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腳步很快,近乎已經是小跑了,因為她感覺如芒在背。
喬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太危險,不同于顧澤給她的感覺。
那是一種瀕臨死亡的窒息,就好像喬用刀子抵在她的脖子,隨時可以割破她的頸動脈一樣。
而且剛才喬那個布滿殺意的眼神太冷冽,她甚至懷疑他剛才找她是不是打算殺了她?!
夏如歌越想越害怕,雖然明知道有保鏢在,喬不可能有機會對她做什么,可還是止不住身體的戰栗。
喬就這么一直看著她,一直到她神色慌亂的跑進JY,這才收回冰冷的視線。
他站原地又抽了兩根煙,之后邁著有些僵硬的腿回到車上。
到家,他關門進屋,隨即扯掉領帶,然后把手槍從口袋里掏出來,“啪”的一聲放在茶幾上。
正當他疲憊的把頭仰在沙發靠背上時,門外忽然傳來開鎖的聲音。
緊接著,童瑤的聲音響起:“嘖嘖嘖,既然都已經視死如歸的去了,怎么又這么窩囊的回來了?!”
喬猛的瞇緊眼眸,臉上帶著一絲怒火:“你怎么進來的?!”
“開個門鎖而已,對我來說很容易呀。”
童瑤大大方方的坐在他旁邊,拿起茶幾上那把極其小巧的左輪手槍,“這東西可價值不菲呢。”
“不過,這手槍雖然小巧,但是得近距離才有用吧?不然根本沒辦法一槍斃命吧?”
說著,她朝著喬的頭比劃了一下。
喬心頭一駭,猛的搶過手槍,厲聲道:“別找死!”
“別緊張,我可不是沒摸過槍的女人,不會傷到你的。”
童瑤頓了下,笑問:“今天去找夏如歌是去拼命的?”
“與你無關!”
喬冷冷的說完就抿緊薄唇,不再說話。
他今天親自去找夏如歌,的確是打算殺了她,反正他已經是無可戀,早就該結束這糟糕的一生。
可在動手的那一瞬,他忽然就害怕了。
他在那個地方動手,無論能不能殺了夏如歌,他都必死無疑。
他無畏死亡,但Crace怎么辦?!
正是這份猶豫才讓他退縮了,他及時收起了所有的殺意。
說是夏如歌落荒而逃,其實真正落荒而逃的是他。
見他不說話,童瑤眨眨眼睛,一臉天真的說:“喬,為了何薇姿,不值得你搭上自己的性命。”
“為了她?呵……”喬嘲諷的冷笑,“誰告訴你,我是為了她?!”
童瑤也不戳破他,直言道:“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用自己動手啊。”
喬冷笑,“又想利用我?!”
頓了下,他語氣微凜:“童瑤,我欠你的已經還了,你沒資格再利用我!”
十三年前,他被人陷害,差點連命都沒了,當時是童瑤救了他。
五年前,Crace被一群孩子凌虐,也是童瑤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她。
因為這兩次救命之恩,他才會來到藍城,甘愿被童瑤利用,替她做了那么多事。
但如今不同了,他該還的情已經還了。
童瑤嘖嘖兩聲:“你啊,我當你是朋友好嗎?我如今還需要利用你嗎?”
“好了好了,既然你這么不歡迎我,那我就先走了,等你有需要再找我。”
“哦對了,這個小玩意還是留給Crace玩玩吧,我給你弄一把殺傷力大的。”
喬皺眉看著她的背影,完全弄不清楚童瑤究竟找他有什么事。
“Daddy。”
聽到女兒的聲音,喬立刻收回視線,淡淡的問:“怎么了?”
“我肚子餓了,想吃東西。”Crace眼睛紅腫,說話的聲音也很嘶啞。
從見了何薇姿回來之后她哭了整整兩個小時,此刻終于是有些精神了。
喬站起身道:“我這就去煮飯。”
他進入廚房,Crace看著茶幾上的小手槍,偷偷的拿在手上,本該無邪的雙眼卻閃過一抹陰毒。
喬做好飯出來,發現手槍不見了,當即眉峰一凜,厲聲呵斥:“Crace!我的手槍在哪?!”
Crace茫然的搖頭,“我不知道呀,是不是May拿去了呢?”
“May!”
“先生,是我……我想……保護小姐。”May的中文不太好,但一些基本的表達還不成問題。
喬蹙眉:“拿來!”
Crace抱著他的腰,撒嬌的說:“爹地,你就給May吧。”
“現在傅奕銘把我當做夏如歌的敵人,你如果不在我身邊,May要怎么保護我呢?”
喬蹙眉,尚未說話,Crace又撒嬌的說:“求求你,爹地。”
“May,收好,別讓Crace碰到,以免走火。”
May點點頭,隨即為難的看了一眼Crace,欲言又止。
但接收到Crace狠辣的眼神,她到底是什么都沒說。
夏如歌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因為擔心喬會躲在某個角落,對琪琪或者小哲做出什么事。
一直到把他們安全送回家,她自己也回到公寓,這才稍稍松口氣。
剛要關門,一只大手忽然伸進門縫,夏如歌頓時嚇得一激靈,忍不住發出“啊”的一聲驚叫。
“如歌,是我。”
傅奕銘皺眉看著她,看來喬真是的嚇到她了。
夏如歌一臉愕然,隨即皺眉:“你嚇死我了,既然來了怎么不直接回家呢?”
她的語氣多少有些埋怨的成分,氣他悄無聲息的跟在她身后,也氣自己的沒出息。
她以前只是怕黑,可現在膽子怎么變得這么小了呢?
傅奕銘進了門,輕聲解釋:“我也是剛到,擔心你今晚睡不好,所以特地趕過來的。”
“你知道喬的事?”夏如歌訝異的問了一句,聽他的口氣應該是知道的。
傅奕銘點頭,“嗯。”
下午喬去找她的時候保鏢就已經匯報,他當時也繃緊了神經,若非奶奶情況不穩定,他該馬上趕去她身邊的。
晚上奶奶吃了藥打瞌睡,有蘇暖心和母親陪著,他便立刻趕來。
“很害怕?”
夏如歌重重點頭:“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覺得喬當時那個眼神非常可怕。”
直到現在,夏如歌想到喬那個眼神還覺得不寒而栗,莫名的脊背發涼。
傅奕銘摟緊她:“傻瓜,有我在,你怕什么?”
夏如歌伏在他胸口,情緒很快就平靜下來。
或許真的是她太戰戰兢兢了。
況且就算喬真的想殺她,有傅奕銘在,她有什么可怕的?
她只要不給喬下手的機會,肯定沒問題。
夏如歌平靜下來,仰起臉問他:“你吃飯了嗎?”
傅奕銘橫她,“只顧著擔心你,哪有心思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