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愛蒼白著臉,道了一聲,“打擾了!
她轉(zhuǎn)身下去,冥夜的目光遠遠望著她,心里的浮躁終于還是不忍開口,“等等!
舒小愛轉(zhuǎn)過身,眼睛里散發(fā)著期望,“嗯?”
“你先等一下!
他坐在那里,閉上眼。
片刻后,再度睜開眼,還未來得及開口,一道閃光乍現(xiàn),電鞭鞭打在他身上。
他死咬著嘴沒吭聲,舒小愛瞪大眼,快速的順著階梯上去,看見他的背后已經(jīng)皮開肉綻,血順著脊背,滴在地面上,瞬間血色蔓延一片。
“冥夜!”她剛想靠近,又一電鞭下來,他終于忍不住悶哼出生,十鞭子下來,雖然不及當(dāng)初他違背天條讓舒父死而復(fù)生,但是,也著實不輕了。
若是人,一鞭子下來便成肉醬。
更別說活著了。
那簡直是妄想。
舒小愛看著他,眼睛再次不由自主的濕潤,她虧欠他太多太多,多的她數(shù)不清。
冥夜直不起來身子,他凝聚著力量,渾身仿佛置身于藍色海洋中,原本流著的血跡止住了。
嘴唇青紫滲人,一雙眼睛猩紅的如噴出的火焰一般。
“冥夜……”
“帶走孩子的是南坡的一位叫南莫如的七十歲老太,她是人間鮮少低調(diào)的巫婆,是唯一可以瞬移的人,弟子很少,卻個個精通,想要救出孩子,你若不狠下心來,單憑你跟她斗,是沒指望的。”
舒小愛反問,“我不認識她,也跟南坡的人沒有來往!
“那就要問問鐘御琛了。”
舒小愛點頭,“等我救了小徇,再來看你!
“等等。”他喊道。
舒小愛再度回頭,看著他,沒有說話。
“之前那個約定……”
“就當(dāng)沒有說過吧!笔嫘劭粗,“冥夜,謝謝你!
他點點頭,目送她的身影走遠。
直至她消失不見,背上的疼卻阻擋不住臉上的笑容。
“主上!贝瞢k趕緊進來,“就這樣讓她走了?”
“你還想怎么樣?”冥夜哼道,“吩咐下去,以后,她跟以前一樣,可以隨時進入陰間!
“……”崔玨不解,“主上,舒小姐到底說了什么,讓你改變了主意!
“我們之間說過斷交的話,取消了!
崔玨嘴角抽了抽,地震上前一步,“主上,屬下直言,你能不能有點骨氣……”
冥夜收斂起笑容,“放肆!
“屬下覺得你的情緒都快要被舒小姐控制了!贝瞢k聲音愈來愈低,“受傷的是主上你,屬下為你著想!
冥夜因為心情好轉(zhuǎn),便支起了腰,這一瞬間,他忘記了電鞭。
“嗷。”猛然坐起來,整個背部都是火、辣/辣的疼,像是火燒一般。
“主上,你怎么了?”崔玨大驚失色,快步上來。
看到冥夜背部,他嘆了一口氣,“你這是何苦?”
“我只是……還是不忍心看她難過,若鐘御琛根本保護不了他們母子,我會取而代之,將不會再心軟!”
“鐘御琛的血玉……不是只要一解封就很厲害……”
冥夜冷冷的瞟他一眼,“我讓他解封來滅我找我的麻煩嗎?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這個道理你是不懂嗎?”說完轉(zhuǎn)瞬消失在位置上。
崔玨急忙趕去冥宮。
舒小愛醒來的時候,鐘御琛一把扶住了她。
她一把緊緊地抓住她的雙臂,“南坡的南莫如,你可認識?”
鐘御琛蹙眉,“a市巫婆有名的沒幾個,她是其中一個,南坡那里有一座老宅是釘子戶,周圍已經(jīng)是高樓了,我們準備在那里建立小區(qū),好像的確是姓南的人家。”
舒小愛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zhuǎn),“那一定是她們了,我問過冥夜了,冥夜為了告訴我這個答案,遭受了鞭刑,他說南莫如是一位七十歲的老太太,也是個巫婆,并且會瞬移!
鐘御琛的臉徹底冷了下來,“她敢公然的把我兒子擄走,我一定要她知道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我跟你一起去,御琛,立馬派大批人,將那座老宅圍住,我要親自去跟她談判。”
“嗯!彼麖澭闷鹦咏o她穿上,牽住她的手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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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不好了!”傭人邊跑邊大喊。
南莫如哼道,“慌什么慌!”
“鐘御琛帶了大片的人將我們的老宅給圍了!眰蛉嗣Σ坏恼f出口。
南莫如拄著拐杖,一頭銀白的頭發(fā)盤著,倒是有些震驚,她以為鐘御琛最起碼不會知道是她做的,沒想到這么快就找來了。
“在哪兒?”
“大門口呢!”
