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歌從藥箱里面取了一個小玻璃瓶,里面裝的是野生獾子油。
上次她被不小心被開水燙傷,殷瑞霖從朋友那里要來的。
“這個對燙傷很管用,用的好的話,基本不會留疤。我會盡量輕一點,但碰到你肯定還是會疼,你忍著些。”
夏如歌邊說邊用棉簽蘸了獾子油給何薇姿涂抹,雖然她已經很小心,可何薇姿還是疼得不斷的抽氣。
“等、等一下。”何薇姿忽然摟住傅奕銘,悶聲說:“奕銘,你抱著我,我怕疼。”
傅奕銘沒有動,反而對夏如歌說:“我來吧。”
“還是……好。”
夏如歌原本想說:還是我來吧,你剛動過手術,不能扯到傷口。
可他已經忍著疼單膝跪在何薇姿面前,所以她把要說的話都吞了回去。
他以前就很在乎何薇姿,為了她,他可能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這點痛算什么?!
夏如歌把棉簽和獾子油都給了傅奕銘,自己要去廚房收拾殘局,卻猛的被他扣住手腕。
“怎么了?”夏如歌不明所以。
傅奕銘想說“你也受傷”了,可沒等他說出口,殷瑞霖就先吼道:“你這個笨女人,你只顧著別人,自己受傷了不知道嗎?!趕緊坐沙發上去,我給你抹藥!”
殷瑞霖自己也單膝跪地,重新拿了一個棉簽,使勁的蘸了獾子油就往她胳膊上懟。
他的動作看起來粗暴,但其實落在夏如歌胳膊上的時候,就立刻收了力道,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你就是逞強!要男人是干什么用的?不就是遇到危險的時候能依靠嗎?”
“油鍋著火,你為什么不喊我,非得自己往上沖?!你這皮細肉嫩的能禁燒嗎?!”
“看看現在,本來挺白皙的皮膚現在燒成這樣,看你以后如果留疤還怎么辦!”
殷瑞霖賭氣,不停的嘟囔,可他是真的心疼。
夏如歌苦笑,“當時近況緊急,沒想那么多,只想趕緊滅火,別把房子點著了。”
“著就著!房子重要還是人重要?!”
他分明都是責備,但話里話外都透著強烈的擔憂,這讓夏如歌心中充滿暖意。
旁邊,傅奕銘內心仿佛掀起了驚濤駭浪!
何薇姿也受傷了,而且比夏如歌更重,可是他的心里卻全是對夏如歌的擔心和心疼。
他不斷的反問自己:你有什么資格擔心她?
他也在不斷的提醒自己:傅奕銘,你已經結婚了,你的妻子是何薇姿,而她的丈夫是殷瑞霖,不是你!
矛盾復雜的感情不斷的撕扯著的他的心,他感覺渾身越來越疼,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咚!
隨著這一聲悶響,傅奕銘身子栽倒在地上。
夏如歌顧不上自己的傷,趕緊扶起他,拍著他的臉叫道:“傅奕銘,醒醒!”
何薇姿也跪在地上,雙手捧著傅奕銘的臉,剛剛才止住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奕銘,你怎么了……不要嚇我……”
“先別哭了,趕緊送他去醫院。”夏如歌還算冷靜,趕緊看向殷瑞霖:“殷瑞霖,這次得你背著他了。”
殷瑞霖雖然不喜歡傅奕銘,但此刻人命關天,他也顧不上什么情敵不情敵的,趕緊背起傅奕銘。
在去醫院的路上,夏如歌提前給段然打了電話,告訴他不用去家里,之后又聯系顧澤,把傅奕銘的情況說清楚。
到了醫院,顧澤和段然都已經在門口等著,他們一到,顧澤立刻就把人推進急診室。
段然對夏如歌和何薇姿說:“你們倆都有燙傷,跟我先去處理一下。”
何薇姿搖頭,哭著說:“不,我要在急診室等著他。”
“傅太太,傅先生不會有事,但你的燒傷不處理會留疤的。”
段然這么一說,何薇姿才跟著夏如歌一起去處理室處理傷口。
沒過多久,顧澤就從急診室出來,何薇姿趕緊走過去,“奕銘怎么樣?”
顧澤沉聲說:“就說讓他不要急著出院,他卻偏不聽!”
“高燒四十度,而且已經燒了不短的時間,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他的情況還是得住院,等他醒了,你們都勸著點,要還這么任意妄為,再沒了命我可不管。”
顧澤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夏如歌,仿佛這話是對她一個人說的。
夏如歌雖然覺得古怪,卻還是點頭答應:“謝謝你,顧醫生。”
顧澤嘆氣,“如歌,我跟奕銘還有霖子的關系你知道,不用這么生疏。”
夏如歌笑而不語,要她跟顧澤這個捉摸不透的男人成為朋友,她做不到。
傅奕銘被推回病房,依舊還昏迷著,何薇姿拉著他的手守在床邊,一句話不說。
夏如歌想了想,說:“小姿,我先回去收拾一下,再做些吃的過來。”
何薇姿沒有回應,只是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傅奕銘,好像沒有聽到。
夏如歌看了一眼傅奕銘,然后跟殷瑞霖離開病房,正好在走廊上遇到梁茹。
“如歌,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去你家找你呢。”梁茹已經換上自己的衣服,拎著小包包,看來是出院了。
回到別墅里,夏如歌和梁茹在廚房收拾,說起了今早發生的事。
梁茹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如歌,你不覺得這件事很蹊蹺嗎?”
“嗯?”夏如歌看她一眼,發現梁茹正瞇著眼睛,右手摩挲著下巴,一副探究的樣子,忽然想笑。
梁茹湊到跟前,認真的說:“你還笑呢,這事絕對有問題好不?”
“你想啊,就算何薇姿不擅長下廚,可基本的常識應該得有的吧?”
“煎蛋需要放這么多油嗎?煤氣需要開這么大嗎?”
“還有,油鍋著火不馬上關火,反而倒了一瓢水,她上學的時候沒學過油比水輕嗎?”
“她這么一倒,反而增大油和空氣的接觸面,不是燒得更厲害?”
“最可疑的就是,她竟然跑去救你,我可不認為她是那種舍己救人的人。”
夏如歌失笑,輕聲說:“你就別亂猜了,真當自己是偵探呢?”
梁茹撇嘴,“我知道你不喜歡胡亂猜測別人,可何薇姿的這個苦肉計,做的有些明顯了。”
“我和何薇姿雖然不認識,但以我女人敏感的第六感,何薇姿可不是表面那么簡單。”
夏如歌嘆氣:“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究其原因也是以為她愛傅奕銘,否則也不至于把自己傷得這么重。”
“可她憑什么把你拖下水?你傷成這樣,我還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