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有此意。”
寥寥四字,淡而有力。
蕓汐驚愕交加看向葉離,有些不明白他是何意。
可那卷須男已經(jīng)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們上船議事。
葉離點頭,隨后握緊蕓汐的手,面不改色隨著那群人上了木船。
“阿離……”蕓汐整個人還是發(fā)懵的狀態(tài)。
周圍有人站崗,葉離對著蕓汐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言說話。
“相信我。”他輕聲說道,用著只有蕓汐能聽見的聲調(diào)。
木船順著江河而下,行了三日,終是靠岸。
這幾日,蕓汐也清楚了那卷須男的來頭——汴城城主之子,魏子昱少主。
而那嚷嚷著要用白狐做狐裘的郡主,也是他的嫡親妹妹魏迎雪。
聽得名字帶‘雪’的女子,蕓汐條件反射想起了曾在天界與自己有過糾葛的那對姐妹。
但畢竟都是過往浮云之事,她也只是想了想便作罷。
這幾日,葉離和那魏子昱相處甚好,兩人大談兵家之道,把酒言歡。
這讓蕓汐很是驚訝,她完全不知道葉離居然會懂兵法之陣。
歇息之時,魏子昱一直都在找葉離交談聊事,蕓汐只能懷抱小九坐在聽不到他們對話的地方,跟著站崗的士兵大眼瞪小眼。
小九洗了澡,身上的白狐毛顯出了原形,蕓汐怕那些人還起歹心,便索性給小九做了衣裳,將它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小九雖不情愿被衣裳束縛,但也清楚蕓汐是為它好,倒也默默接受了這一切。
它怕是這世間,第一個穿的花里胡哨的狐貍吧……
蕓汐只有在去往汴城馬車上,才與葉離同行。
那魏子昱騎馬走在前面,葉離身上有傷則坐了馬車,而她也自然而然跟在他身邊。
才幾日生分時間,蕓汐莫名覺得這般與葉離獨處,倒有了些尷尬之意。
葉離閉目不語,蕓汐則抱著小九低頭不吭聲,只在小九那黑漆漆的眸子里打量自己的倒影,順便用余光偷瞄旁邊那個背脊挺直的青年。
“這些年東奔西走,居無定所,倒也有幸見軍營中人以兵法畫地演練,偷聽了些精華,這幾日才能在魏少主跟前班門弄斧。”葉離突然開口。
他一直都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跟蕓汐說明一切,這幾天她嘴上不說,但悶悶不樂全都寫在臉上,他看得真切。
“好男兒志在四方,參軍保家是好事。”蕓汐悶悶回應(yīng)道。
“我心中并無保家衛(wèi)國的志向。”
葉離的話,讓蕓汐吃了一驚。
她疑惑不已看著他:“那你為什么還要答應(yīng)跟他回汴城?你知道那里滿城血腥民不聊生嗎?”
“知道又何妨,我得借他們的船帶你離開那無人島。”葉離輕聲回應(yīng)。
瞬間,一抹復(fù)雜的情緒涌上蕓汐心頭。
“你……只是為了帶我離開?”她有些遲疑問道。
葉離揚了揚嘴角,一身干凈素袍,多了絲清秀之氣。
“帶你離開只是其一。”他將話說了一截。
“其二呢?”蕓汐追問道。
葉離似乎就在等她這一追問,他微微挑眉,眸底含笑:“其二是想功成名就,出類拔萃,兌現(xiàn)我在無人島上對你許下的承諾。”
蕓汐聽得認(rèn)真,可聽完他說的話,表情卻僵在了臉上。
他倒是……還記得那么一樁事!
“都說了……不讓你負(fù)責(zé)……”蕓汐有些不自在別開視線。
如今的葉離已有了前途之道,不像之前那么茫然無望,看向蕓汐的神情也多了份堅定。
“待我有房有田有仕途那日,你若還不愿讓我負(fù)責(zé),我定不會強求你……但我如今走的這條道,皆是為了聘禮而準(zhǔn)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