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霖和池田雅子坐在電影院里看電影,電影是李香蘭主演的一部愛情片。
以前杜雨霖跟池田雅子說過自己和李香蘭的愛情韻事,池田雅子半信半疑。
杜雨霖就在她耳邊小聲地說了一些關于李香蘭的事情,池男雅子在屏幕上注意找了找,真的和杜雨霖所說的一樣。
池田雅子不由得心里有些泛酸,斜了杜雨霖一眼,“沒想到你和大明星還有一腿。”
杜雨霖本來是想向池田雅子顯示一下自己的瀟灑魅力,因為以前杜雨霖也做過類似的事,池田雅子大多不以為然,可是沒想到今天,池田雅子竟然是一嘴一臉的醋味兒。
杜雨霖看了看池田雅子,“雅子,你怎么變了?”
“變了,哪變了?”
“反正你以前跟現在不一樣了。”
池田雅子一語雙關地說:“一個女人懷了孩子就會有些變化的。”
“哦,原來是這樣呀。”杜雨霖討好似的抱了抱池田雅子的肩膀,池田雅子扔了他一下,“你少抱我,抱你的大明星去吧。”
兩人正嬉鬧著,杜雨霖旁邊一個空著的座位坐下來一個人。
剛開始,杜雨霖還沒注意身邊這個人,直到他聞到一股幽然的體香,而這種體香是蔣婉特有的,這個他很熟悉。
杜雨霖不由得轉臉向旁邊這個臉上一看,不由得一怔,這個人不是蔣婉是誰?
燕婉見杜雨霖上下打量自己,笑著問:“杜先生,你也來看電影呀,這么巧?”
杜雨霖回頭看了看池田雅子,池田雅子沒有看他,借著電影上反射過來的光線可以看出池田雅子臉上有些不自然。
杜雨霖何等聰明,他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又看了池田雅子一眼,轉臉問蔣婉,“蔣小姐,是你讓我媳婦把我誑來的吧?你有什么事到我辦公室找我就行了,何必來這一手?”
“杜先生,今天我們可以不吵架嗎?”
“不吵架,讓人騙的滋味好并像不是那么讓人舒服,對吧,雅子?”
池田雅子有些愧疚地拉了拉杜雨霖的胳膊,“雨霖,不是我要騙你的,是蔣姐她的確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談。”
“談什么事不能在辦公室里談偏偏在這里,而且是有這種非常讓人討厭的方式。
池田雅子拉著杜雨霖的手,小意地討饒,“雨霖,對不起了,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好吧?”說著,也不顧蔣婉在場,吻了杜雨霖一下。
杜雨霖拉起池田雅子,“走,我們走。”
蔣婉靜靜地看著杜雨霖,小聲地說:“杜先生,可不可以聽我說一兩句之后,再走,拜托了。”說著略向杜雨霖低了低頭。
一直以后,蔣婉對杜雨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屑與其為伍的樣子,很少有現在這樣低聲下氣的時候,杜雨霖見了,不由得坐了下來,“有什么事,你說吧,快點說,我還急著回家和老婆親熱呢。”
蔣婉一字一句地說:“杜先生,以這種方式把你請到這里來,不是雅子的主意,是我的主意,所以,你不要怪雅子。之所以以這種方式請你過來,而不是去你的辦公室,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原因,現在各個辦公室都安裝了竊聽器……”
“怎么,你要說的這事兒怕人嗎?”
“是的。”
“什么事?”
“我想請你幫我們在這個月的月底之前炸毀日本人進行秘密武器研究的46號井。”
聽到蔣婉說這個,他不由得大驚,以前他見蔣婉和中谷孝之關系非常好,以為她是中谷孝之的忠實走狗,沒想到她竟然提出要自己幫忙炸掉46號井,而46號井是中谷孝之的命根子。
杜雨霖冷冷地打量著蔣婉,“蔣小姐,你是什么人?”
“我是中共地下黨大同區的負責人,代號‘金剛石’,是你繼母的繼任者。”
“你是共產黨?”杜雨霖轉臉看了看旁邊的池田雅子。池田雅子肯定地點了點頭。
杜雨霖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真的沒想到,你這個中谷孝之眼前的大紅人竟然會是共產黨,這太不可思議了。對了,蔣小姐,既然你是中谷孝之眼前的大紅人,這種小事你自己就應該可以弄妥,你找我干什么呀?”
