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愛剛準(zhǔn)備說話,一道黑影從克隆女人的頭頂進(jìn)入,她倒退一步,手驟然握緊,別人看不見,但是,她豈會不知道,冥夜上了這個克隆女人的身。
隨即,克隆女人便面無表情的走到話題面前,開腔,“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是受他們控制的,對舒小愛,我深感愧疚,我沒想到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舒小愛轉(zhuǎn)過頭,再度親眼看著冥夜脫離女人的身體,說不出這種感覺,這一刻,她不愿意冥夜出手幫她,盡管他是善意,但,這跟鐘御琛不一樣,因為本來就涉及他父親的死,他出手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但冥夜不一樣……
這種感覺讓她的心口上好像又沒壓了一塊小石頭一樣。
稍后,她平整了心態(tài),看向下面的記者們,“如果你們懷疑是整容,可以現(xiàn)在便喊來權(quán)威的整容專家鑒定,還有指紋比對,另外,我的脖子這里。”她微微拉下一點領(lǐng)口,“有一顆黑痣,腰間有黃豆大小紅色胎記。”
她進(jìn)行和克隆的女人比對,最后,她看向自己的右腳踝。
彎腰將腳踝處貼的白色膠帶給揭掉,給大家看,“這里有個很久的紋身,洗不掉的。”
當(dāng)鏡頭對準(zhǔn)她右腳踝的紋身時,所有人都看見了紋身的內(nèi)容,刺著鐘御琛的名字,旁邊還有一個心型圖案。
她再讓大家看旁邊的右腳踝,的確沒有。
“所以,這個案子到現(xiàn)在,大家都一清二楚了。”舒小愛言辭厲聲的說道,“冤假錯案縱然會發(fā)生,但是,不經(jīng)過縝密的調(diào)查,就認(rèn)為眼睛看到的就是事實,毀了我一生,給我和我的家人朋友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不僅如此,網(wǎng)上的網(wǎng)友瞎起哄,難道不該覺得對我產(chǎn)生內(nèi)疚之心嗎?因為你們的言詞可以成為被害人的一把刀。”
下面的記者再度詢問,“舒小姐,那么請問你是如何死而復(fù)生的呢。”
舒小愛當(dāng)然不會說出真正的原因,該保留的她不會說。
她回答,“我?guī)煾改焕咸攘藥资瓴攀盏轿乙粋弟子,我怎么能背著這頂大黑鍋去見她?所以,我沒有死,不是我怕死,而是,我不能死,我?guī)煾噶粝碌囊磺羞需要我繼續(xù)傳承,她老人家一輩子都專心潛修,一輩子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身為她的徒弟,不能在她臉上抹黑,這個事情到這里,已經(jīng)十分了然,希望警方重申這件案子,跨國緝拿罪犯,謝謝記者朋友們和熒幕前的觀眾能看到這里。”
她彎腰再度深深地鞠了一躬。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此時此刻,舒小愛在臺上看到了臺下的警方,她目光一收,離開了這里。
到門口,局長尷尬萬分的驚呼,“小愛小愛,別著急走啊。”
舒小愛瞥他一眼,“不要擋著我的路,我還有重要事情要辦。”
局長垮著臉,“小愛啊,我有什么辦法啊,我也很無奈啊,一切看上面指示啊。”
“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哦,對了,現(xiàn)在警局的特殊警官是南莫如了吧,恭喜恭喜,畢竟年紀(jì)大資歷深,也夠辛苦的,那么大歲數(shù)了還要焦頭爛額的辦事,你們可要善待人家。”她揚起唇角,說出的話也夠噎死局長的了。
“小愛……”局長言歸正傳,“那些錄音證據(jù)和聊天備份記錄還有那個跟你一模一樣的人能交給我們嗎?這件事再度被重新翻出來,驚動了元首,說要徹查。”
“網(wǎng)上的視頻就是最好的證據(jù),如果你們還要別的證據(jù),去問鐘御琛要吧。”說完,她便快速的進(jìn)了電梯。
局長和一眾人擋在電梯門外,舒小愛望著鐘御琛緊追跑來的身影,眸子瞥向一邊,電梯門徐徐關(guān)上。
電梯緩緩向上,就在這時,原本的空位置出現(xiàn)了冥夜的身影,就在她旁邊。
不等她開口,便被他帶走,在電梯里就那么消失了。
樓下急匆匆等電梯的孫丹丹和江小咪準(zhǔn)備按電梯的時候,隔壁的樓梯跑出氣喘吁吁的鐘御琛。
“小……愛出來去哪兒了?”
江小咪和孫丹丹面面相覷,“沒看見啊,大姐出來了嗎?”
鐘御琛指向電梯門,“這個電梯下來的,剛下來,你們在這里站著多久了?”
“五分鐘了。”
鐘御琛的臉當(dāng)即沉了下來,他轉(zhuǎn)身便朝著大門口走。
“你去哪兒?”
