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歌是那種心里有事就會睡不著的人,所以盡管前一晚她幾乎徹夜未眠,可這一晚依舊睡得不好。
不過好在摟著女兒能讓她安心,所以兩點多之后她是睡著了的,而且一直到早上六點才醒,也算解乏了。
“媽媽……”
琪琪迷迷糊糊的坐起來,還困倦的揉著眼睛。
夏如歌趕緊在女兒臉上親了一口,柔聲說:“乖,時間還早呢,再睡一下,媽媽待會叫你。”
“嗯。”
小丫頭本來就是沒睡醒,倒下之后就又馬上睡著了。
夏如歌起來洗漱,換回了平時習慣穿的長裙,然后才拄著拐出門。
一開門,她便見殷瑞霖坐在二樓的客廳,指間夾著香煙。
他面前的茶幾上有兩盒空煙盒,煙灰缸里也堆滿了煙蒂,可見沒少抽。
好在窗戶開著,所以客廳里倒是沒有多少煙霧,也不嗆人。
見到她開門出來,殷瑞霖站起身,沙啞的問:“睡得好嗎?”
“……嗯。”夏如歌頓了頓,又問:“你一夜都沒睡嗎?”
殷瑞霖熄滅香煙,爬了兩下頭發才淡淡的說:“睡不著,干脆就在這想想咱倆的事。”
夏如歌呼吸一滯,他沒繼續往下說,所以她并不清楚他想的結果是怎樣,也沒敢問。
兩人就這么面對面站著,僵持了良久,是夏如歌最先有了動作。
“我去做早餐。”
“我抱你下去。”
殷瑞霖把她送到了廚房,出去之后就又換上了運動服去健身。
夏如歌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什么時候開始,她和殷瑞霖之間變得這么困難了呢?
“太太。”許姨走進來,輕聲問:“太太,先生跟您說什么了嗎?”
“說什么?”夏如歌有些納悶,一時沒太明白許姨的意思。
許姨抿了抿嘴唇,干脆豁出去似的說:“我就不跟您拐彎抹角了,其實我是想問問你們離婚的事。”
“我很贊成你們離婚的,畢竟您的心不在先生的身上,這幾年我是看在眼里的。”
“我是童家的人,我們家二小姐一直喜歡先生,現在也從國外回來了,肯定是為了先生,所以我很想撮合他們。”
“太太,我希望您能理解我的私心,別埋怨我成嗎?”
夏如歌一點都不意外許姨會這么說,上次在殷家老宅見童瑤的時候,許姨的態度就已經很明顯了。
殷爺爺似乎也很喜歡童瑤,如果殷瑞霖愿意,童瑤嫁給他不會是難題。
但先不說殷瑞霖是什么態度,只說童瑤,她是真的還喜歡殷瑞霖嗎?
夏如歌能感受到童瑤對她有敵意,但她感覺不到童瑤喜歡殷瑞霖。
搖搖頭,她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只是淡淡的笑道:“許姨,我不會埋怨您。”
“那就好。”許姨點點頭,又說:“我也會適當的勸勸先生。太太您先出去吧,我來準備早餐。”
“不用,我來吧,我想親自給孩子們做頓早餐,您去忙別的。”
夏如歌時間很充足,所以除了準備了早餐,她還給兩個孩子做好了午餐放進保溫飯盒里。
等她都弄好了,殷瑞霖已經健身回來,并且洗好了澡,兩個孩子也乖乖的在餐廳等著。
“是我最愛吃的油燜大蝦和小排骨,還有避風塘炒西蘭花和椒鹽小土豆,媽你太贊了,果然有媽的孩子是個寶!”
殷思哲高興的跳起來,笑得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縫了。
夏如歌心口一刺,忽然覺得小哲這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因為他表現得有些夸張了。
“快吃,吃完上學。”殷瑞霖催促一聲,臉色陰郁的低頭吃飯。
兩個孩子吃過早餐,管家送他們上學,許姨也去買菜,家里就只剩下夏如歌和殷瑞霖兩個人。
“不去上班嗎?”夏如歌輕聲問。
現在都已經八點半了,他卻完全沒有出門的意思。
殷瑞霖抿了下薄唇,長身沉入沙發,他表情嚴肅的說:“如歌,我們談談。”
夏如歌知道他想談什么,可她不想給自己猶豫的機會,也不想再給他任何希望,因為注定她不會愛他。
“殷瑞霖,我得回去了,昨天顏佳送的文件還沒看完。”
“不準走!”
殷瑞霖驀地出聲,隨即伸手狠狠扣住她的手腕,“既然回家了,就別想走!”
夏如歌一臉為難,小聲請求:“殷瑞霖,別讓我為難好嗎?你想了一夜,應該明白分開對咱們是好的。”
殷瑞霖緊緊的抿著薄唇,很想嗆一句“真正為難的是我”,然而面對她復雜的表情,他竟然說不出口。
他心里百轉千回,跟她僵持了足足五分鐘,好幾次沖動得想把綁起來扔到床上。
但他沒敢真這么做,只是死死的攥著她的手腕,直到她疼得臉色發白才緩緩松開手指。
到最后,殷瑞霖終究還是妥協了,壓抑著痛苦說:“我送你回去。”
夏如歌揉著紅腫的手腕,輕聲說了句:“謝謝。”
回到住的公寓,她沒讓殷瑞霖進屋,也沒出聲趕他走。
殷瑞霖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才說:“我走了。還有……老婆,我愛你,我不會離婚。”
直到他進了電梯,夏如歌還僵在原地,然后重重呼出一口氣。
她鎖好門進入客廳。
當對上傅奕銘冷冽的雙眸,她心頭一激靈,渾身的神經都在瞬間繃緊。
她驚愕的看著他,“你怎么在這?你的……”
夏如歌想問問他的額頭怎么受傷了,可不等她問出口,傅奕銘就怒聲打斷了她:“昨晚為什么沒回來?!”
夏如歌皺眉:“你昨晚就在我這?”
“我等了你整整一晚上,可你徹夜不歸,電話不接,微信不回,你就沒想過我會擔心嗎?!”
“呵,我倒是忘記了,你只忙著和殷瑞霖卿卿我我,怎么會想到我會擔心你呢?”
傅奕銘語氣寒涼的嘲諷,像極了一個丈夫在質問出軌的妻子!
夏如歌原本還帶著一絲歉意,可此刻卻瞬間冷下臉來,“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明明已經提出離婚,為什么還讓他抱著你?為什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跟他約會?!”
傅奕銘嗓音冰冷,那句“花枝招展”更是刺痛了她。
夏如歌惱火的回擊:“你有什么資格這么質問我?!他現在還是我丈夫,我跟他給孩子過生日哪里不對嗎?”
“呵,過生日?!你難道不能找個更好的理由嗎?殷思哲的生日還有兩天才到,你過的是什么生日?”
他讓梁哲調查過,昨天根本不是那個熊孩子的生日,她是真沒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