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一切宛如新生。
周一就是測驗了,沐筱熙緊張得不得了,倒不是怕自己會被趕出學校,而是因為怕考不過沈笑。
她骨子里終究也是一個怕輸的人。
沐筱熙在書房里一待就是一天,要不是王叔提醒,她都不知道天已經黑了。
季欒川因公事要去外地,幾天不回來,她難得清凈,早早就睡下了,一夜無夢。
考場見真章,她秉持著會做的全對,不會做蒙對的原則結束了測驗,最后松了口氣,無論怎么樣,她已經盡力了,至少不會愧對自己的內心。
人活著,無需討好任何人,只要問心無愧就好。
成績公布的那一天,沈笑崩潰了。
“筱熙這次考得不錯,年紀第二,班里第一,數學成績也有很大的提高啊。”數學老師拿著成績單,笑道。
沐筱熙接過去數學試卷,說道:“爭取下次數學更上一層樓。”
“嗯。”數學老師拍拍她的肩膀,“老師相信你。”
沐筱熙臉上的笑容刺目,沈笑捏著自己的試卷,拼命擠出笑來,卻發現自己做不到,明明平時成績四平八穩的人,現在一下子躋身第一,這也太奇怪了!
一下課,所有人都圍到沐筱熙旁邊,問她提高成績的方法。
沈笑憋著氣,扭著身子坐到沐筱熙旁邊的座位處,和周圍的人談論道:“你們說靠作弊得來的第一有什么好神氣的?真是搞不懂,憑自己的真本事去考不行嗎?這人笨不要緊,可是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也太”
啪地一聲,沐筱熙走到沈笑面前,直接將書拍在了桌子上,居高臨下瞪著她,“沈笑,嘴巴放干凈點,說我作弊請你拿出證據來!”
沈笑和身邊的人交換一個眼神,捂著嘴笑,露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我說你作弊了嗎?你們聽到我說了嗎?某些人不要太自戀啊。”
“你!”沐筱熙受不了她這副白蓮花的模樣,揚手就要打她,沈笑一下子站起來指著自己的臉,“沐筱熙,我的臉你打一次就罷了,你還想打第二次?門都沒有!你給我”
沈笑的手抬到半空,忽然被人攥住,她愣住,回頭一看,氣勢立馬弱下來,“林悉白?”
“你跟我出來。”林悉白拉著沈笑的手離開,早就有人傳他倆的緋聞,現在看這個架勢**不離十了,吃瓜群眾紛紛起哄,沈笑更是滿面春風。
沐筱熙可不關心這些事情,也不知道那天林悉白出去和她說了什么,總之一連幾天,再也沒有人說她這個第一是抄出來的了。
學業上找回自信,沐筱熙整個人精神都特別好,天天面帶笑意,再加上她的性格本就討人喜歡,許多支持沈笑的人都倒戈于她,沈笑氣不過,心里更是不服氣,要不是看在林悉白的面子上她早就和沐筱熙翻臉了。
別讓她抓到把柄,否則她絕對不會放過沐筱熙,那一巴掌她早晚還回去!
一放學,沐筱熙就收拾書包匆匆離開,今天是季欒川回來的日子,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誰知,她剛走出校門,就看到季欒川大張旗鼓地把賓利開到門口,他難得穿了一身休閑裝,帥得讓人挪不開視線,惹來了不少注目。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沐筱熙一邊念叨著,一邊用書包擋住臉,像做賊一樣順著墻邊往旁走,誰知道走著走著,眼底忽然出現一雙鞋。
該死!
好死不死撞槍口上了!
沐筱熙何等機靈,立馬把書包拿開,腆著臉,朝著季欒川笑,“啊!是季總啊,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季欒川摘掉墨鏡,拿眼審視她,“嗯,我覺得你倒是沒那么想見我。”
“怎么會啊。”沐筱熙笑得嘴角都要上天了,三十六計走為上,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可還沒等她拔腿,整個人就像個小雞仔似的被拽上了車。
季欒川按住她蠢蠢欲動的手,傾身而來給她系安全帶,而這個動作卻剛好落入了走出校門的沈笑眼中,她定睛一看,忽然笑了笑,拿出手機。
沐筱熙,我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遲早要讓林悉白看清你是什么樣的人。
回到家,兩人吃過晚飯后,就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去了,季欒川去書房寫報告,沐筱熙回房間躺在床上放空。
季欒川回來的時候,沐筱熙還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里平靜得像波瀾不驚的湖水,一個星期不見,她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
虧他還坐了最早的飛機回來!
季欒川走進衛生間,打開花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是冷水澡解決不了的,一次不行就兩次。
實則沐筱熙內心早就撲通撲通了,她背過身去,心思卻全被身后的聲音吸引,想堵住耳朵不亂想,腦子里卻全部都是季欒川的一顰一笑。
沐筱熙,你真是沒救了!
衛生間的門打開,啪嗒一聲房間里立刻暗了下來,沐筱熙緊張地縮起身子,隨著季欒川腳步聲的靠近,她的呼吸愈加急促,小手絞著被單,眼睛瞪得大大的。
季欒川拿過枕頭去,說道:“我今晚有事,去書房睡。”
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沐筱熙忽然坐起身來,小手拉住他的衣角,季欒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顆被冷落的心瞬間軟了下去,“怎么了?”
“你”沐筱熙臉熱熱的,鼓起勇氣,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季欒川眼神微動,心里的某處柔軟被一個小錘子輕輕敲了一下似的,忽又坐下身來,雙手圈住沐筱熙的身子,聲音故意壓得很低,像暗夜精靈一樣,對她施以蠱惑。
“怎么?”季欒川說,“想我嗎?”
沐筱熙頭幾乎都要縮進去了,也不承認也不否認,小手抵著他的胸膛,“你離我太近了。”
大概是今夜夜色太過撩人,兩人之間的氛圍特別好,季欒川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緊緊握住,俯身輕咬住她的耳朵,沉如鳴鐘的聲音傳來,“難道忘了我們還有離得更近的時候啊?”
那一夜,他索求無數,大概真的是意亂情迷了,兩個人什么措施都沒有準備。
沐筱熙就像是在海上飄零的一葉扁舟,而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如果可以,她希望這場漂流的期限是一輩子,然而她知道,到頭來,這不過只是她一個人的空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