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銘心里有些不爽。
不,應(yīng)該說是非常的不爽。
之前她會因?yàn)榱贫源祝芟硎芩纻淞茀s又努力不表現(xiàn)出來的模樣,非常可愛。
可現(xiàn)在,她們儼然成了好姐妹,他便少了一個樂趣。
夏如歌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臉:“我相信你不會跟菲菲有什么。”
“多謝你的大度。”
“傅奕銘,我肚子餓了,咱們吃點(diǎn)東西好嗎?”
“好。”
傅奕銘也是從中午到現(xiàn)在什么都沒吃,所以讓岳記的人送了些清淡的晚餐了。
夏如歌吃的不多,小口小口的吃著,舉手投足透著一股嫻靜優(yōu)雅。
傅奕銘喜歡看她吃東西,雖然一直沒說話,但時不時就會抬頭看她一眼。
但余光瞄見桌上的手機(jī),他的笑容便會冷卻。
夏如歌也看了一眼他的手機(jī)。
手機(jī)雖然靜音了,不過屏幕一直在閃。
就算不看他冰冷的臉色,夏如歌也能猜到肯定又是家里打來的,石嵐應(yīng)該是著急讓他回去。
夏如歌看看時間,已經(jīng)九點(diǎn)半,她索性說:“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在這沒問題,實(shí)在不行就找梁茹來陪我。”
“不回。眼下沒有什么是比你更重要的。”
“但是奶奶那里……”
傅奕銘瞇了瞇眼睛,“奶奶好的狠。況且我囑咐過陳叔,若真有什么事,陳叔會給我打電話。”
夏如歌執(zhí)拗不過他,也只好不再說什么。
但不可否認(rèn),她心里其實(shí)是希望他留下來的,有他在身邊,她能夠安心。
“睡吧。”
夏如歌答應(yīng):“好。”
然而躺在床上,她卻怎么都睡不著。
停車場的一切又歷歷在目,畫面清晰又真實(shí),不斷的撞擊她的腦仁。
頭好疼。
傅奕銘此刻還沒睡,正在處理梁哲白天送來的文件。
余光見她捏了下眉心,他趕緊放下文件,皺眉問:“不舒服嗎?”
夏如歌睜開眼睛,搖頭說:“沒什么,就是頭有點(diǎn)疼,可能是傷口帶的。”
縱然她不說,傅奕銘也知道,她一定又是在想停車場的事。
“如歌,已經(jīng)沒事了,別怕。”
夏如歌抬眼看他,聲線有些緊繃:“是誰一定要撞死我?”
恨她的人太多,想把她置于死地的人也太多,所以她想不出來是誰要和他同歸于盡?!
傅奕銘濃眉緊蹙,沉默片刻才沉聲道:“是喬。”
夏如歌猛的瞠大眼睛:“你說……喬?可是他之前明明有機(jī)會……”
“上次那么近的距離,喬都沒有動手,我以為……喬已經(jīng)放棄了。”
“上一次他是放棄了,可是發(fā)生Crace的事之后,他又起了殺意。”
“這件事是我大意了,但是目前已經(jīng)解決了,以后他再也沒有機(jī)會傷害你了。”
他原本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如歌,然而想到如果他不說,這事始終會是她的夢魘,他索性直說。
夏如歌好半天才從震驚抽離出來,“他……他是怎么死的?”
“他的車撞了你以后失控爆炸,他是被燒死的。”
而且是活活燒死,這也算是對喬的懲罰。
何薇姿撞死夏子涵的事、林璇差點(diǎn)殺了如歌的事、還有上次于佳悅險(xiǎn)些摘了如歌的腎這件事,都和喬有關(guān)。
不只這些,還有些未查清楚的,喬同樣脫不了關(guān)系。
即便喬不是幕后真兇,也是直接接的參與者,這樣一次次傷害如歌,他該死!
“當(dāng)時滅火系統(tǒng)沒啟動嗎?”
“壞了。”
“壞了?可是怎么會壞了呢?難道是……”夏如歌沒說完。
“不是我。”傅奕銘忽然瞇緊湛黑的眸子,寒聲道:“若是我沒猜錯,應(yīng)該是童瑤。”
夏如歌張了張嘴,想開口卻覺得喉嚨里卡了刺一樣,疼得她發(fā)不出聲音。
喬的死她不同情,可是死在童瑤手上,她替喬感到悲哀。
說到底,喬會被童謠利用,證明他不是個忘恩負(fù)義的人,他壞得并不徹底。
可是童瑤在利用了喬和Crace以后,竟然要?dú)⒘怂麄兏概?
那個女人怎么可以這么喪心病狂,她難道就真的沒有心嗎?!
夏如歌曾經(jīng)恨過于佳悅,也曾恨過何薇姿,可那些恨不足以深入骨髓。
她從來沒像現(xiàn)在這樣恨一個人,甚至恨不能親手殺了童瑤,鏟除這個禍害!
“如歌!”
傅奕銘溫?zé)岬拇笫趾鋈晃兆∷氖郑谅暤溃骸耙磺卸冀唤o我!”
“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會報(bào)復(fù)別人的人,她也沒有那個心機(jī)。
童瑤固然該死,卻不值得她搭上自己的人生和幸福。
“你受了傷,需要好好休息。”
“嗯。”
夏如歌閉上眼,努力不去想白天的事。
傅奕銘不再看文件,就這么坐在床邊陪著她,握著她的手。
過了許久,她的呼吸終于均勻綿長,顯然是睡著了。
傅奕銘輕輕的松開手,起身走到窗邊,宛若黑夜的雙眸滲出一片寒光。
童瑤這個女人真是不知死活,一次次的挑戰(zhàn)他的底線,還是不能再留了。
想著,他立刻打電話給梁哲。
“找人做了童瑤。”
他的聲音并無起伏,可這句話卻殺氣凜凜。
大半夜接到這樣的電話,饒是梁哲,也忍不住一個激靈。
他轉(zhuǎn)頭看看已經(jīng)熟睡的老婆,低聲道:“總裁是認(rèn)真的?”
回應(yīng)他的,是電話的忙音。
梁哲嘴角抽了抽,他大概腦袋抽了才會問這么蠢的問題。
若非認(rèn)真的,總裁又豈會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
只是,總裁從不是喜歡隨意奪人性命的人,剛剛死了喬,現(xiàn)在又要動童瑤,是不是有些……
他自然明白,童瑤定是觸及到了總裁的底線,否則總裁不會如此狠,但這畢竟不是小事。
沉思片刻,梁哲開了燈,戴上眼鏡,然后下了床。
崔秘書醒過來,皺眉問:“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干嘛去?”
“有點(diǎn)事。”
梁哲琢磨著怎么能做掉童瑤,總不能現(xiàn)在闖進(jìn)童瑤家吧?
這太暴力。
總裁真是給他出了個難題,當(dāng)他是萬能特殊,樣樣精通,包括殺人?
忽然,一個人的臉忽然映入眼簾,他沉吟,或許可以利用她。
童瑤此刻正躺在浴缸里,手里端著已經(jīng)空了的高腳杯。
她的臉色酡紅,雙眼也有些迷離,可嘴角卻掛著嘲諷的笑。
傅奕銘再精明又如何,還不是沖動的殺了喬?
整件事她什么都沒做,喬就這么死了,真是給了她省了不小的麻煩。
不過,還剩下那個小丫頭片子,是留下還是斬草除根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