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歌忽然止住了話音,因為想到了傅奕銘,想到了車禍的時候,他無情的拋下她揚長而去。
這么多年,傅奕銘不止一次對她冷酷無情,可唯獨車禍那次,讓她耿耿于懷。
因為在顧澤用命救她這件事的襯托下,他的絕情被無限的放大,讓她無法再給他找任何借口。
殷瑞霖見她忽然不說話了,不禁挑眉:“就連什么?怎么不說了?”
“就連傅奕銘那種對皮蛋萬般挑剔的人,第一次吃皮蛋瘦肉粥的時候都驚訝的挑高了眉毛,你不比他好伺候嗎?”
夏如歌故作鎮定淺笑著,之后開了窗子把這些讓人迷醉的香味都散出去。
殷瑞霖沉下臉,卻不是因為好事被打斷,而是因為能明顯感覺到,她在提到傅奕銘的時候帶著一絲恨。
他絲毫不覺得這是好事,因為當一個女人還對一個男人仍舊抱著恨意,那恰恰說明她還沒有釋懷。
“睡覺!”
殷瑞霖氣悶的摟緊夏如歌。
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他忽然笑了,所有的惱火竟然瞬間煙消云散了。
今晚他們接吻了,而且親的是嘴。
這些吻痕都是他留下的記號,明天傅奕銘看到,會不會嫉妒得快要瘋了?!
第二天,夏如歌煮好了皮蛋瘦肉粥,又做了一些小油條跟溏心荷包蛋,全都裝在保溫飯盒里帶到醫院。
傅奕銘那時候也沒走,看到她立刻笑著站起來:“如歌,你來……”
他的話在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之后戛然而止。
傅奕銘俊臉一寒,奪過她手上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然后拉著他喝道:“跟我走!”
夏如歌皺眉,“傅奕銘,你干什么?”
傅奕銘根本不回答,拉著走到樓梯間之后就扯開她的領口,隨即狠狠瞇緊黑眸。
“這些吻痕是怎么回事?!”
夏如歌頓時心中一怒,緊緊的護住胸口,向后退了一步。
“說!這些吻痕是怎么回事?!”
夏如歌被他眼里的怒吼驚到了,她皺眉看著他:“傅奕銘,你瘋了是不是?!”
傅奕銘咬牙切齒:“是啊,我是瘋了!看到你脖子上和胸口的吻痕,我就憤怒得抓狂!”
“你是不是跟殷瑞霖做過了?!他是不是碰了你?!”
夏如歌一陣難堪,冷著臉反問他:“做過了又怎么樣?!我跟自己丈夫發生關系,有什么不對嗎?!”
這句話就像一根綿軟的刺,一點點的刺入傅奕銘的心臟,那種疼并不尖銳,卻是綿延不斷。
是啊,她是殷瑞霖的妻子,他們無論怎么親密都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他有什么資格管她?!
可他就是憤怒,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昨晚聽到母親問那句“我是不是打擾你的好事”之后就一直耿耿于懷。
他幾乎徹夜未眠,腦海里都是她跟殷瑞霖翻云覆雨的畫面,狠狠絞著他的心!
傅奕銘瞪著她半晌,忽然轉身就走,狠狠摔上樓梯間的門。
碰!
這聲巨大的聲響嚇得夏如歌一個激靈,她的臉色也跟著發白。
她扣好領口的扣子,卻不想再回到病房去,只是靠在冰冷的墻上,心里苦澀不堪。
她還是不夠尖銳,不夠強勢,否則她就該好好問問他,那場車禍中他可以狠心拋下她,憑什么現在一副她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五年前他們就已經離婚,她一直過著平靜的生活,他憑什么來打擾她?!
夏如歌越想越覺得鼻子發酸,她想上天臺去透透氣。
正好兩個護士從上面下來,跟她擦肩而過的時候特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怪異。
夏如歌原本并未當回事,可聽到她們的話,她忽然愣住了。
“是不是就是她啊?”
“就是她,上次我不小心看到顧醫生看著她的照片發呆。”
“我一直以為顧醫生是那個呢,不然怎么一直沒交女朋友?原來是心有所屬了啊。”
“說起顧醫生,我聽說他今天請假了。估計是因為變天,所以胸口的傷又疼了。”
“誒你知道嗎,聽說他有一年車禍差點死了,后來是一個國際知名的外科醫生救了他。”
“我知道這事,后來那個醫生成了顧醫生的博導。”
“對對對,我還聽說,顧醫生是為了救的那個女孩才學醫的,不會就是剛才那個女人吧?”
夏如歌聽著她們的話,腦海中不禁浮現十七歲那場車禍,他被鋼筋刺穿身體的畫面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她忽然調轉方向,去樓下的超市買了一些水果,然后去了顧澤的公寓。
他雖然是顧家的少爺,卻一直住在醫院的職工公寓,至于原因,她不知道。
夏如歌按了很久門鈴,才聽到里面有拖鞋摩擦地面的聲音,之后房門被人從里面打開。
“誰……”
四目相對的瞬間,夏如歌和顧澤都愣住了。
顧澤沒想到夏如歌會來,所以要說的話都忘記了。
夏如歌沒想到顧澤會衣衫不整,白襯衫的扣子一顆都沒扣,整個胸膛都露在外面。
而且他的頭發很凌亂,像是剛起,加上他睡眼惺忪,一手拽著門把手,一手扶著門框,看起來很慵懶。
夏如歌瞬間尷尬的紅了臉,趕緊轉過身說:“對不起顧醫生,我不知道你還沒起,打擾了。”
她正想走,可忽然腰上一緊,之后就被拉進了房間,房門也快速被他關上。
夏如歌被顧澤抱個滿懷,就算是隔著衣服,她依舊能感覺他的胸膛有多滾燙!
她瞬間血液倒流,急得大叫了一聲:“顧醫生!”
“別動,讓我抱一下。”顧澤聲音疲憊,他明知這樣不合理,可還是無法控制自己。
夏如歌怎么可能真的讓他抱?!
“顧醫生,請你自重!我是聽說你病了所以來看你,你再這樣……再這樣我就喊人了!”
“自重?”顧澤苦笑一聲,他忽然板過她的身體,拿著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他問:“什么感覺?”
夏如歌喉嚨一梗,那凸起的傷疤讓她如鯁在喉,竟然再說不出剛才的話來。
“如歌,你知道嗎,每到陰天下雨或者下雪的時候,我的傷口都很疼。”
“每次疼的時候,我都能想起那年的車禍,直到現在我開車的時候手也會抖。”
“那次的車禍給留下的不只身體上的傷痕,還有心理上的恐懼。”
“可我不在乎,因為我的痛苦換來了你的命,我覺得很值。”
“我不想卑鄙的利用這個要挾你,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讓你多看我一眼,讓你感受一下我對你的感情。”
“如歌,我喜歡你,從我感情萌芽開始,我就只喜歡你一個人。”
“我愛你比你愛傅奕銘的時間更久,這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