“監(jiān)控室。”鐘御琛拋下三個字。
孫丹丹和江小咪也一起跟去。
鐘御琛很快便找到了剛才在電梯里的監(jiān)控,當(dāng)看到舒小愛側(cè)過頭,像是在看身邊的人,而后便瞬間不見了,倆人沒敢說話,一致的看向鐘御琛。
他坐在那里,一雙眼睛已經(jīng)波瀾不驚。
仿佛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回來一般。
***
臥室里靜悄悄的,外面?zhèn)鱽硎娓甘婺敢约皩殐旱穆曇簦麄儎偪赐觌娨曋辈ィ恢痹趽?dān)憂著小愛此時此刻的狀態(tài)。
殊不知,臥室里,舒小愛已經(jīng)回來。
“要不了多久,飛機就會抵達(dá)a市,傻妞的身子還在上面。”
冥夜望著她,“從飛機上下來會直接乘車回傻妞的村子對嗎?”
“會。”
他依舊那么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
舒小愛反問,“怎么?不相信我嗎?”
“對,不相信你。”冥夜帶著薄涼的口氣問,“不相信你下飛機不會去見鐘御琛,還有你兒子。”
“你希望我下飛機直接去傻妞的村子,然后安排人處理身子的后事,直接回西山山頂上來……”
沒等她說完,冥夜便說,“我就是希望你如此,你的家人在這里,如果你實在是割舍不了鐘西徇,一起帶來,住在這里,不會再有人害你,不會再有負(fù)擔(dān),也不會擔(dān)心一切,我會安排好,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平靜生活嗎?”
舒小愛的心劇烈的抽搐了起來,“可是……”
“沒有可是!”冥夜唯恐她說出什么來,“你想繼續(xù)一刀刀的割在我的心上嗎?我不會再跟以前一樣容忍你任意妄為,在我的世界里一直想來就來就走就走,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
“傻妞的身子最近我會處理妥當(dāng),但不是今晚,我還有別的事情沒有做。”
“需要多久?”
舒小愛站起來,“二三天,這個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也到了我要給他答案的時候,我們約好,在事情結(jié)束后,告訴他,是選擇和你走以后不再要小徇,還是選擇和他在一起,我想我心里已經(jīng)有答案了。”
冥夜啟唇,“是什么?”
“我親自告訴他。”她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但站在她的立場上,這是個痛苦的選擇,如果這個選擇題沒有沖突,該多好。
是選擇親情和愛情還是選擇恩情……
如果選擇愛情親情,她的路是未知的,是未卜的,是看不見的。
如果選擇恩情,她的路是明朗的,有人保護(hù),是看的見的,是可以什么也不用擔(dān)憂的生活。
但為什么,她很想選擇愛情和親情,縱然很多事情因為他而起,卻還是不想放棄,不想舍棄自己的孩子,不想跟自己的母親一樣讓孩子在沒有母親的陪伴下成長。
她很該死嗎?
她這樣做無疑是將冥夜對自己的巨大犧牲給無視了,這樣的自己,是對的嗎?
可是,如果選擇冥夜,她是一個不要孩子的女人,一個為了恩情可以拋棄自己孩子的女人,同樣,是對的嗎?
說要將小徇帶上西山山頂,那樣對鐘御琛太不公平,孩子是他一手帶大的,如果沒有他的做主,孩子不可能有。
她有什么資格去剝奪他心頭肉的權(quán)力?
這樣難道不是給了他一刀子再去撒把鹽嗎?
事實上,她已經(jīng)沒有選擇,無論她選擇誰,都不對,都會給沒有被選擇到的那一方帶來嚴(yán)重的傷害。
這不是她想要的。
事情怎么走到了這一步,她不知道。
睜開眼的那一剎那,聽著周圍的熱烈討論聲,她便知道,夢,醒了。
“鄭姐?”
聽到聲音,鄭琴總算是松了口氣,“你可算是醒了,你知道么,我一直在喊你,卻一直喊不醒你,以為你……還好還好,人醒了,錯過了一場大戲。”
“什么大戲?”
鄭琴低聲說,“舒小愛死而復(fù)生了,并且成功的翻案,將何美珍鐘嘉麗一等人給揭發(fā)了,牛/逼著呢。”
舒小愛靠在椅背上,抱住她的手臂,說道,“鄭姐啊,也許過不了多久,你就再也見不到這樣的我了。”
鄭琴聞言,滿臉錯愕,“這是什么話?你得絕癥了?”
“那倒不是,是因為啊,這個身子,是借用別人得……”
鄭琴一把捂住嘴,盯著她看了半響,才支支吾吾的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話的意思是,叫做傻妞的這個女人在前些天就已經(jīng)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溺水死亡了,我是舒小愛。”
鄭琴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你……你真的是舒小愛?”
“是,不信我給你說出我原本的聲音。”她話剛說完,便用自己原本的聲音說出聲,“我的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