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看著季欒川離開后,才從外面走了進來,沐筱熙還以為是某人重返,冷聲冷氣,“你出去吧。”
“哎,和欒川吵架了?”袁青笑著靠近。
沐筱熙立馬坐起身來,“媽,是你啊?”
“怎么了?”袁青摸著沐筱熙的臉,關切問道。
沐筱熙臉上有些喪氣,“沒什么,他明天讓我去聽一個母嬰課堂。”
“好啊,你們現在多好,我們那時候哪有這個條件。”
沐筱熙咬唇,“可是他工作忙不能陪我去。”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心里想什么袁青可是一清二楚,笑道:“所以你就耍小孩子脾氣了?”
“這不叫耍小孩子脾氣,這個孩子難道是我一個人的嗎?人家書上都說了孩子從胎兒時期其實已經能夠感知到外面的世界了,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像我一樣,從小就沒有爸爸的陪伴。”
袁青心一沉,愧疚說道:“筱熙,對不起”
“沒什么,都已經是小時候的事情了,現在我有自己的家庭,有你在,還有欒川,至于爸爸”沐筱熙欲言又止。
“好了,不說這些了,明天欒川要是沒有空,媽媽陪你去。”
“真的嗎?”沐筱熙眼睛亮起,“沒騙我?”
“媽媽什么時候騙過你。”
“媽,還是你對我好。”沐筱熙撲到袁青懷里,緊緊抱住。
“傻孩子,你可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不對你好我對誰好。”
沐筱熙和袁青離開醫院的時候,恰逢上班高峰期,路上的車輛來來往往,不肯停歇。
路那邊的綠燈遲遲不肯亮,沐筱熙有些不耐煩,“這個紅燈的時間怎么這么長啊。”
“再等等吧。”
話剛落地,一輛扎眼的跑車就停在了二人面前,車窗緩緩落下。
竟然是顧子恒。
“阿姨,筱熙?”顧子恒問道:“你們去哪里,我捎你們一程吧。”
沐筱熙看了一眼袁青,思慮再三,便答應了。
兩個人鉆進車里,顧子恒問,“筱熙,你們要去哪里?”
袁青沒有說話,示意沐筱熙搭話。
“你把車停在廣電大廈吧。”
“去那里做什么?”顧子恒邊發動車子,邊問道。
袁青這時才緩緩開口,“我去那邊見一個老同學,筱熙不放心就陪我一起去。”
沐筱熙朝袁青眨了一下眼睛,知女者莫若母啊。
顧子恒隨意朝后視鏡一瞥,就瞥見了沐筱熙包扎著的傷口,立馬緊張問道:“筱熙,你的手怎么受傷了?”
沐筱熙聞言,下意識藏到了一旁,“沒事,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切到了。”
切菜會切到手掌心?
雖然心底里懷疑,但是顧子恒礙于袁青在場,也不好再多問,直到兩人下了車,他才編輯了條短信發到沐筱熙的手機里。
只是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沒有回復。
沐筱熙挽著袁青的手,抿抿唇準備說些什么,就聽見身邊人說道:“筱熙啊,你要知道,你現在嫁給欒川了,就算他媽媽再怎么不喜歡,你也是季家的人了,之前的新聞我不是不知道,你和顧子恒”
“媽!”沐筱熙有些驚訝,松開袁青,“連你都不相信我?”
“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想提醒你。”袁青有些無奈,嘆了口氣。
“這我知道,我心里很清楚,你放心吧。”
袁青知道自己閨女的脾氣,也就不再多說了,只是心里有些隱憂,而且預感很不好。
沐筱熙和袁青一起往教室走,路兩旁有幾個孕婦在交談,實在是難以想象,再過不久她就要和她們一樣,挺著個大肚子了。
“傻站著做什么?還不進來?”季欒川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嚇得沐筱熙一大跳。
袁青好像早就知道一樣,笑了笑,將沐筱熙交到他手里,“那欒川,你就看著她吧,有你在我放心,我就先回去了。”
“媽?”沐筱熙一頭霧水。
“我走了。”袁青摸了摸沐筱熙的腦袋,然后轉身離開。
季欒川的大掌直接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教室,教師朝他們看了過來,笑著說道:“讓我們歡迎新學員。”
坐在地上的幾個準爸爸媽媽紛紛鼓掌,弄得沐筱熙不好意思起來,笑笑,“謝謝謝大家。”
“傻樣。”季欒川唇角明明掛著笑意,卻還是嘲笑道。
沐筱熙瞪了他一眼,“我傻,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這個女人的伶牙俐齒,他算是領教了。
話分兩處,姚曼曼從好友婚禮回來以后就有些失魂落魄,去醫院看父親的時候,還被追問怎么了。
其實這個年紀,能有什么心事呢?
左右不過兩件事——少年與夢想。
而她想的卻恰恰好是那個少年,姚曼曼翻開日記本,上面寫著兩個字。
楚然。
“你過得還好嗎?”
其實她早就知道楚然在季欒川身旁做事了,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拿自己和沐筱熙的關系去找楚然,因為過去的就是過去不了。
她和楚然,是來不及告別,也是來不及說再見的那種關系。
婚禮上,他沒有出現,恐怕也是在公司里忙,以前她最喜歡看的東西就是有季欒川的那些節目,甚至還有人誤會她是季欒川的小迷妹。
實際上,她只是喜歡季欒川身側的那抹身影,永遠都那樣安安靜靜地待在那里。
就好像停留在她心底的這些年,安靜到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他的存在,可是每每看到,心里的那根線還是會砰地一聲崩斷。
她也曾經在遠處靜靜地看過那個少年,也曾偷偷剪過他的照片,藏起來誰也不給看,這個秘密就連沐筱熙她都沒有告訴。
有些人,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珍貴到讓她不敢炫耀的存在。
楚然這么多年來,都是單身一人,沐筱熙也不止一次在季欒川面前提起這件事,只是心里有了人看,其他人都會成為背景,再美的風景都比不過她的一個眼神。
只是,這一切的一切,姚曼曼可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楚然是個倔強的人,一旦離開就不會再回來。
于是,連叫一聲他的名字都沒有了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