌棄你,只不過你跟蹤我的事情我要好好和你算賬。”
“啊?你這么小氣啊。”
季欒川把沐筱熙轉(zhuǎn)過來,勾了一下她的鼻子,“晚上回去在床上好好和你算一下這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