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忽然響起來,顧澤看了一眼手機,是一串沒有標記的號碼,但他卻知道是誰。
他眼里掠過一絲冷意,然后低聲接起來:“什么事?”
“顧澤哥,我在醫院附近的超市等你,想給我姐買點東西,你幫我參考一下唄?”
電話里傳出夏子涵清甜的聲音,顧澤卻是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他原本不想答應,可一想到此刻夏如歌恐怕最怕的就是跟他待在一起,他“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如歌,醫院找我有事,我先走了,有事再聯絡。”顧澤笑著說。
看他好像根本沒發生剛才的事一樣,夏如歌也趕緊點頭說:“嗯,好。”
直到顧澤開著車離開,夏如歌還有些木訥,現在腦袋還一片混亂,很多東西沒弄明白。
她回到車里,回想剛才看到的那張照片,越想越覺得納悶,為什么明明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呢?!
難道說,跟那年那場車禍有關系?!
大概十三年前,一輛失控的汽車撞了她,當時她被人推開了的,但頭撞到了路邊的電線桿子,立刻就昏了過去。
那次她得了腦震蕩,康復之后沒,有些以前的事就記得不太清楚。
不過似乎都是跟傅奕銘無關的事,所以她也就一直沒在意。
夏如歌搖搖頭,不管怎么說,以后她更得跟顧澤保持距離,她不相信顧澤會喜歡她。
等拖車到了,她才打車回家,那時候都已經下午兩點了。
早上走的時候,夏如歌給子涵設了門禁,家里又離醫院不算遠,她原以為妹妹早就已經回來了,但子涵的拖鞋還整齊的放在玄關,顯然是沒在家。
她皺了皺眉,這丫頭去哪了?
想起王翠花之前說過,夏剛欠了兩千萬,那些人想拉子涵去下海的,她不由有些擔心,趕緊打個電話。
“姐,怎么了?”
夏如歌問:“你在哪呢?還在醫院?”
“沒有啊,我把飯菜都送過去就離開了,現在超市呢,打算晚上給你做點好吃的。”
“對了姐,姐夫好像不太高興,我進去的時候小姿姐跟姐夫好像吵架了,你要不要問問?”
夏如歌皺了皺眉,“人家夫妻的事,我們不還是少管閑事,告訴我地址,我去接你。”
“不用了,待會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就行,你就放心吧。”
夏如歌皺了皺眉,還想說什么,但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夏子涵看到顧澤的身影從遠處走來,趕緊收起手機,然后笑著招手:“顧大哥,這里。”
顧澤點點頭,走到跟前問:“想給如歌買什么?”
“我就是不知道才想問你呢。我姐不是快過生日了嗎?我想給她買個禮物。”
“我長這么大,從來沒給姐姐買過東西,所以沒什么經驗,總不能買化妝品吧?我看我姐也不怎么用。”
顧澤目光深沉的看著她,忽然說:“給她買幾盆花吧,她是個雅致的女人,喜歡花花草草。”
夏子涵點點頭,“也對,以前我們還在農村的時候,我姐就跟著我奶奶種花。”
顧澤沒有說話,他從夏子涵口中聽了不少夏如歌小時候的事,所以遠比傅奕銘更要了解她。
她的生日快到了,那他是否也該送些什么才好?
夏如歌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到底還是不放心傅奕銘,又開車去了醫院。
她到的時候,傅奕銘已經睡著了,桌子上擺著她做好的飯菜,看那樣子是一口都沒動。
何薇姿不在,江辛月也沒在病房,她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堂堂的南城首富,竟然就這樣被人扔在了醫院?
可夠凄涼的。
夏如歌走過去坐到了床邊,剛把包放下,一抬頭就發現原本睡著的傅奕銘猛然睜開眼睛。
夏如歌對上他漆黑的雙眸,莫名的呼吸一滯,然后“吵醒你了嗎?”
“沒有。殷瑞霖兒子的事解決了?”
“嗯,就是小孩子打架而已。”
不知道為什么,傅如歌能聽出他的嘲諷,也能感覺他在生氣。
夏如歌起身,“我去把飯菜給你熱熱,你現在的胃本來就不如之前,再不好好養著,身體會垮。”
“垮了又如何?你在乎嗎?”問過之后,傅奕銘也忍不住眉頭一擰,他到底在干嘛?
夏如歌心口一緊,卻也只當沒聽到,去飯菜重新熱了一下,之后端到移動飯桌上。
“喂我。”傅奕銘任性的提出要求,明知道不對,卻就是不想改。
夏如歌沒抬頭,輕聲說:“你的手沒壞,自己吃吧,我也沒吃中午飯,現在很餓。”
傅奕銘沒有說話,看著她拿著千層餅徑自吃起來,原本沒什么胃口,卻也忽然想吃東西了。
“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夏如歌遞給他一塊餅,又把盛好的湯推到他面前。
傅奕銘冷冷“哼”了一聲,一邊吃一邊嫌棄:“二次加熱的東西,味道不好了。”
兩人無聲的吃著午飯,雖然沒什么交流,甚至病房里安靜到能聽到咀嚼食物的聲音,卻絲毫不覺得僵滯。
傅奕銘很懷念這種跟她一起吃飯的感覺,尤其她會給他夾菜,會把老鴨湯里最酥爛的鴨肉剝了皮遞給他。
雖然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能讓他感覺到她對他的在乎,這會讓他莫名的舒服。
病房外,江辛月透過窗戶看著這一切,心中感慨萬千。
剛才兒子睡著,她下去買了點東西,沒想到如歌還是來了。
到最后,真正關心奕銘的還是如歌,當初他們離婚的時候,她這個婆婆為什么不攔著點呢?
江辛月默默嘆口氣,見護士要跟她說話,她搖搖頭,示意她別出聲。
護士朝里面看了一眼,莞爾一笑,悄悄的轉身離開。
夏如歌陪著傅奕銘吃了飯,把碗筷和飯盒都刷干凈,然后起身說:“我得回去了,晚上我就不過來了。”
“那我吃什么?!”傅奕銘皺眉。
夏如歌嘆氣,“傅奕銘,我有自己家庭,我要照顧我的丈夫和孩子,你不能一日三餐都要我來照顧。”
這句話噎得傅奕銘說不出話來。
他沒有忘記她現在是別人的妻子,可他就只想吃她做的東西。
他不說話,夏如歌也沒動,因為知道他在生病的時候脾氣有多壞,擔心他會扯到手術的傷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如歌的電話忽然響了,是殷瑞霖發來的視頻通話。
工作時間,殷瑞霖很少發視頻,夏如歌接起來就聽見他一臉嚴肅的說:“如歌,爺爺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今晚把琪琪接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