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墨清是不容易給她打電話,多數時候都是她打他電話找夜寒舟,或者是有事找他幫忙。
“墨清,有事?”她快速接通了電話。
“夫人,不好了,夜總……出車禍了……”
轟隆——
舒心暖的腦子里仿佛炸響了一個驚雷。
渾身一軟,往地上滑去。
“小暖!”蔣丹一把將舒心暖抱住,搖晃著她,舒心暖就在她身邊接的電話,她自然是聽見了電話內容的。“小暖,你冷靜點,夜寒舟吉人自有天相,他不會有事的……”
然而,誰也不知道情況到底怎樣,蔣丹話落,看到舒心暖的眼睛里只有大滴大滴的淚水砸出眼眶,急得連哭都哭不出聲的樣子,頓時心如刀絞。
她拿過舒心暖手機問,“墨清,夜寒舟現在情況如何,他人在哪里?”
四十分鐘后,舒心暖和蔣丹一起趕到了京都市第一人民醫院。
經過這一路的冷靜,舒心暖這會兒情緒穩定下來了。
當她看見墨清推著輪椅上的夜寒舟走過來,還是愣了一下。
她以為夜寒舟在手術室里搶救的,畢竟墨清說得那么嚴重,卻原來……竟然是她把自己驚嚇了一把。
夜寒舟的褲腿挽到了膝蓋以上,膝蓋上貼著紗布,短袖襯衫上有血跡,右手臂上也包扎著紗布,還有前額也貼了好大一塊紗布。
舒心暖閉閉眼睛。
幸好他沒出大事……
“夫人,你來了,夜總的傷剛處理好,醫生讓住院靜養一周。”
“哦……”舒心暖呆呆傻傻地點頭。
夜寒舟的眼睛從始至終一直落在她的臉上,將舒心暖由出現到看到他的傷的表情變化看在眼里。
她的眼睛是紅紅的,顯然哭過了,是聽說他出車禍了嚇哭的,還是……為霍廷梟?
不過,幸好,他還看到她那一絲如釋重負的神情,他想,這個表情應該是為他的。她的心里還是有他。
蔣丹問候了夜寒舟一聲,跟著舒心暖一起,跟在墨清的后面送夜寒舟回病房。
“夫人,夜總還有些手續沒辦完,我去處理下,這是醫生拿的藥,你拿給夜總吃。”墨清將夜寒舟的藥往舒心暖的手里一塞,然后給蔣丹遞了個眼神,走出病房。
“小暖,既然夜總沒什么大事,那我也去忙了,出版社那邊催我呢,回頭我再來看夜總。夜總可是病人,你要照顧好他啊。”蔣丹秒懂,趕緊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房門關上來,屋里只剩下舒心暖和夜寒舟。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
夜寒舟單手轉著輪椅往病床那邊去,舒心暖瞬間醒過神來,趕緊上前去推著他到了床邊。
見她紅著眼睛怔愣著,夜寒舟心里難受,終究打破了沉默,“愣著做什么?扶我到床上去。”
舒心暖吸吸鼻子,趕緊過去將夜寒舟沒有受傷的左臂抬起搭在自己的肩上,扶著他往床上挪。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男人全身的力量都壓過來,舒心暖差點腿軟的癱到地上去。
咬緊牙關,將男人扶到床上躺靠好時,她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伸手抹了把額際,她倒了一杯水,拿了墨清留下的藥遞到夜寒舟面前。牙齒緊咬著唇瓣,沒有說一個字。
夜寒舟睨了她一眼,左手接過藥,往嘴里塞,她又趕緊給他送上水。
等他吃完藥,她就呆坐在一邊。
絞著自己的衣袖。
屋子里的氣氛又一度凝固了。
“你就打算這樣不和我說一句話?”
舒心暖的低垂著腦袋,雙手絞著衣服的布料,睫毛顫了顫,紅透的眼睛忽地看向夜寒舟,“你讓我說什么?連續幾天夜不歸宿,我以為你根本就不想聽見我的聲音……”
話落,她眼睛里忽地飚出一串淚來。
她趕緊別開臉抬手抹掉。
這幾天來,她心里的委屈根本就不想去回想,起身背對著墻壁,深呼吸了好幾下,這才轉過身來,眼睫毛已經濕了一片。
“夜寒舟,你若是厭倦了我,有了更喜歡的人,麻煩你給我說一聲,我絕對不會成為你的絆腳石……”
明明她說好了要堅強,不要在夜寒舟的面前掉淚,省的被他笑話,可她的眼淚還是再一次滾出了眼眶。
連聲音都哽咽了。
夜寒舟心里猛地一震。
小丫頭在胡說八道什么?
他厭倦了她?他有了更喜歡的人?
他是她的心尖肉好不?
如若不然,看到霍廷梟和她同框的溫馨照片,他怎么會發瘋?看到她護著霍廷梟的樣子又怎么會氣得失去理智開車撞了路邊的樹?這會兒看到她掉眼淚,心里又怎會痛得像在滴血一般?
“過來。”
他啞著聲音說。
舒心暖不明白他的意思,看到身上貼著的紗布,還是默默上前,走到床邊,夜寒舟猛地抬手一把將她抱進懷里。
罷罷罷。
他什么都不想計較了,她護著霍廷梟也好,她和他走得近也好,他什么都不想去想了,這一刻,他只想將她緊緊擁在懷里。
她是他的!
他的!
不管是誰,休想從他身邊將她搶走。
舒心暖努力掙扎推搡,男人越是將她抱得緊緊的。
“你放開我……”
“不放。”男人箍著她的腰,腦袋擱在她的肩窩,深深呼吸著思念好幾天的馨香。
“憑什么?憑什么你要這樣對我?想抱我就讓我過來,不想了就將我棄在家里……你到底把我當了什么……唔……”
男人的唇忽地堵住了女人的聲音。
“唔唔,放開,不許碰我……”
舒心暖哭嚎著宣泄著心里的委屈,全然忘記了夜寒舟的身上還有傷,使勁掙扎,男人緊緊將她禁錮。
吻如同暴風驟雨一般,吻得她近乎窒息,直到她終于軟了下來,放棄了反抗,他的吻才慢慢化作了春風細雨。
帶著她一起沉迷陶醉。
良久。
兩人終于分開,舒心暖靠在男人的胸膛調整呼吸。她抗拒不了他的吻,更抗拒不了對他的思念。
她不想搭理這個將她晾在家里幾天的男人,可是她又放不下他。
她覺得這樣的自己好沒用。
無聲的眼淚濕了男人胸前的衣襟,他感覺到了胸前的濕意,捧起她的臉,如同稀罕珍寶一般,吻去她臉上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