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汐打了個寒顫，卻也知道離尤說的是實情，自己無力反駁。

“一山不容二虎，這本就是生存之道……但天魔兩族各自籠統(tǒng)不同地域，這數(shù)萬年來只有小戰(zhàn)并無大過節(jié)，倒也歲月靜好，不是嗎？”

“呵——”離尤冷笑著，抬手捏起蕓汐的下巴，逼迫她直視自己，“好一個歲月靜好……我們蛟族有黑白青三種，現(xiàn)在青蛟全部滅絕，最后一條白蛟被鎮(zhèn)壓在鎖靈山下，還美名說是上古兇蛟，黑蛟在這弱肉強食的生存之道中被迫做了魔界至尊，守護魔界一片穩(wěn)定祥和……這就是你嘴中的歲月靜好？”

聽著離尤滿是怨恨的話語，蕓汐繃緊了身子，下巴被他捏得生疼，胸口也堵得慌。

她只知道現(xiàn)在的魔族尊者乃黑蛟，但并不知離尤嘴中說的這些。

什么黑的青的白的，蛟在天界，一直都被視為兇煞之物，見者誅之。

“我不管蛟龍之間有何私人恩怨，但現(xiàn)在放眼三界各族，本就是祥和安好，國泰民安，歲月靜好的現(xiàn)狀……”蕓汐說道。

離尤頓了頓，隨即松了手，笑得有些凄涼。

“若不是我們蛟族的成全，又怎么可能會有這歲月靜好的現(xiàn)狀……你生而為仙，又怎么會懂我們這種生而為魔者的痛苦和不甘……”

蕓汐看到了離尤眼中的痛苦，可她卻也無能為力。

“抱歉，我是不懂……但我相信，善惡之分與仙魔身份毫無關系，凡間有好人壞人，神仙也有好壞，又何況是魔族之人呢？”

離尤呼吸一頓，不敢置信看著蕓汐，那雙狹長上揚的雙眸似要將她整個人看穿。

“你……你當真是這樣想的？”他聲音有些發(fā)顫。

似乎得到天界之人這樣的肯定，于他于整個魔族，都是非同尋常之事。

蕓汐重重點頭，抬起右手食指指天，眼神真摯：“如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離尤的下頜角繃成一條直線，他抓住蕓汐的手，握在掌中。

“如果天界之人，全都這樣想，那天魔兩族也無需這般……”離尤嘆息道。

蕓汐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你先松手……”

離尤怔了怔，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不自覺中抓著她的手一直未松。

平時挑逗跪挑逗，戲謔歸戲謔，此時倒有些……尷尬。

“抱歉，美人當前，情難自控�！彪x尤松得大大方方，語調(diào)又恢復了之前的半吊子。

蕓汐也沒在意他的玩笑話，滿腦子還是他剛才說的蛟龍兩族的恩怨之事。

尤其是——

那上古兇蛟之事。

離尤說那兇蛟是世間最后一條白蛟，還說阿陌與他有關。

會是這樣嗎？

“想不想跟我一起去黑暗森林一探究竟？”離尤問道。

蕓汐回了神，輕聲說道：“逸宸已經(jīng)帶著數(shù)萬天兵天將去了。”

那白蛟畢竟被封印了數(shù)萬年，如今剛逃脫出來，定是極其虛弱，逸宸要帶領眾人將他捉拿，她又有什么一探究竟的時間？

“他抓不到的�！彪x尤的語氣帶著篤定之意。

“為什么？”蕓汐問道。

離尤瞇了瞇眼，眸底的陰鷙一閃而過。

“常人只知黑暗森林是天魔兩族的互通之地，部分人知道黑暗森林共有三處崎嶇之地，但卻沒人知道黑暗森林還有一個神出鬼沒的扶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