“嗯,我去會會他,去找管家將我們的人集中起來!毕峦炅嗣,她拄著拐挺著脊梁走了出去。
大門徐徐打開,南莫如看著對面的人,開口,“不知鐘少大駕光臨,所為何事。俊
鐘御琛陰鷙著眸子,“老太婆,我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兒子被你擄走了,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是為了老宅不為拆遷是嗎?”
“真是好沒有禮貌的晚輩!在怎說,我也跟你爸一輩的,你一屆堂堂的鐘氏掌門人,說話竟如此粗魯!
“禮貌能吃還是能喝?”鐘御琛此時此刻恨不得將這個死老太婆扔進油鍋里炸炸,哪兒還有空給她講禮貌,“陰著跑到我的住處,將我的兒子偷偷帶走,對你這樣的老東西,我何須懂禮貌,我告訴你,如果你不把我兒子毫發(fā)無傷的交出來,今晚,你南家人,今天一個活口也別想出來。”
南莫如料定他不敢胡來,畢竟現(xiàn)在不是古代,還有,他兒子在自己手里,就不怕自己撕票?
“是嗎?那你就試試看,我一個快入土的老婆子豈會怕你?”
舒小愛上前一步,“老婆婆,我是鐘西徇的媽媽,你將我兒子抓來,無非是不想遷走,想留住這片老宅,如果我答應(yīng)你不讓你們遷走,你可否將孩子還給我們?”
南莫如質(zhì)疑道,“你說話算話嗎?”
“當(dāng)然算話!笔嫘鄱ㄇ绲目粗,“不信,我可以讓鐘御琛當(dāng)面給你簽下一份協(xié)議,只要你別傷害我的兒子。”
南莫如也仔仔細細的在燈光中看著她,“你就是幕老太太傳說中的那個等了幾十年的弟子?”
“沒錯,我是舒小愛,我?guī)煾冈谑赖臅r候同樣一言九鼎,我亦是,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命只有一次,不能重來,老婆婆你七十歲高齡,守住老宅的心愿我能懂,我也愿意配合你。”舒小愛說的分外誠懇。
南莫如重重的敲了敲拐杖,“好!你們二人跟我進來,其他人門外守候。”
“好!笔嫘劭戳丝寸娪。裁匆矝]說,倆人手牽著手,一起進去。
踏進迎客的房間,南莫如坐在高座上,他們兩個站在那里。
“坐,上茶!
舒小愛婉拒,“不用了,我們來也不是喝茶的,身為一個母親,我對孩子牽腸掛肚,希望,能讓我快點看到我兒子!
“急什么。”南莫如笑瞇瞇了起來,“我沒傷害他,我也沒太大要求,正如你所說,我只是為了房子宅子,沒有害人的打算,按照你說的,白紙黑字簽上一份協(xié)議,不管我死還是生,這片宅子,都動不得!
鐘御琛冷清的回答,“我可以保證鐘氏不動,別人可管不了。”
南莫如點頭,“好!
說完便讓下人去拿紙筆來。
寫了兩份協(xié)議,簽下了協(xié)議。
當(dāng)協(xié)議各持一份,收走的時候,南莫如派人讓帶孩子過來。
這過程中,舒小愛既激動又不得不鎮(zhèn)靜。
“聽說,幕老太太去世后,你繼承了她全部的修為,能否跟我老婆子切磋一把?”
舒小愛微笑拒絕,“我必不是老婆婆的對手,小愛年輕,潛修尚淺,不足跟老婆婆切磋的實力!
她心里當(dāng)然知道,這是南莫如試探她的方式。
她七十歲,潛修了幾十年,自己不過幾年,如此切磋,只是她想看看自己的實力而已。
“婆婆我啊,一生啊,比你師父強一些,收了兩個弟子,像我們這些人,一生中很難有緣的弟子,你師父很挑,等了那么多年才盼一個你,也實屬不易!
“是呢。”
正在這個時候,身后一聲‘爸爸媽媽’讓鐘御琛和舒小愛齊齊回頭。
舒小愛連忙起身一把抱住鐘西徇,低聲喃喃的說,“你可嚇死媽媽了!
鐘西徇一把抱住她的脖子,聲音低低的說,“媽媽,其實,我一點都不怕,我知道,你跟爸爸會來救我的!
他剛說完,南莫如便說,“你這個兒子別看這么小,很勇敢!
鐘御琛雖然沒說話,但是眼睛里滿是欣慰。
舒小愛站起身,沖著南莫如鞠了一躬,“老婆婆,我們就先回去了,你早早歇息吧!
“好,那我就不多送了!
舒小愛抱起鐘西徇,轉(zhuǎn)臉,笑容盡失,和鐘御琛一起出了南家的大門。
南莫如坐在高位上,雖然年紀已大,但一雙銳利的雙眼不輸給年輕人,看著他們一家三口漸漸的消失在夜色中,半響,她才不疾不徐的吐出一句話,“好聰明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