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筱熙立馬將視線轉移,只見屋子的角落里躺著一個女人,臉上滿是傷痕,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外衣,上面血跡斑斑,雙手被捆在身后,沐筱熙心上一痛,眼里立馬滲滿了淚水,“易笙”
黑衣女子走上前去,將易笙硬生生拽了起來,然后目光看向沐筱熙,冷笑了一下,“你的這個朋友還算是有骨氣,死到臨頭了還是什么都不肯說,不過一條狗命罷了,竟然還這么倔強。”
黑衣女子話語尖酸刻薄,沐筱熙眼圈微紅,臉色瞬間冷了下去,“你想要什么?”
黑衣女子雙手往易笙腦后一劈,易笙立刻綿軟軟地倒下身去,雙唇泛白,眸子無光。
沐筱熙捏緊雙拳,黑衣女子緩緩走到沐筱熙面前,笑得得意而放肆,“我要的是你的命!”黑衣女子臉上剎時間冷意偏飛,伸出手去緊緊捏住沐筱熙的脖子,沐筱熙緊咬著雙唇,臉憋得通紅,目光卻無半分畏懼,這讓黑衣女子心中怒意更甚,手上的力道不斷加緊。
易笙雙手在身后無力掙扎著,眼睜睜看著沐筱熙被黑衣女子捏住脖子卻無能無力,嗓子里一陣腥甜涌上,重重一咳,地上立刻就是一灘血紅,她艱難地挪動著自己的身子,身上綻開的皮肉被無情撕裂,她強忍著痛來到黑衣女子腳下,接著就是一口咬上黑衣女子的腳踝。
黑衣女子眉宇一皺,低頭一看,緊接著就是狠狠將易笙踢開,說時遲那時快,沐筱熙直接從袖中掏出一把刀,狠狠插向黑衣女子的胸膛,黑衣女子吃痛了一聲,一臉不可置信,沐筱熙全然不顧黑衣女子,直接抱住奄奄一息的易笙,她抬起疲憊的眉眼,曼妙雙眸里含了隱隱的笑,氣息微弱,“筱熙”
沐筱熙的淚水潸然而下,眼前薄霧一片,“是我連累你了,易笙,你堅持住,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易笙喘著粗氣,雙手緊緊拽著沐筱熙的衣角,目光殷切,“筱熙,答應我”
沐筱熙握住易笙冰涼的手,哭著說道:“什么”
易笙眼睛半張半合,泛白的嘴唇微微張開,“想求你照顧好菜菜”
“菜菜?”
易笙無力點點頭,緊接著又是一咳,嫣紅染上衣服,觸目驚心。
沐筱熙一下子慌了起來,“易笙,你不要說話了,我這就帶你去看醫生,菜菜她還小,她需要你。”
易笙的眼睛已經無力睜開,聲音里也全是疲憊,“筱熙有一件事我”
“你有什么事盡管說。”沐筱熙含著淚說道。
易笙喘了一下繼續說道:“不要怪季總他很愛你,你想象不到的愛,這些年他為你做的你應該也都清楚。”
沐筱熙緊緊捂住嘴巴,可是眼淚卻不停地落下來,心就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一般,“我知道易笙”她緊緊捶著自己的胸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忽然背后傳來一陣慘痛,沐筱熙緩緩回過頭去,內心立刻寒到極點,“是你”話畢,沐筱熙便含著淚倒在了血泊里。
而另一邊易笙的丈夫楚驍拿著酒杯的手微顫,黑瞳里寒光閃過,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助理,“你說什么?”
“太太死了。”
楚驍手一抖,杯子立刻墜下碎了一地,微弱的燈光落在楚驍臉上,竟是那般凄慘,瞳孔如血,滴落在燭臺上,紅得透亮,卻也觸目驚心。
楚驍身上散發著孤寂清冷,忽然他眼底凄然一笑,站起身來,“她在等我,我要去接她。”
助理深嘆,一把將他按在了座位上,“太太的尸體好像已經找到,你若還是”
楚驍心底大力一抽,雙手顫抖,猛地站起身來,似是在自言自語,“我不相信!笙笙一定一定還活著!你在騙我!”
助理話語里皆是惋惜,“她真的死了”
楚驍全身冷意逼人,聽到此話卻是再也沒能支撐住,身子搖晃了一下,倒在了地上,杯子的碎片生生扎進皮膚里,鮮血立刻涌出,他卻恍若無感,臉色煞白一片,喃喃,“笙笙笙笙笙笙”
助理見勢急忙去拽楚驍,卻被他狠狠推到一邊,“滾!”
助理知道他一時難以接受,便也不再勸解,悄聲離開了屋子。
楚驍在冰冷的地上坐了許久,手上的痛才慢慢傳來,但是卻也敵不過內心的痛楚,淚意漸漸涌上心頭,一點點蔓延開來,啃噬著他的心,曾說過天長與地久,卻也忘記深情難白頭。
楚驍眼底深處空無一物,蠟燭已經燃盡,屋子里黯淡無光,只有一道陰冷的月光灑了進來,手心上的血已經干結在傷口處,痛楚也已凝固,“笙笙,我會替你報仇的!”
兩個月后,季宅。
“沐阿姨,今天你會教我設計嗎?”菜菜拿著書,冒出一個小腦袋,小心翼翼詢問著在座位上閉目養神的沐筱熙。
沐筱熙雖然閉著目,可是手里卻拿著戒尺,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菜菜心底一震,將頭緩緩縮了回去,可是最終還是沒能逃過一打,她揉著自己的頭,抬頭看向立在自己身前的沐筱熙,“沐阿姨,你又打我的頭。”
“不打你不長記性,我是不會教你設計的。”
菜菜撇撇嘴,“可是為什么你會給煜哥哥看?”
沐筱熙捏著戒尺,剛要上手,就只見沐知煜過來,“媽,你就不要再打菜菜了,她本來就不聰明,再打的話會更笨的。”
沐筱熙心底一軟,長嘆了一口氣,將戒尺扔在桌子上,甩袖而去,沐知煜聽到腳步聲走遠,才緩緩睜開迷蒙雙眼,急忙回過身,將菜菜上下檢查了個遍,“你沒受傷吧。”
菜菜輕輕搖搖頭,“我沒事,煜哥哥,我想要吃巧克力。”
“我去給你買。”
“煜哥哥最好了。”
沐筱熙回到房間,看到季欒川后心底一軟,最近他感冒發燒一直在家,她走過去,敲敲他的桌子,“喂。”
季欒川看她一眼,“我要吻你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