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雅子坐在自己辦公室內心煩意亂地想著心事。
對于留在杜雨霖家,池田雅子自己都不知道是悲是喜。
從心里說,她不愿意離開?墒撬荒苋淌茏约合矚g的男人整天在一個屋檐下跟另外一個替他生了孩子的女子卿卿我我,柔情蜜意,和自己親熱一下還得跟偷/情似的偷偷摸摸,所以她想搬出去。
但是,趙落霞很嚴肅的要求她必須留下來,而且要和小翠和諧相處,而且強調說這是組織決定。
既然是組織決定,她必須得無條件服從,所以她不得不留了下來。
可是這些天,小翠對她的態度明顯不友好了起來。時不時得會說些怪話。這倒還不是最大的問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她也懷孕了。
昨天,她從趙落霞出來后,覺得有些不舒服,身上的已經兩個月沒來了,她有些害怕,就到一家醫院檢查了一下身體,醫生告訴她:“太太,恭喜你,你懷孕了!
從醫院里出來,池田雅子不知是喜而是憂。按說,表面上她和杜雨霖結婚已經一年多了,懷孕生孩子都在情理之中。
可是,在她的心中,她和杜雨霖還不是夫妻,不是夫妻怎么可以懷孕呢?
在安全屋里,她之所以和杜雨霖做了那件事,是她認為自己是出不去了,自己的生命將馬上終結,所以她沒想太多,和自己喜歡的男人做那件事她也是喜歡的。
可是現在,情況變得這么復雜,她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理。
如果,她把自己懷孕的事告訴杜雨霖,是不是會讓杜雨霖覺得自己是借懷孕強賴著他,會不會被他輕看呢?池田雅子是個清高、矜持的女人,她不想在這件事上讓杜雨霖輕看了自己。
可是,如果不告訴他,自己的肚子會一天天地變大,到時候事情會變得更加復雜。
池田雅子正要想著心事,蔣婉走了進來。
蔣婉看到池田雅子心神不寧,一臉愁苦的樣子,問道:“雅子,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哦,沒什么,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你有事嗎?”
蔣婉上下打量了池田雅子一眼,看出池田雅子是在掩飾自己的不安的心,她笑了笑卞:“是啊,我有件事想麻煩你。是這樣,華北方面官司令部送了一個商務性質的觀察團來大同。中谷先生讓我負責接待工作,你也知道,我這手上的工作也不少,忙不過來,所以,我想請你過去幫一下我的忙,可是你現在好像……”
池田雅子從趙落霞那里聽說過這件事,趙落霞也告訴她一旦有機會盡可能接近這個觀察團。想到這兒,她馬上說:“蔣姐,我現在手上也沒什么事,可以幫你這個忙。”
“那太好了,走吧!
兩人剛走出池田雅子的辦公室,杜雨霖迎面走過來。
這些天因為池田雅子不走了,杜雨霖很興奮,總想找個機會和她親近親近,可是池田雅子把房門關得緊緊的,也不和他一起上下班,也不跟他說話。讓杜雨霖有些上火。
這會兒,他剛想來雅子的辦公室找她聊聊天,親近一下,沒想到迎面撞見了。
見眼前的池田雅子,一張秀臉含愁帶怨,一雙美眸星光點點,說不盡的楚楚可人,我見猶憐。杜雨霖不由得一時情動,抬手想掠一下池田雅子額有些凌亂的劉海兒。
池田雅子嗔怪地推了他一下,看了旁邊的蔣婉一眼,瞪了他一下。
杜雨霖轉過臉看著蔣婉,有些不高興地說:“蔣小/姐,你沒見我們倆口子想親近親近嘛,你能不能稍稍回避一下。”
蔣婉本來見人家兩口子親近就有些不自在,聽杜雨霖這么一說,不禁有些惱火,她略帶調侃地說:“杜先生,這里可是公共場所,你們兩口子要親近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這個蔣婉一直對杜雨霖好像有些敵意似的,再加上這幾天池田雅子不理自己。
杜雨霖心中的怨氣全撒到蔣婉身上,他似笑非笑地說:“蔣小/姐,我以為你見識多廣,閱人無數,沒想到這么沒見識,你沒聽說孔夫子的爹媽是在外邊野合才有的孔夫子嗎?”
蔣婉萬沒想到杜雨霖會在公共場合說出這種上不得臺面的話,她秀臉緋紅,雙眼帶怒,低聲喝道:“杜先生,請你放尊重些?”
杜雨霖轉臉瞄了旁邊的池田雅子一眼,乜斜著眼對蔣婉說:“尊重,我只尊重我太太,別的女人,我才懶得尊重!闭f著杜雨霖趁池田雅子不備,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跑開了。
蔣婉目視著遠去的杜雨霖,一時怒氣難消,她轉臉對池田雅子說:“雅子,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問?”
池田雅子何等聰明,馬上明白了蔣婉的意思,笑著說:“你是想問我為什么嫁給這么個混人,是嗎?”
“就是嘛,你怎么說也算是個大家閨秀,受過高等教育,留過洋,怎么……怎么會嫁給這么個……這么個男人呢?還有,我聽說,他家里還有一個……有一個小老婆?”
池田雅子搖了搖頭,“蔣姐,你相信世上有‘冤孽’這種事嗎?”
蔣婉一怔,“冤孽?雅子,怎么說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還留過洋,真想不到你還相信這種鬼話?”
池田雅子苦笑一下,無奈地搖搖頭,“遇到這個冤家之前,我也不相信世上還有這么事,可是……唉,真是冤孽呀,前世的冤孽!
蔣婉和池田雅子來以大同炭礦株式會社招待所時,小林佑吉開著車引著一個有五輛車的車隊已經到了。
中谷孝之從中間的一輛車上下來,跑到倒數第二輛車旁,很恭敬地打開了車門。從車內一前一后下來兩個人,先下來的是一個干瘦的光頭老者,他下來之后,恭敬地站在車旁。
接著下來這個人是個中年人,四十五六歲上下,白色面皮,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一臉的斯文模樣。
中谷孝之先深鞠一躬,然后在前面引著這兩個人往里走。他們的身后跟著幾個商人模樣的人和幾個身著艷麗日本和服的年輕女子。
在大同,中谷孝之只手遮天,見到誰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樣,從來沒見他這么恭敬地對人的。站在遠處看著這邊的池田雅子有些奇怪地問蔣婉,“蔣姐,這兩個人是什么大人物呀?”
蔣婉看了她一眼,“走在前面的那人是日本天皇的叔叔朝香宮鳩彥親王,后面的那個是華北方面軍司令岡村寧次大將。”
“這樣的大人物來咱們大同干什么呀?”
蔣婉看了池田雅子一眼,沒說話。
正這時,杜雨霖從招待所出來,走到蔣婉和池田雅子眼前,對蔣婉說:“小林讓你進去安排那幾個女賓。”
蔣婉揚著臉,冷著眼,沒理他,拉著池田雅子就要往招待所里走。
杜雨霖一把拽住池田雅子的手,“雅子,你等一下,我有事兒跟你說!
蔣婉回過臉,冷冷地說:“她現在正在工作,等她工作完了你再和她說吧!闭f著拉起池田雅子就走。
池田雅子邊走邊回頭看著杜雨霖,似乎有滿腹的言語要跟他說似的。
杜雨霖盯著蔣婉姣好、婉約的腰身和后臀,恨恨地說:“你等著,早晚有一天我非狠狠地收拾了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