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兩步走非常自然，如果不說，絕不會有人發現他的腿受過傷，之前還必須坐輪椅。
這回所有人都相信殷瑞霖的腿是真的好了。
一時間，整個殷家老宅全都沉浸在喜悅之中，甭管是老的還是少的，全都笑得合不攏嘴。
梁茹搖搖頭，嘖嘖笑道：“哎呀，殷大哥，你可真夠強的，一般人遇到你這種情況，都得殘一輩子呢。”
殷瑞霖瞪她：“閑著沒事就去幫如歌做飯，別想蹭吃蹭喝。”
“是是是，一回來就知道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招你了。”
梁茹翻個白眼，然后沖著夏如歌撇嘴道：“如歌，趕緊的，某人就會欺負我這個外人。”
夏如歌笑笑，“你要是外人，今晚就不會出現在這了。”
況且，從嚴格意義上說，她其實也是外人。
兩個女人一起進了廚房，殷瑞霖抿了下薄唇，沉聲道：“我把離婚證給如歌了。”
這一句話，讓客廳的氣氛瞬息一變。
殷思哲狠狠摔了抱枕，然后火氣騰騰的站起來，紅著眼眶怒吼：“你們還是離婚了？！”
“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就為了自己的幸福，拋棄家庭和孩子，考慮過我和琪琪的感受嗎？！”
“你這么大聲干什么？！給我坐下！”
殷瑞霖斥責一聲，一把將殷思哲拽回到沙發上。
“殷思哲，我警告你，如歌雖然不再是你媽，可她不欠你的。”
“這幾年她對你怎么樣你比我清楚，換做別人，哪個女人能把你當親生孩子一樣看待？！”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應該明白離婚對我和她都好。再被我發現你跟她耍脾氣，看我怎么收拾你！”
這段時間殷思哲沒少跟如歌較勁，殷瑞霖也總是教訓，可從來沒像現在這么堅決，這么嚴厲！
殷思哲死死的咬著嘴唇，眼圈里的淚水轉了又轉，最后還是掉了下來。
看到他這個樣子，琪琪忽然從殷瑞霖腿上爬下去，然后爬到了殷思哲身邊。
“哥哥，不哭，你可是大孩子了。”琪琪邊說邊用小手替殷思哲擦了擦眼淚，漂亮的小臉極其惹人憐愛。
殷思哲身子一僵，隨即抱住琪琪，在她瘦小的肩膀上蹭了蹭，擦掉了眼淚。
良久之后，他沖著殷瑞霖咬牙道：“你們離婚我可以不管，那你得答應我，不準再給我找后媽，就算是那個叫顏佳的也不行！”
殷瑞霖愣了下，馬上就“嗯”了一聲，然后不是好聲的說：“沒事提顏佳干嘛？”
殷思哲馬上反駁：“她總去JY照顧你，還不是因為喜歡你？！”
殷瑞霖皺眉：“你懂個屁，胡說八道什么？！”
“哼，你就是心虛。”
嘲諷一句，殷思哲又說：“這事可以不提，那琪琪呢？你和她離婚了，琪琪怎么辦？！”
殷瑞霖忽然沉默，因為這個問題的暗暗顯而易見，還需要明說嗎？
這時候，段然柔聲說道：“小哲，琪琪是如歌和傅奕銘的孩子，當然要跟著如歌的。”
殷思哲咬住嘴唇，又委屈的紅了眼眶：“那就說，以后我沒有妹妹了？！”
段然摸摸他的頭，“琪琪還是你的妹妹，只是身份變了一下而已，以后她還是需要你來保護才行。”
殷思哲低下頭沒說話，只是摸著妹妹柔嫩的小手，心里說不出的難過。
旁邊的殷宏盛剛才始終沒出聲，此刻忍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哎，這樣也好。至少對如歌來說，不用再顧慮這個顧慮那個了。”
“瑞霖，你做得是對的，如歌終究還是傅家的人啊。”
廚房里。
他們的談話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夏如歌和梁茹的耳朵，氣氛有些尷尬。
沉默片刻，梁茹小聲說：“你速度夠快的啊，怎么說服殷大哥的？”
夏如歌微微苦笑，“我沒說。是殷瑞霖打電話讓我去JY，之后就把這離婚證給了我。”
梁茹瞪大眼睛，“嘖，殷大哥這是早就準備好了啊。”
“嗯。”
“那你現在是不是心里很難受？”
夏如歌深深吸了一口氣，苦笑道：“說不難受是假的。我感覺虧欠他太多太多，多到無法償還。”
“哎……你就別想這么多了呀，這五年你也盡心盡力，其實沒有什么欠不欠的。”
“再說了，你這離都離了，想這些還有什么用呢？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梁茹頓了下，又問：“對了，這事傅奕銘知道了嗎？”
夏如歌搖頭，“我還沒來得及說。”
“先不告訴他，就這么拖著他。誰讓他和柳菲鬧了緋聞，而且還沒及時處理的？！”
夏如歌笑了笑沒說話。
晚上的家宴氣氛非常融洽，幾乎所有人都在笑，席間充滿了歡聲笑語。
殷瑞霖看起來心情不錯，平時毒舌的他，今天竟然沒懟大家，臉上一直掛著俊朗的笑容。
不過，有個讓人很意外的細節，他時不時的會拿起手機看看，也不知道是在等電話，還是看時間。
所有人都不點破，包括夏如歌，可梁茹卻不是那種明明知道卻心照不宣的人。
在殷瑞霖不知道第幾次拿起手機的時候，梁茹忍不住伸著脖子看了看，然后調侃道：“殷大哥，你等電話啊？！”
“嗯。”
殷瑞霖下意識的答應，出了聲就后悔的皺眉。
梁茹笑容擴大，“是誰的電話啊，至于你這么在意？！”
殷瑞霖放下手機，淡淡的道：“工作電話。”
“哦，工作電話啊……”
梁茹故意拉長音調，然后側個身，在夏如歌耳邊小聲說：“殷大哥撒謊，看出來了嗎？”
夏如歌笑著點頭，“你心里知道就得了，別戳穿他。”
“哎呀，聽你這口氣，你是不是也知道點什么啊？”梁茹一臉好奇。
夏如歌笑著白她一眼，“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少來！你肯定知道我不知道的事，不然干嘛全程姨母笑。”
姨母笑？
夏如歌摸摸自己的臉，她剛才在姨母笑嗎？
“說起來，殷大哥毫無預警的就跟你離婚了，這事不對勁，難不成是因為他有新戀情了？”
“也不對啊，他這一天天跟火爆猴似的，哪個女人有那個膽子靠近他啊？”
“除非……哦買噶，該不會是顏佳吧？那丫頭膽子可大了！”
梁茹本來就是在夏如歌耳邊小聲嘀咕，兩人單純的說說悄悄話。
可是她分析到最后，忽然拔高了音調，所以這最后一句話，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