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口涼平正指揮著士兵們救火和搬運物資,他不經意地一回頭見井上少尉垂頭喪氣地回來了,驚訝地問:“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讓你送那些技術人員走嗎?”
井上少尉說:“我剛出門不久,來了輛軍用卡車,他們說他們是皇協軍第9旅108團的,他們正好在附近進行軍事演習,他們的長官看到我們這里著火了,就過來看看,我就讓那些技術人員上車了,讓拉他們回憲兵隊。”
澤口涼平生氣地問,“那你為什么現在在這里?”
井上少尉訥訥地說:“其實……其實,我本來是想跟他們一起走的,可是,可是,我覺得這里更需要我,也就回來了!
井上少尉沒敢說,那輛軍用卡車上的人把他給甩了,因為他知道,一旦澤口知道他被人甩了,可就麻煩了。
澤口涼平怒不可遏地狠狠抽了井上少尉一記耳光,“混蛋,你要壞了我的大事!”說著,他指著另外一名少尉命令道:“你馬上帶人開車去追,記住,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追上他們!
那名少尉立正敬禮,帶著幾個士兵,上了停在旁邊的一輛軍用卡車,向大門口馳去。
澤口涼平想了想,馬上扭身向宮本大佐的辦公室跑去。
宮本大佐正用電話指揮各部門進行救火,見澤口涼平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奇怪地問:“澤口隊長,你來這里干什么?”
澤口涼平問他,“宮本大佐,你知道皇協軍第9旅108團的在附近進行軍事演習這件事嗎?”
宮本大佐搖搖頭,“這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們在這附近進行軍事演習應該事先會通知我們的,你是從哪里知道這個消息的?”
澤口涼平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給宮本大佐聽。
宮本大佐一聽說所有的技術人員都被人用車拉走了,不由得大驚失色,他搖了搖手邊的電話,“給我接皇協軍第9旅108團。”
不大一會兒,電話接通了,宮本大佐,焦急地問:“我是宮本中良,你們部隊今天晚上有軍事演習行動嗎?……沒有?你馬上給我查查,是不是下面有小股部隊進行小范圍軍事演習了?什么,小股部隊也沒有?好吧,我知道了。”
宮本大佐失魂落魄地放下電話,面色惶然地看著澤口涼平,他們都知道,出大事了。
過了一會兒,澤口涼平有氣無力地說:“宮本大佐,我看還是盡快把這件事向中谷先生匯報吧。”
宮本大佐說:“這事兒是你負責的,我看還是你向中谷先生匯報吧!闭f著氣哼哼地出了辦公室。
澤口涼平愣了一會兒,有些怯意地拿起聽筒,搖了搖電話機的搖柄,“給我接中谷孝之先生家,是,中谷孝之家。”
過了一會兒,電話接通了,中谷孝之在電話里問:“那邊出什么事了?”
澤口涼平把事情又原原本本地向中谷孝之說了一遍。
電話里的中谷孝之半天沒出聲。
過了能有一分鐘之后,澤口涼平小心翼翼地問:“中谷先生,您在聽嗎?”
中谷孝之說:“你在那里等著,我馬上過去!”說著狠狠地摔了電話。
澤口涼平拿著電話聽筒半天沒動地方,冷汗順著后脊梁往下淌。
半個多小時之后,澤口涼平正在外邊和宮本大佐指揮著士兵們救火,他剛剛派出的那個少尉開著軍用卡車回來了。
澤口涼平馬上沖到那個少尉眼前,“怎么樣,追到了嗎?”
少尉搖了搖頭,我們追到一個三岔路口,不知道該向哪條路追,后來我們從中間的有軍用車輪車印的那條路追了下去,可是追到最后是一個懸崖絕壁,不要說軍用卡軍,沒見到一個人影也沒見著,沒辦法,我們只得又拐回來重新從另一個岔路追,可是還是沒有,我估計再追下去已經沒什么意義了,經過這兩次折騰,他們早就跑遠了,所以我們就回來了!
澤口涼平剛要再問,一輛日式吉普車從大門口開了進來,后面還跟著兩輛。
澤口涼平和宮本中良認出這是中谷孝之的軍隊,于是都整理了一下軍裝跑上前去。
中谷孝之從中間的那輛車上下來,一臉的陰霾。
澤口涼平和宮本中良一齊敬禮。
中谷孝之問,“那個負責護送技術人員的少尉在哪里?”
澤口涼平向站在不遠處,正驚恐地看著這邊的井上少尉揮了一下手,讓他過來。
井上少尉跑步過來,向中谷孝之敬了一個禮。
中谷孝之冷冷地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轉臉問澤口涼平,“澤口隊長,出了這樣的大事,你認為該如何處理這位少尉呢?”
澤口涼平立正答道:“開除軍籍,送回國內軍事法庭進行審判!
中谷孝之漠然地搖了搖頭,“現在事實很清楚,我認為沒有那個必要了,所以你現在就對他進行處理吧!
澤口涼平遲疑了一下問:“中谷先生,您的意思是……”
中谷孝之白了他一眼,怒不可遏地吼道:“我的意思是就地槍決,執行吧!”
澤口涼平只得掏出手槍,對著驚恐萬狀的井上少尉的腦袋開了兩槍。
井上少尉身體晃了一下,倒在地上,死了。
澤口涼平剛要把槍收起來。
中谷孝之看了他一眼,陰惻惻地說:“澤口隊長,你作為他的上司,下屬犯了這么大的過錯,你就一點責任沒有嗎?”
澤口涼平臉上全是汗,他怔怔地看中谷孝之。
中谷孝之咬著牙說:“我看在有立過很多軍功的份上,你就自裁吧,我算你戰死沙場的,這樣你的家人也不至于受太多的委屈。”
澤口涼平呆呆地看著中谷孝之,他知道中谷孝之讓自己自殺的確是照顧自己,如果自己就這樣被送回國內接到軍事法庭的審判,他的家人就會蒙受巨大的名譽損失,甚至還會受到一些檢查部門的刁難。
澤口涼平把槍指向自己的太陽穴,狠狠地扣了下扳機,接著就軟軟地倒在地上,他的半個腦袋被子彈打分了,地上噴灑著鮮血和腦漿。
見澤口涼平死了,中谷孝之又把目光轉向宮本中良,冷漠地說:“宮本大佐,你呢?”
宮本大佐突然跪倒在地,跪爬到中谷孝之跟前,抱著中谷孝之的一條大腿,“中谷先生,這件事,這件事跟我無關呀,我已經多次向澤口隊長說明了這些技術人員的重要性,要他好好看護,好好看護,沒想到他竟然……竟然做出這……”
中谷孝之鄙夷地看著宮本中良,恨恨地說:“做為一個軍人,既然做錯事就要勇于承擔責任,你這樣我真替你和你的父親丟臉!闭f著,中谷孝之掏出自己的手槍對著宮本中良的頭頂狠狠地一扣扳機。
宮本中良身體一扎撒,歪倒在地上,死了。
中谷孝之把槍扔在地上,對身邊的一個副官說:“從現在開始,你是這里的負責人,馬上把相關的損失整理出來向我報告!”
副官立正敬禮,“是!
中谷孝之剛點了點頭,想上車,可是他只覺得頭一暈,接著他軟軟地倒在地上。
幾名隨從大驚,上前呼喚,“中谷先生,中谷先生,你醒醒,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