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薇姿是在賭,賭傅奕銘對石嵐的孝順會逼著他退讓妥協(xié)。
她并不想跟他徹底撕破臉,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逼得她無路可走,她別無選擇。
既然得不到他的愛,那就算死,她也要守住“傅太太”這個身份!
傅奕銘眼底驀地迸出殺氣,但這個內(nèi)斂的男人很快就收起殺機。
造成今天這個局面是他一時失策,他低估了奶奶對“重孫”的執(zhí)念。
為了重孫,奶奶根本不在乎孩子的母親是個品行多么惡劣的人!
“你最好保護好肚子里的孩子。”
傅奕銘留下這句意味深長又充滿警告的話就提步離開書房。
他一走,何薇姿立刻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氣似的跌坐到地上。
她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想他最后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去想,只是緊緊的捂著小腹。
傅奕銘前腳剛走不久,石嵐后腳就拄著拐杖上樓。
看到何薇姿坐在地上,石嵐?jié)M著褶皺的臉上立刻覆滿擔(dān)憂,趕緊一邊去扶何薇姿,一邊急聲道:“小姿啊,你這孩子怎么坐地上了?小心著涼啊!”
何薇姿勉強笑了笑,“奶奶,我沒事,只是剛才被奕銘給嚇得沒力氣了。”
石嵐聞言,頓時臉色一沉,“奕銘都跟你說什么了?”
“沒什么,只說責(zé)備我兩句。”
何薇姿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裝作疲憊的說:“奶奶,我有點累了,先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
石嵐沒多說,等何薇姿離開,目光掠向桌上的文件。
她拿起看了一眼,頓時瞇了瞇眼睛,把那份離婚協(xié)議重重摔在桌子上。
“混賬東西!”
石嵐罵了一聲,立刻拿了手機給江辛月打電話,“你馬上給我回來!那混小子竟然要跟小姿離婚!”
“你自己的親孫子都要沒了,你還有閑心替別人看孫子?!”
門外,何薇姿靜靜看著這一幕,眼底閃過一道陰森的光。
她和傅奕銘算是已經(jīng)徹底撕破臉了,現(xiàn)在石嵐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必須好好經(jīng)營。
石嵐是個非常精明的女人,所以她得小心翼翼,就算有肚子里這個孩子做籌碼,也不能掉以輕心。
還有,她得去找童瑤算賬,那個賤人一早就算計了她,卻還說什么跟她有共同的敵人?!
至于夏如歌,這個賤人必須死!
醫(yī)院。
夏如歌趁著傅奕銘不在,讓梁茹扶著她去了殷瑞霖的病房,可他并不在,病床鋪得十分整齊。
“奇怪了,早上來的時候殷大哥還在的啊。”
梁茹一臉狐疑,正想找護士問問,夏如歌就忽然拉了拉她,淡淡的說:“不用找了,他在公司。”
病房的電視里正在直播恒遠的新聞發(fā)布會,殷瑞霖和簡行以及殷宏盛都在,甚至還有柯婭。
梁茹一臉驚訝:“老師不是在住院嗎,怎么跑恒遠去了?她臉色好差,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夏如歌抿著嘴唇,心里也很擔(dān)憂。
那到底是她的親生母親,而且她已經(jīng)不再怨恨柯婭,所以更加擔(dān)憂柯婭的身體狀況。
“梁茹,咱們看看再說。”
夏如歌拉了下梁茹的手,兩人一起進了殷瑞霖的病房,并排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
殷宏盛拿過話筒,沉聲道:“感謝諸位來參加恒遠的這次新聞發(fā)布會。”
“首先,我要向各位說明,簡行的確是我的親孫子,關(guān)于他的事一會兒會纖細說明。”
“第二,恒遠不存在兄弟爭奪財產(chǎn)的事,既然簡行是我殷家的血脈,殷家自然不能虧待他。”
“如今恒遠的股權(quán)都在我的手上,我會提前更改遺囑,再重新分配股權(quán)。”
“第三,關(guān)于長風(fēng)和小婭之間的事,還是問小婭本人比較好。”
殷宏盛話不多,說完就把話筒推開,直接把問題甩給了柯婭。
梁茹笑了笑,“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呀,殷爺爺?shù)扔谑墙o簡行開了一張空頭支票。只要他老人家還健在,遺囑的作用其實并不大。”
夏如歌沒說話,只是看著自己的親哥哥,他臉上依舊那樣純粹的笑著,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滿。
她不擔(dān)心哥哥,反而是有些擔(dān)心柯婭,她本來可以不用出頭的。
柯婭拿起話筒,淡淡的開口:“當年我與長風(fēng)相愛,那時候他還沒有婚約,所以我不是小三。”
“我們兩情相悅,我意外有了身孕,他說要娶我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橫在我們之間的是什么。”
“殷家是豪門,而我這樣的身份,怎么配得上他呢?一旦娶了我,他會成為笑柄的。”
“為了他的將來,也因為我骨子里的自卑,我離開了他,并且偷偷生下簡行。”
“簡行患有先天腎病,我無力撫養(yǎng)他,就把他寄樣在簡家。”
“簡家的人把他視如己出,可他到底是長風(fēng)的孩子,是我和長風(fēng)的愛情結(jié)晶,所以他應(yīng)該認祖歸宗。”
“至于殷家的財產(chǎn)……”
柯婭忽然笑了:“我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品牌,我雖然算不上豪門,但不缺錢。”
“我在這里發(fā)誓,我不會要殷家的一分一毫,所以請大家不要再寫那些有的沒的。”
夏如歌忽然關(guān)了電視,所以她不知道后來發(fā)布會是什么情況。
她滿腦子都是柯婭堅決的樣子,忽然想到了她和殷長風(fēng)戀愛時候的樣子。
這么多年,柯婭一定是深深的愛著殷長風(fēng),否則不會把當年的事全部攬在自己身上,對殷家沒有任何指責(zé)。
她不只告訴大家,她不是小三,殷長風(fēng)也沒有出軌,他們那時候是兩情相悅。
她也成全了簡行,讓他的身份更加干凈。
這樣疼愛兒子的母親,怎么可能會是心狠手辣的人?當初遺棄她,一定也是迫不得已。
這樣想,夏如歌仿佛瞬間解開了所有的心結(jié),接受柯婭,不再帶著任何不情愿。
“梁茹,跟我去找段然。”昨天她要去問問腎配型的結(jié)果,但被傅奕銘給攔下了。
梁茹臉色一白,干笑著說:“我就不去了。梁哲不是一直在門口守著嗎?讓他找段然來,我先回避一下。”
“梁茹,你跟段然真的就這么算了嗎?你愛了這么多年,真的放棄了?”
“不放棄能怎么辦啊?就因為上過一次床,就強行把他綁在我身邊?!”
梁茹苦澀一笑,“如歌,你別勸我,我跟他有緣無分,這樣的結(jié)果沒什么不好。”
“梁……”不等夏如歌說完,梁茹就已經(jīng)一溜煙的跑了,可見有多害怕見到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