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妍,我?guī)湍悴榱水?dāng)時的手術(shù)記錄,角膜受方是你父親簽的名,而角膜的贈方則是程雪怡簽的字!
楚文昊從檔案袋里拿出幾張復(fù)印件,遞到夏子妍的面前。
夏子妍仔細(xì)翻看了一下,父親的簽名她很熟悉,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而另一張紙上也的的確確簽著程雪怡的名字,只是字跡她并不熟悉,也就不能輕易判斷。
“這么看來,我的確是接受過角膜移植手術(shù),可是為什么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呢?”夏子妍眉頭緊鎖,努力想要回憶起什么,可仍然只是搖搖頭,“我只記得,我從昏迷中醒來后,父親告訴我,我睡了整整三個月。睡夢中的一切我自然不記得,可清醒后,發(fā)生的所有事我都記得!卻獨獨不記得有移植角膜這件事。”
楚文昊沉吟了片刻問道:“你還記得你是什么時候醒來的嗎?”
“記得!”夏子妍點點頭,“車禍?zhǔn)俏逶掳l(fā)生的,我是八月醒來的,正好是三個月零五天!
楚文昊立刻翻看了那幾張復(fù)印件,夏如海和程雪怡名字的下面都清晰地寫著時間,卻是六月底。
兩人同時一愣,夏子妍趕忙問:“文昊,角膜手術(shù)有沒有可能是在昏迷的時候做的?”
楚文昊立刻搖頭,“沒有這樣的先例,而且為了保證確認(rèn)手術(shù)是否成功,必然要在病患清醒的時候做!而從六月到八月顯然時間太久,我認(rèn)為,這種假設(shè)不成立!
原本就是疑云重重,這下子又多了許多個問號。
父親那里只怕是很難問到答案,夏子妍不知道要從哪里尋得真相。
***
一把急促的鈴聲打斷了夏子妍的思緒。
電話剛一接起,里面就傳來哭泣的聲音,“小小姐,你快點來吧,老爺他不行了!”
夏子妍的腦子嗡的一聲,她整個人都呆掉了,下意識地就喊道:“李嫂,你胡說什么?爸爸前幾天還好好的!”
李嫂哭泣的聲音變得明顯,“小姐,我沒有騙你,就在剛剛,夏氏被收購了,老爺知道后受了刺激,病情加重。醫(yī)生說已經(jīng)回天乏術(shù)了!”
“不怎么會這樣?”夏子妍大聲地喊著,握著電話的手不停地顫抖。
“小姐,你快點來見老爺最后一面吧!”
夏子妍的電話啪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下一秒,她瘋了一般往外面跑,甚至連鞋子都沒有穿。
“子妍”楚文昊愣了一下,就追了出去。
***
“爸爸爸爸”
重癥監(jiān)護(hù)室里,子妍悲愴的哭喊聲劃破了天際,“爸爸你怎么可以拋下我?留子妍一個人在這個世上,我該怎么辦?”
盡管夏子妍不管磨破雙腳,拼了命地趕到醫(yī)院,可她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父親沒有等到她,沒有和她見上最后一面。
直至咽氣的前一秒,他還一直努力張著嘴,想要叮囑些什么,他的眼睛一直看著病房的門,目光滿是渴切的期待,他只想見她女兒最后一面,可他終究是沒有撐住。
他帶著滿心的不舍與不甘,咽下最后一口氣,可因為對女兒的牽掛,他連眼睛都沒有閉上。
子妍知道,沒有見到她,父親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