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歌尷尬的笑了:“我不是在逃避你。只是剛才我剛好在準備晚飯,所以一開始沒聽到。”
“等我聽到門鈴聲的時候,我已經端著湯了,走路比較慢,所以就開門晚了。”
顧澤看她賣力的解釋,瞧臉上藏不住那絲慌亂,忍不住低笑兩聲,用手指在她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
“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這么緊張干嗎?”
夏如歌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勉強笑了笑。
她不習慣和顧澤之間這樣親昵。
小時候關系好和現在是兩回事,那時候年少無知,可如今她已經心有所屬,那就更要跟他保持距離。
顧澤明白她的心思,心中不由泛起一陣苦澀,卻被他強行壓下。
“如歌,你不打算請我進去嗎?”顧澤笑問。
夏如歌笑,“怎么會呢?只是我家沒有準備男士拖鞋,你也知道奕銘醋勁太大。”
她故意提起傅奕銘,也只是希望顧澤能明白她是在暗示他不方便進屋。
她是真的不打算請顧澤進來的,可這話實在是說不出口來。
顧澤低笑,“我知道奕銘有潔癖,所以我已經準備好光腳了。”
他說著,徑自脫掉一只腳的皮鞋,之后將長腿邁了進去。
他這個動作看似平常,實際卻是相當強勢,逼得夏如歌不得不后退,讓開空間。
哎,眼下只能讓他進來了。
顧澤把皮鞋放進鞋柜,之后關上了門。
夏如歌回頭看看餐桌上的飯菜,猶豫著是不是該客氣一下?
但不等她開口,顧澤就笑著說:“如歌,不介意的話,我得留下吃晚飯,一整天沒吃東西,很餓。”
“當、當然不介意。”夏如歌苦笑,他都這么說了,她還能拒絕嗎?
趁著顧澤去洗手間洗手的空擋,她給傅奕銘打了個電話,他若能回來,她也就不會這么別扭。
可是那邊電話沒人接,夏如歌只能給梁茹打電話。
“美女,什么事啊?”
梁茹聲音輕快,周圍有亂糟糟的叫賣聲。
夏如歌愣了下,“你在小吃街?”
“哈哈哈哈,沒錯。之前在這吃的那家烤冷面真的太棒了,所以帶我家段公子來感受一下。”
頓了下,梁茹問:“咋了,你找我有事?”
夏如歌看看洗手間,壓低聲音說:“顧澤在我這。”
“啊?他去你家了?”
“嗯。”
“他對你還真是不死心。不過這陣子他都沒怎么找你啊。”
夏如歌點頭,“嚴格說來,顧澤從來沒糾纏過我。”
而且無論從樣貌還是自身修養上來說,他都是一個出色又魅力的男人,無法讓人討厭。
可她無法回應顧澤的感情,不想讓他繼續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梁茹舔舔嘴唇,“傅奕銘呢?沒在家?”
“回瀾灣壹號了,打電話沒人接。”
夏如歌回了一句,又補充道:“沒事,你和段然先逛吧,他只是留下吃個飯而已。”
她話音剛落,顧澤就從洗手間出來,笑問:“如歌,可以開飯了嗎?”
夏如歌趕緊點頭,“我不跟你說了,回頭再說。”
說完,不等梁茹回話,她就掛了電話,然后拿著手機進餐廳。
梁茹皺皺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然后忽然拉著段然的手說:“不行,我還是不放心。”
段然笑著敲了敲她的后腦勺,“別亂操心。”
“什么亂操心。顧澤對如歌有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這時間,萬一他獸性大發怎么辦?!”
“不會。”段然語氣篤定:“他雖然危險,但是謙謙公子。”
梁茹撇嘴,上下打量他:“你平時看起來也是一本正經啊,可一脫……”
不等她說完,段然就捂住她的嘴,無奈的笑道:“再口無遮攔,以后不陪你來這種地方了。”
梁茹嘿嘿笑道:“好嘛好嘛,我知道了。”
夏如歌和顧澤一起面對面坐著,雖然是在自己的家,卻仍舊感覺有些局促。
再看顧澤,他一副鎮定的模樣,仿佛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本來就該是如此。
氣氛很尷尬,夏如歌不得不開口打破沉默:“顧澤,你今天特意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顧澤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笑道:“你的電話打不通,顏佳那里也沒有回復,我只好到這來找你。”
夏如歌干笑,“不好意思。”
“沒關系。拉黑我才符合奕銘做事的風格,這也說明他將我當成對手,提防著我,我很榮幸。”
夏如歌苦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接下一句話。
不過顧澤沒讓氣氛再度冷卻下來,他笑道:“我今天找你,是因為下周三我生日,想請你吃飯。”
“你要辦生日宴嗎?”
顧澤搖頭:“只有你。”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那雙儼然狐貍一樣的長眸不再似笑非笑,反而藏著前所未有的認真。
夏如歌呼吸一滯,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顧澤,我應該跟你說的很清楚,我們之間不可能的。”
顧澤忽然輕笑兩聲:“我知道。可我也說過,喜歡你是我的事,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干涉。”
頓了下,顧澤又說:“如歌,我從沒想過讓你為難。”
“可你已經讓我為難了。你這樣,我會……”
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放在桌子上的手就驀地被他握緊。
夏如歌立刻觸電似的抽出手,聲音冷冽的斥責:“顧澤,別逼我好嗎?”
顧澤表情一怔,沒想過她會態度這樣激烈。
是他逼得太急?!
不,和傅奕銘比起來,他已經足夠溫柔,以至于如果他不說,只怕沒人知道他對如歌究竟有多喜歡。
顧澤默默的站起身,俊臉上掛著一絲苦澀:“如歌,我很抱歉讓你不愉快了。”
“但是撇開別的不談,就憑我們曾在一個村子生活過這點,想讓你陪我過個生日,應該不算過分吧?”
“我給你時間考慮,今天的晚餐謝謝你,我先走了。”
顧澤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餐廳,之后就穿鞋離開。
關門的那一瞬,夏如歌神經一松,有些無力的靠在椅子上。
她和顧澤之間越來越沒辦法自然相處,就算知道他是兒時的玩伴,可也始終有隔閡。
尤其是如今的顧澤,接手顧氏以后,他給人的感覺和之前完全不同。
從前夏如歌就覺得他是個相當危險的男人,如今感覺更強烈,他比之前更有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