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玻璃窗,沐筱熙看到季欒川在外面忙忙碌碌,他不讓她下去接姚曼曼,因為他有什么事情要安排,結果就是把她晾在這里?
“哎呀。”沐筱熙故意叫了一聲。
季欒川聽到聲音,幾乎是一個箭步沖了進來,看到沐筱熙一臉痛苦的模樣,立馬問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我肚子肚子不怎么舒服。”
季欒川抱著沐筱熙,緊張萬分,“怎么回事?”
靠的這么近,沐筱熙有些心虛,狀似為難地推開季欒川,眼睛骨碌一轉,“大概是吃壞肚子了,我去趟衛生間。”
說完,沐筱熙就捂著肚子趕緊離開。
她回頭看了幾眼,發現季欒川沒有追上來才放心地往人事部走。
姚曼曼剛好從人事部走出來,看見沐筱熙立馬上前,問道:“筱熙,你怎么才來啊?”
沐筱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那邊有點事,怎么樣?資料交上去了嗎?”
“嗯。”姚曼曼說,“不管怎么樣,還是謝謝你。”
“后勤的話就是有些累,你不要介意啊。”沐筱熙拉著姚曼曼的手,說道。
姚曼曼笑,“放心,我明白的,你要是沒什么事情就先回去吧,我知道路,自己過去就行。”
“你可以嗎?”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回去吧。”
“那我回去了。”
沐筱熙看著姚曼曼離開,她才轉過身,結果直直撞上了一雙鷹眸,心里頓時像被小錘子敲了一下似的。
“跟我過來。”
語氣清冷得可怕,沐筱熙頂著頭,一臉慫狀。
“沐筱熙,以后別跟我玩這種把戲。”季欒川聽到沐筱熙跟上來,緩緩說道。
“你在說什么啊?我聽不懂。”沐筱熙打著哈哈敷衍。
這種事情當然是要打死都不承認了,一旦承認她死得比誰都要慘。
電梯緩緩上升著,沐筱熙的一顆心也惴惴不安。
這人該不會真的生氣了吧?為了看她所以特地下的樓?
“你下來”
“去辦公室拿上桌上的資料和我走。”
沐筱熙還沒有說完,季欒川就單手插進兜里,昂首走了出去。
電梯門緩緩關上,燈一直亮到了二十七樓。
叮
沐筱熙從里面走了出來,辦公室里沒有人,她推開門走進去,桌子上擺著一個文件夾,她拿了起來,結果一個文件夾里掉出來兩張紙。
她彎下腰撿了起來,忽然眸子徹底怔住了。
這是兩張血液化驗單,其中一張上面赫然寫著她的名字,而另一張寫著的是季思雅的名字。
血型吻合,匹配值為百分之百。
她嘴唇翕動,說不出半句話來。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來?”身后忽然傳來季欒川的聲音,她著急忙慌地將那兩章血液化驗單掖進了兜里,然后扭過頭來低眉走了過去。
季欒川并未察覺到她有什么異常,接過文件夾說道:“陪我去見個客戶。”
“去去哪里?”沐筱熙一緊張就容易話多,季欒川多看了她一眼,“去新天地。”
車里,沐筱熙坐在副駕駛上,心里復雜萬千。
季欒川竟然真的偷偷調查她的血型,難不成陸文清說的都是真的?
自己同床共枕的這個男人竟然日夜想的都是如何把她的心臟偷走?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會不會是他沒有預想到的一步棋呢?
“欒川,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沐筱熙面無表情地問道。
季欒川臉上略微帶著笑意,說道:“是你的都喜歡。”
“我的?”
沐筱熙沒有再說話,原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把這個孩子當成自己的骨肉,一旦孩子生下來,她就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
從前,她是一個人,可以肆意妄為,可以毫無顧忌,可是孩子是無辜的,現在的她手無縛雞之力,甚至于連生孩子的錢都沒有。
瞬間,她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前后夾擊,如履薄冰,可是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直都是她自己。
心上的疼痛就像是幾根繡花針,密密麻麻聚集在了一起,分秒啃噬著她的血肉,痛感被無限放大,卻又覺不出疼痛了。
也許,這就是他們所說的哀莫大于心死。
一顆心,都死了,怎么還會感覺到痛呢?
車停在了新天地外面,季欒川和客戶約在了里面的一間雅致的茶館里。
茶館裝修古樸,服務員身穿旗袍,臉上帶著標準的笑意,可是沐筱熙看了心里一點兒也感受不到他們的快樂。
這里的人是不是也和她一樣,被困在了牢籠之中呢?
忽然,季欒川的聲音把她的思緒喚了回來。
沐筱熙抬頭看著自己眼前這張清俊的臉龐,頭腦中一片空白,到嘴的話語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陳總,這是我的太太。”季欒川向陳總介紹著沐筱熙。
陳總伸出手來,卻被季欒川擋住,虛握了一下,然后輕輕攬著沐筱熙入座。
沐筱熙神游太虛中,對于外界的一切都充耳不聞。
季欒川以為她是羞澀,便繼續和陳總聊著生意上的事情,直到結束,沐筱熙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走出茶館,刺目的陽光打在她的頭頂,一陣眩暈后,她直接倒在了地上。
“熙熙熙熙熙熙”
夢里有人喚她的名字,聲音清雋有力,那是她曾經最愛的男人,他好像在叫自己。
沐筱熙眼里不知何時滲出了淚來,季欒川抓著醫生的領子問道:“她怎么還不醒?”
醫生有些慌亂,說道:“季太太并沒有什么大毛病,就是太過疲憊了,估計很快就醒了。”
“水水”沐筱熙嘴唇微張,口渴得要命。
季欒川聞言,立馬放開醫生,倒了杯水扶起沐筱熙來。
醫生趁著空隙,趕緊逃出了病房,這季家少爺太可怕了,每次來醫院,他們全體上下都要跟著提心吊膽。
“還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