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可兒扶著顧馨兒進了畫廊這里看看那里看看，秦若母女當她們是空氣，繼續接待其他客人。

等其他客人買了畫出去，店里暫時沒人，顧馨兒迫不及待從包里拿出一份資料往秦若面前一放，“秦若，把這個簽了吧。”

秦若不用看也知道是離婚協議書，之前的那份被舒心暖撕掉了。顧馨兒還真是等不及想上位了呢，挺著個肚子也要過來催她簽離婚協議書，就不怕閃了腰，害了孩子？

“舒祖明讓你來的？”

“當然。”顧馨兒故作優雅地捋了捋發絲，嘲諷地道，“怎么你還在奢望他親自過來，然后你伺機挽回他？別做白日夢了，祖明說了，這一輩子他都不想再看到你一眼，你麻木無趣，在床上就像一根木頭，沒有一點滋味。”

秦若的臉倏然變色，明知道顧馨兒嘴巴惡毒，這些話不一定是舒祖明說的，可這種話聽進耳朵里，沒有人會忍受得了。

舒心暖怕秦若往心里去，趕緊挽住了她的胳膊。她媽媽是高雅的藝術家，不屑用一些粗鄙的話罵人，可她不一樣。

不觸碰她的底線她也是個嫻靜溫柔的姑娘，一旦觸碰了她的底線，她也會像惹惱的貓，伸出利爪撓你幾爪。

“顧馨兒，你當香餑餑的東西別人不一定稀罕，不就是個渣男么，我媽不屑要，你喜歡撿垃圾就撿啊，沒人會攔著你。”

舒祖明這種對家庭不負責任，背叛糟糠之妻，拋棄親生女，在外面養女人，生私生子的男人不是垃圾又是什么？

顧馨兒瞬間就被舒心暖的話氣白了一張臉。

伸手指著舒心暖，都差點戳到她鼻尖上了，“你這個惡毒的小賤人，嘴巴還厲害的很，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秦若作為一個母親可容不得顧馨兒這么指著女兒罵，一把拍開她的手，狠狠地瞪著她，眼神凌厲瘆人。

顧馨兒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顧馨兒，你是罵你自己賤吧？當小三都當了十幾年，私生女都十八歲了才到舒家來，那說明什么？說明舒祖明根本就不想要你，說明在他的心里還是我媽好，這么著急上門來逼迫我媽簽字，還不是害怕舒祖明反悔，你連犯賤的機會都沒有了。”

舒心暖的話戳中顧馨兒的軟肋，就像貓被踩了痛腳，有些歇斯底里地吼，“舒心暖，你這個毛都沒有長齊的死丫頭，你知道個屁，是你爸纏著我，是他說他愛的人只有我，他求了我十幾年回舒家來，我都沒有答應，我是怕對他的事業對他的名聲有影響才等到現在……”

“哈哈哈……”舒心暖真的被顧馨兒這話逗笑了，“顧馨兒，這么說起來你這小三當得還真是高尚，是不是該給你送一面錦旗，讓萬人敬仰啊？”

“你，你你……”顧馨兒氣得一臉鐵青，舒心暖的伶牙俐齒讓她恨不得過去將她的嘴巴撕爛，可又礙于秦若在一旁。

秦若這女人別看著斯文，真要護犢子發起狠來，沒有舒祖明在一邊撐腰，她怕自己吃虧。

舒可兒擔心顧馨兒氣壞了，趕緊將她拉到一邊安撫，“媽媽，你消消氣，你要真往心里去了，她們就得逞了。”

隨即轉身呵斥舒心暖，“舒心暖，好歹你是爸爸生的，他把你養大成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你血管里流著和他相同的血，你辱罵自己親爹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啊？”

舒心暖冷嗤一聲反唇相譏，“他生了我是不假，可是把我養大成人的是我媽。他在外面養女人十幾年，為了你們這些小三私生女私生子，把我和媽媽趕出家門，他根本就不配得到我尊重！”

顧馨兒還想說什么，秦若冷聲道，“顧馨兒，今天你若是來找我簽字的就給我閉嘴，再敢多說一個字，我就不簽字了，我耗一輩子不離婚，讓你一輩子當小三上不到位，一輩子受人唾棄。”

“你——”顧馨兒心肝脾胃腎都氣得直抽抽，想罵兩句卻又不敢。看得出來，秦若這個人并不像表面那樣柔弱可欺，真惹急了一輩子吊著舒祖明不離婚，可能真做得出來。

那樣她奢望了幾十年的豪門美夢豈不是要破滅了？

“好，我不說，你把字簽了我馬上走人。”一個眼神，舒可兒便把她手上的離婚協議書遞給了秦若。

秦若暗自嘆息了一聲，她和舒祖明的婚姻是該做個了解了。拖了十幾年早就累了。

女兒也大了，如今她也沒什么可顧忌的，橫豎都是一個離字，早簽字早安生，省的小三見天上門糾纏，小三不要臉，可她還要。

離婚協議書很簡單一張紙都沒寫滿，前面就簡單說明舒祖明與秦若感情破裂，兩人協議離婚。

后面的內容簡直讓人跌破眼鏡：秦若名下的畫廊歸秦若和女兒舒心暖所有；舒祖明名下所有債券股票，存款，動產不動產歸，固定資產，房產，車輛均歸舒祖明個人所有。

余下再無其他。

舒心暖見母親盯著離婚協議書臉色有點僵，便將她手上的離婚協議書拿過來瞄了一眼，頓時仿佛有盆涼水兜頭澆下，澆了她個透心涼。

這就是她的父親，一個寡信薄義，冷血無情的人。

舒心暖看得想發笑，今天她才知道，母親和她在舒祖明的心里到底有多沒有地位。

一個小小的畫廊就把她們母女打發了，這不是相當于讓她和母親凈身出戶么？

舒祖明可以不稀罕她這個女兒，她二十歲了成人了，可以自己養活自己。可母親秦若那是他結婚了二十幾年的妻子，她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都獻給了他，到最后，連最起碼的夫妻共同財產他都不愿意分一星半點給她，這還是人嗎？

“顧馨兒，你確定這是舒祖明讓你拿過來的離婚協議書？”秦若已經竭力克制自己心底涌動的情緒了，唇角還是微不可察地顫抖。

“是啊，不信你可以問祖明啊。”顧馨兒撩了把頭發說得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