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傅奕銘靠在車身上,何薇姿也在旁邊扶著她,夏如歌本能的皺了皺眉,下了車就快步走過去。
“你這么快就出院,傷口沒問題嗎?!”
“沒事。”
傅奕銘表情淡淡,可其實聽到她語氣中的斥責,他反倒莫名的有些高興,至少她是關(guān)心他的。
“那怎么不按門鈴呢,吳嬸應(yīng)該在家。天氣這么冷,你剛動過手術(shù),抵抗力正是最差的時候,很容易感冒。”
夏如歌話音剛落,殷瑞霖就走到她身邊,摟著她肩膀,寵溺的說:“你這個笨蛋,吳嬸被爺爺叫到老宅,要讓咱們過二人世界,專心再生個男孩,你忘啦?”
夏如歌一愣,她真的不知道這事,誰都沒跟她說過。
但她沒有戳穿殷瑞霖,而是笑了笑,說:“我最近的記性真差。殷瑞霖,快去開門吧。”
殷瑞霖對這個稱呼十分不滿!
自從他說喜歡她之后,這女人就不再叫他“固兒”,而是連名帶姓的叫,幾個意思?!
他不是好眼的看了看眼前這兩個不速之客,心里的那點不舒坦被放大。
“哼,好好的二人世界竟然就這么被人破壞了!”
殷瑞霖嘟囔一句,卻沒去開門。
傅奕銘出現(xiàn)得太巧合,簡直就像是事先就已經(jīng)知道一樣。
他冷冷看著傅奕銘:“你們怎么會在這?!”
傅奕銘漠然回答:“我一向討厭醫(yī)院,這點如歌知道,況且那里住著不舒服。”
“呵,那可是藍城醫(yī)院最豪華的貴賓病房,五星級酒店的級別,你竟然還說不舒服?!”
殷瑞霖冷冷嘲諷一句,忽然湊到傅奕銘耳邊,壓低聲音說:“顧澤說你已經(jīng)放棄如歌和琪琪,我看他根本就是放屁!”
“你闖入情敵的陣地,只怕是跟我宣戰(zhàn),打算攻城略地吧?”
“可是你想過你旁邊這個女人嗎?她可是你現(xiàn)在的老婆,聽說你曾經(jīng)對她一往情深,你跟我搶如歌,打算把你的妻子怎么辦?!”
傅奕銘依舊是那副蒼白又冰冷的表情,“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我警告你傅奕銘,做人要有底線,你一個有婦之夫來騷擾我的妻子,不怕被人恥笑?”
“你想多了。”
“是不是我想多了,咱們很快就能見分曉,千萬別做打自己的臉的事。”
傅奕銘目光凜冽的看著殷瑞霖,卻是沒有回應(yīng)他的挑釁。
兩個男人看著彼此,同樣的冷若冰冰霜,同樣的薄唇緊抿,同樣的氣場強大,互不相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凜冽的寒風一吹,夏如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皺眉說:“有什么話進屋再說。”
她去刷了臉,大門自動打開,她又對何薇姿說:“小姿,把他扶進去吧。”
何薇姿冷漠的點了點頭,轉(zhuǎn)頭對傅奕銘說:“奕銘,你可以完全靠在我身上,別逞強。”
傅奕銘沒有吭聲,把手臂搭在何薇姿肩膀上,剛抬腿邁了一步就忍不住“悶哼”一聲,臉上疼出一層薄汗,路燈下看得真真切切。
夏如歌急聲問:“是不是扯到傷口了?要不要我跟何薇姿一起扶著你?!”
“我來。”殷瑞霖搶在她前面。
夏如歌搖頭,“你太高了,跟何薇姿身高差太多,還是我來吧。”
“那我背著他總行吧?”殷瑞霖不是好氣的問。
這個女人難道就不知道避嫌嗎,真不知道她是誰老婆!
夏如歌還是搖頭,她把傅奕銘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才說:“他傷口在前面,你背著他,會碰到他傷口。”
殷瑞霖看著夏如歌和何薇姿一起駕著傅奕銘往里走,氣得咬牙切齒。
今晚他沒喝酒,所以自己開車回來,停車這事還得他自己來,而且還得負責把傅奕銘車開進車庫,真是慪氣。
夏如歌和何薇姿一起扶著傅奕銘,她能明顯感覺傅奕銘在繃緊力量,以免壓到她和何薇姿。
她皺眉:“你別繃著,對傷口不好。盡量把重量壓我身上,以前你爛醉如泥,我也照樣扶你進去了。”
傅奕銘抿著嘴唇?jīng)]說話,是目光深沉的看著她的側(cè)臉,當然記得他喝醉的樣子。
其實每次他都是裝醉,否則就她這樣瘦小的身體,怎么能扶得住他?!
進了別墅玄關(guān),夏如歌一邊蹲下身子,一邊輕聲說:“你先扶著鞋柜,我給你換鞋。”
傅奕銘“嗯”了一聲,看著她脫下他的皮鞋放在鞋柜里,又給他換上新的拖鞋,心里說不出的感覺。
夏如歌又給何薇姿找了一雙女士拖鞋,“這也是新的,沒穿過。”
“謝謝。”
兩人都換好鞋,夏如歌跟何薇姿一起把傅奕銘扶到沙發(fā)上坐下,然后在他腰后多墊了一個靠墊。
“你盡量別窩著腹部,不然會壓到傷口,是不是舒服些?”
傅奕銘“嗯”了一聲,夏如歌又抽出紙巾給他擦了擦汗,隨口問:“手術(shù)后排過氣了嗎?”
“嗯。”
“那就好,我去煮些姜棗茶,給你驅(qū)驅(qū)寒,可千萬別感冒了。”
傅奕銘本能的皺皺眉,但沒有說別的,而是又“嗯”了一聲。
一旁的何薇姿心里不是滋味,臉色變得比剛才還差。
他一向不喜歡姜的味道,如果做菜放了姜,他就會發(fā)脾氣。
之前他著涼感冒,她也煮過姜棗茶,可他一口都沒喝,最后氣得她全都倒進了馬桶。
可在夏如歌面前,他不但乖巧得像個孩子,而且還輕松的接受了姜棗茶,這說明什么?!
他急著出院來夏如歌的住處,又說明什么?!
她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連這個都看不出來?!
可他竟然還口口聲聲說“不喜歡夏如歌”,這就是他所謂的“自有安排”?!
還有夏如歌,熟練又自然的照顧著傅奕銘,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jīng)離婚,還不是她余情未了?!
何薇姿心里不舒服,正想開口質(zhì)問他,但殷瑞霖已經(jīng)從外面進來,她只能把要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殷瑞霖冷眼看了看沙發(fā)上的兩個人,高聲說:“老婆,給我那一瓶冰水。”
夏如歌從廚房出來,端了一杯溫水,“你腸炎還沒好,不能喝冰水,喝溫的吧。”
“好,聽你的。”殷瑞霖聲音溫柔,原本還想要扯出一個笑容氣氣傅奕銘,奈何自己面癱,沒能成功。
看夏如歌拿著玻璃杯,他皺眉:“我要用你親手做的那個杯子,怎么拿這個了?”
夏如歌無奈的笑了笑,只能又去給他換了一個白色陶瓷杯。
殷瑞霖捧著水杯坐到沙發(fā)上,長腿一疊,好像無意的提起:“這個杯子是我老婆親手給我燒的,我們結(jié)婚五周年紀念日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