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汐眼皮一跳,條件反射想起了當(dāng)初自己在廢墟之地給葉離遞肉包但被拒絕的畫面。
不對不對,當(dāng)時她頭戴步搖發(fā)簪,身穿羅曼紗裙,是女兒身!
葉離這是什么意思?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蕓汐有些忽閃地抬眸看向葉離,不敢確認(rèn)自己的猜測是否屬實。
葉離卻依舊看穿了她的心思,見她依舊不開口他只得嘆息一聲,輕聲道:“你還真以為你換了身衣服我就認(rèn)不出你是女扮男裝了?”
他已經(jīng)將話說到這個份上,蕓汐再厚著臉皮撒謊也難以自圓其說了。
“原來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女子,所以才說要娶我為妻吧。”身份挑明,她也不用再刻意佯裝漢子性格了。
她還以為葉離是彎的,未料還是直的!
“我跟那逸宸長得很像,所以你才對我好,舍命護(hù)我?”葉離問道。
蕓汐低著頭,看著自己在沙粒中的赤腳。
“不全是。”她輕聲回應(yīng)。
她的確是想償還逸宸的恩情,但這些日子的陪伴,她看得真切,葉離和逸宸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她不應(yīng)該一直用看逸宸的眼神來看他。
此時,蕓汐已經(jīng)沒了心思再想謊言來蒙混過去。
只怕這些日子,葉離一直都似看小丑一般看她吧。
不過,其他人全都沒有辨出她的女兒身份,只有葉離知而不言。
“這般說來,我還不全是那人的替身……”葉離微微松了口氣,隱隱有些欣慰神情。
可是那般小心謹(jǐn)慎的樣子落在蕓汐眼中,卻多了一絲卑微和孤獨。
“阿離,你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不要這樣想。”她心一動,未多想便開了口。
葉離看著她,喉頭微苦。
“若你認(rèn)定我是阿離,那我便是。”
不管她如何想,只要她肯這般說,他已足矣。
蕓汐將手指蜷緊,側(cè)身朝另一邊走開:“我……我去林子里轉(zhuǎn)轉(zhuǎn)。”
現(xiàn)在彼此都需要一定的獨處時間,好好靜一靜了。
不知為何,在葉離說出逸宸這個名字之后,蕓汐怎么都不敢直視葉離的視線了。
又加上他一直都清楚自己是女兒身,還表明了要娶自己的決心。
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蕓汐在林間走著,碎石小路踩得足底微微有些刺痛,但她卻不以為然。
心中有事,哪還顧得上小疼?
晃神之際,腳背忽的被一個帶刺的植物給刮到,火辣辣的疼痛終是讓她收回了思緒。
蕓汐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株治療皮外創(chuàng)傷的半月草藥。
枝干帶刺,綠葉呈半月形狀,故得此名。
葉離身上滿滿皆是傷,這藥對他應(yīng)該有幫助。
這般想著,蕓汐便彎腰在地上尋找半月草的蹤跡,一并拔了出來。
“吱吱……”忽的一陣動物哀叫聲響起,極其虛弱。
蕓汐順著聲音望去,看到一只白色毛絨絨的動物蜷縮在一個半臂高的潮濕土坑中,前爪上布滿血漬,看上去可憐兮兮。
“你是什么動物?”蕓汐將它抱了出來,發(fā)現(xiàn)它前爪的傷深可見骨,血不知流了多少,這會兒才這般虛弱無力。
蕓汐不了解凡間動物,只怕這小家伙得帶去給葉離瞅瞅,才知道怎樣對癥下藥了。
“吱吱吱……”白絨絨的小家伙縮在蕓汐懷中,聲音像哭訴。
“別哭別哭,我手里這草藥就能治好你的傷。”蕓汐安慰著,單手又扯了幾把半月草,然后匆匆走了出去。
葉離依舊坐在火堆邊,視線眺望河流遠(yuǎn)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離。”蕓汐喊道。
葉離回了神,剛要說話,看到她懷中的動物后愣住:“狐貍?”
“原來九尾狐貍長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