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增加煤產(chǎn)量,大同炭礦株式會社在大同除繼續(xù)開采原有礦井外,又相繼開鑿?fù)伊骸⑺睦蠝稀锥吹榷䦷资颐旱V。還在大同興建發(fā)電廠、炸藥制造廠,并將閻錫山所修的窄軌北同蒲路改為準(zhǔn)軌,以便向日本本土運輸在華北各地挖掘的煤炭等物資。
因為短時間內(nèi)一下增加了這么多煤礦,大同炭礦株式會社,不但缺少大量的礦工,更缺少相應(yīng)的管理人員的技術(shù)人員。
這幾天,在小林佑吉的主持下,會社管理層連續(xù)開了幾天會研究盡快解決礦工和管理人才、技術(shù)人員的問題。
一連開了幾天也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進展。
這天下午,幾個人吃完了午飯之后又走進會議室等著小林佑吉來開會。
過了一會兒,小林佑吉陪著中谷孝之走進會議室。會議室的幾個人連忙站起來。
中谷孝之向眾人擺了擺手,用很熟練的漢語說道:“坐,大家請坐。”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一閃而入,眾人一看,不由得同時一驚。
進來這個人是蔣婉。
中谷孝之看眾人有些訝異的神情,笑了笑,指了指蔣婉介紹道:“這位是蔣婉蔣小姐,從今天開始她將做為我的特別助理進駐大同炭礦株式會社,希望你們大家好好和她通力合作。”
眾人一起鼓掌。
蔣婉落落大方地向眾人點點頭,說了套客套話。
在蔣婉講話時,杜雨霖小聲地問坐在自己身邊,表情有些沮喪的小林佑吉,“小林君,這中谷先生,把這個中國女人安插到我們這里是什么意思呀,做你的監(jiān)軍?”
小林佑吉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聽說這個女人來歷不凡呀?”
小林佑吉側(cè)過臉小聲地問:“你知道她的來歷?”
“聽說她是光緒時一位重臣的孫女,因為祖上犯了什么大罪,全家三族被滅,她當(dāng)時因為還在襁褓中而且是寄居在一個遠房親戚家,才躲過了此難。后來被親戚送到日本,成了一名藝伎,再后來,她成了這個大商人的小妾。不過,幾年后,那個大商人得了暴病死了,這個商人把所有的財產(chǎn)留給了她,所以她就成了商人,聽說她在商場上非常厲害,生意涉及很多領(lǐng)域,而且跟上頭的一些大人物都很熟。”
小林佑吉笑著說:“于隊長,你這都從哪聽來的亂七八糟的故事?什么藝伎,什么小妾,這哪跟哪兒呀?”
“亂七八糟的故事的故事?你是說這不是她的經(jīng)歷?”
“當(dāng)然不是。她的經(jīng)歷我太清楚了。她不是什么大清重臣的孫女,她是蘇州人,出身于商業(yè)世家,畢業(yè)于上海圣瑪利女校。她能講一口流利的英語、日語、德語。不僅外語說得好,而且還能歌善舞,游泳、騎馬、駕車樣樣精通,曾經(jīng)是上海交際界的風(fēng)云人物,因為好穿洋裝,模仿外國影星惟妙惟肖,所以被人稱為F.F.。
“F.F.是洋派人物的意思嗎?”杜雨霖問。
“對呀。后來她游歷歐美各國,在瑞士和中谷先生相識的,兩人成了朋友。這跟你剛才說得相差十萬八千里,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從哪兒聽來的呀?”
杜雨霖笑了笑,說:“我也是聽下面的人瞎傳的。”
兩人正小聲地聊著,中谷孝之忽然對小林佑吉說:“小林君,我聽說軍統(tǒng)的戴笠來大同了,你派幾個人去查查,戴老板這樣的大人物光臨大同我們不好好招待一下就讓他走了,實在是有些失禮。”
小林佑吉站起身,立正,“是,我馬上派人去查。”
“記住了,主要是要查明他來大同的目的,明白嗎?”
小林佑吉兩個鞋跟一碰:“明白。”
中谷孝之又看了杜雨霖一眼,“于隊長,那天我看見你的小女兒了,長得可真漂亮呀。”
杜雨霖聽中谷孝之莫名其妙說起這個,心里一驚,不過,他還是馬上說:“謝謝,中谷先生的夸獎。”
……
這天下午,杜雨霖把剛剛來大同的一批德國專家安排進會社的招待所住下后,看看時間要下班了,杜雨霖來到池田雅子的辦公室,想和她一起下班回家。
一進屋,杜雨霖見蔣婉在辦公室內(nèi),正和池田雅子說著什么。
杜雨霖很熱情地和她打了個招呼,“你好蔣小/姐,你今天的衣服真漂亮。”
蔣婉本來剛才和池田雅子正笑容可掬地說著什么,見到杜雨霖,表情微微一凜,用略顯敵意的意味冷冷地說了句,“于先生,可能是你的眼睛有問題,我今天的衣服和昨天的一樣。”說著向池田雅子點了下頭離開了。
杜雨霖被她的話給說得有些不自在,問池田雅子,“我得罪她了嗎?她怎么對我這樣?”
池田雅子抿嘴笑,“你是不是認(rèn)為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得對你笑瞇瞇的才對呀?”