蔣婉搖了搖頭,“杜先生,中谷孝之之所以對我比較看重僅僅是表面上的,實際上他是處處防著我。”
“他為什么那么看重你,難道你真的像小道消息中傳說的是他的女人?”
蔣婉“撲哧”笑了一下,“這是我有意向外面扔的煙霧蛋,中谷孝之之所以看重我,是因為我是日本首相親自向他介紹和委托的人。”
“日本首相?你和日本首相有關系?”
“我沒有,我們的一個日本同志有,他是日本首相智囊團中的重要人物。”
“日本共產黨人?”
“是的。”
“他叫什么呀?”
“對不起,這個我不方便告訴你。”
杜雨霖看著蔣婉搖了搖頭,瞇著眼說道:“蔣小姐,我對你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蔣婉盈盈一笑,“杜先生,你這話聽起來有點像調/情,你太太可在你身邊呢。”說著,看了池田雅子一眼。
杜雨霖低頭想了想,然后問蔣婉,“你們想我怎么幫助你們?”
蔣婉四下看了看,又看了看池田雅子,然后說:“我們想在46井的井口部分埋設一些炸藥,然后進行爆破,把46號徹底封死。”
杜雨霖搖搖頭,“對不起,這是你們共產黨的事,我并不想幫你們的忙。”
蔣婉早知道他會這么說,笑了笑,“雅子是你的妻子嗎?”
“當然。”
蔣婉說:“組織上把這個任務交付到她身上,要求她必須在本月底之前完成這個任務,否則的話……”
“否則話,否則的話怎樣?”
“她可能會因為無法如期完成任務而受到組織上嚴厲的處分,有可能會調回延安工作。”
“嚴厲處分?調回延安?”
“是的。”
“蔣小姐,這是你的主意嗎?”
“不是我的,是我們組織上的。”
杜雨霖扭臉問池田雅子,“雅子,這是真的嗎?”
池田雅子有些傷感地點點頭。
杜雨霖又轉向蔣婉,“蔣小姐,你知道嗎,現在雅子懷了我的孩子,如果她真的去延安的話,我們將夫妻分離,我有可能很難見到這個孩子了。”
蔣婉點了點頭,“這個我想到了,這就是我們這個工作的殘酷性,為了我們的信仰,為了我們的主義,為了國家的領土完整,我們不得不面臨妻離子散,甚至家破人亡的人間慘劇,這就是信仰的代價,我們在入黨之前都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那如果我幫你們做了這件事,雅子就不會離開我了?”
“這個我不敢向你保證,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如果你這次真的幫助我們完成這個任務,在我的任期內,她不會離開你。”
杜雨霖閉著眼,緊張地思索著,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他睜開眼睛,“蔣小姐,那個伊琳娜也是你們的人,是你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
蔣婉看了池田雅子一眼,開玩笑地說:“杜先生,我在你身邊已然安插了雅子這樣一個大大的眼線,你覺得我有必要再安插一個嗎?”
“那她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安置在我家里?”
“她的爸爸是蘇聯共產黨員,是一個情報人員,也算是我的學長了。一次,我和他一起在哈爾濱執行任務時因為我的一個小疏忽,造成了他和他妻子一同被捕和犧牲,為此我一直心中不安,所以就收養了她。可是我又不能讓她暴露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讓日本人知道我和她有什么關系,所以我只能讓她呆在你們家里,因為我知道雅子是我們的人,也是我最相信的一位同志。”
“你不會是又在編瞎話騙我吧?”
“你覺得我有這個必要嗎?”
“好吧,我暫時相信你這一次,實在受不了,家里已經有一個共產黨,又來一個共產黨,而且有時還使用巧計誑我,是不是呀,雅子?”
池田雅子不好意思地打了他一下,“人家都向你道歉了,你還要怎么樣?”
蔣婉用手遮住臉,側過頭,“杜先生,你快給我一個痛快話,能不能幫我們,如果能的話,我這就離開,實在受不了你們兩口子打情罵俏。”
杜雨霖看了池田雅子一眼,轉臉對蔣婉說:“好,這次我就幫你們,可是你記得要信守承諾呀。”
“放心好了,我說話向來是有一說一,絕對信守承諾。那,下面我們就研究一下怎么實施爆破的問題吧。”
“蔣小姐,你剛才可是說了,給我們兩口子打情罵俏的一點空間的,是不是呀,你可要信守承諾呀。”
蔣婉擺擺手,站起身,“好吧,我給你們兩口子留空間,給你們留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