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夏如歌答應一聲,和傅奕銘說定就立刻發動車子,傅奕銘也開著夏如歌的車子跟在后面。
從市區到城郊那邊蘆葦叢需要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夏如歌不敢開太快,她怕萬一自己出事,王翠花他們會真的傷害琪琪。
等她終于到了王翠花說的地方,天都已經黑了,放眼望去,除了一人來高的蘆葦叢,根本什么都不看清楚。
而且這里詭異的安靜,只能聽到風吹蘆葦摩擦的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
夏如歌的腦海中莫名出現琪琪渾身是血的被扔到蘆葦叢的畫面,她渾身的血都瞬間凝固了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么可怕的想法,聲音在顫抖的大喊:“琪琪,媽媽來接你了,你在哪?”
“媽媽,我在這呢。”
聽到琪琪的聲音,夏如歌的神經倏然一松,眼眶li的熱淚瞬間涌出來了。
不多時,就看王翠花抱著琪琪扒著蘆葦,從里面走了出來,身后還有夏剛和夏長河。
“媽媽!你找到我了呀!外婆說你在和我們玩捉迷藏,如果你找不到我,我就會死了!”
琪琪高興的手舞足蹈,絲毫沒有意識到王翠花的那句話暗含殺意。
夏如歌心中一怒,如果不是女兒在場,她一定要質問王翠花,怎么能跟一個孩子說這么可怕的話?!
她目光凜冽的瞪著王翠花,寒聲說:“錢都在車上,琪琪給我。”
王翠花往后躲了一步,避開夏如歌伸來的手,她笑:“急什么啊,媽還能摔了琪琪不成,我還沒抱夠呢。”
說完,她跟夏剛使了使眼色,“兒子,去看一下你妹妹給咱帶了什么好東西。”
夏剛立刻走過去打開后備箱,他用手電筒一照,紅色鈔票擺得整整齊齊。
看到那些錢,他眼珠子都快出來了,激動的說:“媽!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滿滿一后備箱啊!”
“笨蛋,先看看真偽。”
“哎呀我知道,你煩不煩?!”夏剛有些惱火的反駁一句,這才拿起最上面的鈔票。
他一沓一沓的過了一下,正要檢查下面的,夏長河忽然不耐煩了:“這么多錢,要挨個檢查,沒個頭。”
說完,夏長河又看了一眼夏如歌,冷冷的說:“量她也不敢騙我們,剛子,你開車。”
夏剛上了越野車,然后對夏長河說,“爸,你也趕緊上來。”
夏長河被打斷了一條腿,走路需要拄著拐杖,速度很慢。
他走到夏如歌跟前時候,面對五年不見的女兒,只是冷冷瞥她一眼,“下次痛快點,省的我們還這么費盡心機的抓這個小賠錢貨。”
夏如歌心口一疼,涌起無盡的悲哀。
還有下次?!
他們用琪琪勒索她,竟然怪她給他們填了麻煩,他們怎么可以這么殘忍絕情?!
不過也好,琪琪這件事讓她徹底清醒,從今天開始,她不會再顧念跟他們的任何親情!
夏如歌語氣如冰:“孩子給我。”
王翠花沒有松開琪琪,因為擔心會有變故,所以她說:“如歌啊,別怪媽。今天的事你應該沒報警對吧?”
“沒有。”
“沒有就好。你如果報警,媽就進去了,那你身上藏著的大秘密也就沒人知道了。”
夏如歌皺眉,“什么秘密?!”
“這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只能說跟我們當初活埋你有關。”
“這是我們活著的籌碼,只要守著這個秘密,你就不會讓我出事,更不會讓殷瑞霖和傅奕銘對付我們。”
說完,王翠花這才把琪琪交到夏如歌懷中,開了車門坐上去。
夏剛沖著夏如歌笑著擺手,“謝啦妹妹,再見。”
越野車開走,夏如歌還沒有收回視線,想著王翠花的話,心里像是掀起了巨浪一樣難以平靜。
王翠花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以前她也追問過為什么父母要把剛出生的她活埋,那時候奶奶還活著,說是因為她是丫頭片子,不是帶把的。
她一直以為是父母重男輕女,可現在看來是另有原因。
現在她終于明白為什么王翠花綁架了琪琪還能鎮定自若,一點不擔心她會報警,更不擔心后路。
夏如歌收起思緒,蹲下身子仔細的看著女兒,“琪琪,外婆他們打你了嗎?”
“沒有呀,雖然舅舅很兇,不準我找媽媽,可會給我薯片吃。”
琪琪一臉天真,完全不清楚自己剛才經歷了多么可怕的事。
夏如歌抿著嘴,雖然琪琪看起來沒什么,可她還是不放心,就怕會在看不見的地方有什么傷口。
好在她仔細檢查過,女兒身上沒什么傷口,而且看她一副開心的樣子,應該是王翠花他們沒有為難她。
夏如歌抱起琪琪,“走,媽媽帶你回家。”
“媽媽,天黑了,我最怕天黑了,你抱著我好不好?!”
夏如歌趕緊摟緊女兒,笑著說:“好。”
“可是媽媽,爸爸說不能總讓媽媽抱著,因為媽媽抱不動。”
夏如歌笑,殷瑞霖雖然脾氣不好,但對女兒比任何人都有耐心。
“沒關系,等咱們走到前面,就有……有叔叔在等我們了。”
傅奕銘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剛才怕王翠花他們發現,所以她不讓他跟得太近。
她話音剛落,就見蘆葦叢里開起了車燈,不久之后,他頎長的身影也穿過草叢往這邊走過來。
“我來抱。”傅奕銘邊說邊用左手拿著手機,右手要接琪琪。
夏如歌躲了躲,“不用,我能抱動。”
傅奕銘動怒,嗓音低沉而寒冷:“夏如歌,我剛幫了你,你這就急著跟我撇清關系?!”
夏如歌喉嚨一澀,恍然覺得自己的戒備實在太明顯,這才把的琪琪交到他懷里。
看著他一手抱著琪琪,然后另外一只手牽起她的手,她有些恍惚。
這畫面……曾經她無數次幻想過,跟他有一個孩子,他們一家三口會像現在這樣。
可那時候她怎么都懷不上,而且他厭惡她、憎恨她,根本不愿意多看她一眼,更別說牽她的手。
夏如歌很貪戀此刻的溫暖,可她還是掙開了。
傅奕銘皺眉,“你躲什么躲?!”
夏如歌淡淡的說:“這樣會被人誤會。”
煞風景的話打破了所有美好的氣氛,也讓傅奕銘的臉色更加陰沉。
“這里處理咱們一家,根本沒有別人,誰會誤會?!”傅奕銘語氣冰冷。
他再去抓她的手,可夏如歌又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