“那倒不是,可是我也沒得罪她,她干什么這樣對我說話,好像我摸了她身上不該摸的地方似的。”
池田雅子打了杜雨霖一下,“又胡說。人家可能聽說你是個喜歡沾花惹草、風(fēng)流成性的人才這樣對你的。”
杜雨霖不屑加討好地說:“切,我家里嬌妻……誰希罕沾惹她呀,她是不是有點自作多情呀。”
池田雅子用手指戳了下杜雨霖的的眉心,“嬌妻?后面是不是還有兩個字‘美妾’呀?我可告訴你呀,小翠這段時間可總是對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你以后晚上別偷偷地到我房間去。”
“你這話說的,我晚上到我嬌妻房間里快活快活那是天經(jīng)地意的,我干嘛還偷偷的呀?”
“你就吹吧,今天晚上你直接當(dāng)著我的面到我房里睡,你敢嗎?”
杜雨霖聽了這話,有些啞火,臉上訕訕的,“雅子,咱倆的事我覺得得慢慢小翠適應(yīng),畢竟以前我們是假夫妻,你和我也都一直跟她說是假夫妻,現(xiàn)在又告訴她是真夫妻,多少有點……”
池田雅子收拾好了東西,“這件事你看著辦吧,不過我可告訴你,我這個月的身上可沒來,說不定是懷上了,你看著辦吧。”
……
杜雨霖和池田雅子回家時發(fā)現(xiàn)趙落霞正在家里和小翠包餃子,小芙蓉在一旁玩耍弄的一臉的面粉,非常可愛。
小翠見杜雨霖和池田雅子回來,趕忙去擦了擦手上的面粉,搶在池田雅子前面幫杜雨林換了衣服。
池田雅子見小翠搶著侍候杜雨霖,臉上有些不自然,她笑著問趙落霞,“婆婆,你什么時候來的?”
以前池田雅子都是喊趙落霞為“趙姐”,這一回她叫“婆婆”趙落霞微微一怔,瞄了一眼她,調(diào)侃道:“我這從姐姐一下跨到婆婆,這跨度好大,我是不是老了呀?”
池田雅子這才意識到自己稱呼上的變化,不由得滿臉緋紅。
杜雨霖抱起小芙蓉,擦拭她臉上的面粉,邊擦邊對小翠說:“你怎么也不看著,你看孩子這臉弄得跟個小花貓似的。”
小翠笑,“你閨女將來一定和我一樣是個受累的命,就喜歡干活。要不信你問婆婆,我不讓她弄,她就又哭又鬧,讓她弄,樂得跟什么似的。”
趙落霞點頭,“是啊,我這孫女將來一定是個能干的女人。”說著向杜雨霖使了個眼色,然后走進廚房。
杜雨霖抱著小芙蓉跟進了廚房。
趙落霞關(guān)上了廚房的門,小聲地說:“雨霖,所我們收到的情報說,日本人陸軍部的一個特別部門在大同剛剛組成了以一批德國專家和日本專家為核心的研究團隊研究一種威力極大的殺傷生武器。他們想利用這種武器快速解決和中國的戰(zhàn)爭。”
杜雨霖說:“這事我知道,戴笠告訴我了。”
趙落霞一驚,“誰?戴笠,他找你了?”
“是的,還委任了我一個少將專員的職銜。”
“少將專員?他要你做什么?”
“盡可能地打聽一些有關(guān)日本人研制這種武器的進展情況,如果有機會最好能把它破壞掉。”
“軍統(tǒng)的速度好快呀。你有什么進展嗎?”
“現(xiàn)在還沒什么進展,不過,以前來的那個安德森夫人好像有些奇怪,她好像不是礦業(yè)方面的專家,而是武器專家,前些天雅子看到她的辦公桌上有一些關(guān)于重水和核裂變的研究資料。哦,對了,今天下午,陸軍部又送來七名德國專家,也說是礦業(yè)方面的,可是我看他們都不像礦業(yè)方面的專家。”
趙落霞點了點頭說:“他們應(yīng)該都是來大同進行秘密武器研究的武器專家。對了,我聽池子說,那個安德森和一些工作人員在你們礦區(qū)的一個礦井鬼鬼祟祟得進行研究,他們在研究些什么,你知道更詳細(xì)的情況嗎?”
“不知道。這個礦井現(xiàn)在全天有日本憲兵把守,不經(jīng)允許任何人不準(zhǔn)靠近。”
“看樣子,他們就是在這個礦井下面進行武器研究了。雨霖,今天我來找你的目的和軍統(tǒng)的一樣,我也想更多地了解一些這方面的相關(guān)情況,而且我也希望你如果有機會的話,把敵人的這個研究行動破壞掉,這對于我們的國家和民族來說影響是非常巨大的。”
杜雨霖說:“人家軍統(tǒng)給我少將專員的職銜,你們共產(chǎn)黨能給我什么呀?”
趙落霞剛要說話,忽然門一開,小翠端著一些包好的餃子走了進來,“喲,你們娘倆有什么話不到外邊說去,在這兒嘀嘀咕咕說什么呀?”
趙落霞笑了笑說:“沒什么,我只是跟雨霖聊點家常。”說罷出了廚房。
杜雨霖也跟著出了廚房。
趙落霞回頭見小翠沒跟出來,她小聲地對杜雨霖說:“雨霖呀,你這個小媳婦可是不簡單呀。”
“不簡單?您這話什么意思?”
趙落霞剛要說,小翠從廚房里出來,趙落霞閉了嘴,沒再說什么。
杜雨霖不由得狐疑地回頭看了小翠一眼。
小翠給他看得有些發(fā)毛,問:“你干嗎這么看我,就跟我晚上出去背著你偷人似的?”說著朝池田雅子那邊瞄了一眼。
池田雅子聽出她話中有話,臉一紅,頭一低,沒說話。
趙落霞看著兩個兒媳婦一眼,笑著說:“看樣子晚上吃餃子,不用醋也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