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深秋時節,眼瞅著馬上就要入冬了。
這幾天,杜雨霖一直說要給小翠買幾件過冬的衣服,小翠一直也沒答應。
自從白玉鳳臨終前把小翠托付給杜雨霖,小翠就把自己一輩子的心思放在杜雨霖身上,對杜雨霖的照顧比以前更是殷勤細致,體貼入微。聽杜雨霖說要給自己買過冬的衣服,她當然是滿心的歡喜。可是杜雨霖并沒有說要給池田雅子買,小翠覺得自己如果就這樣接受了未免有些張狂了。
雖說,白玉鳳在的時候,在和小翠聊天時偷偷地把池田雅子是杜雨霖假太太的事告訴過小翠,可是小翠覺得不管是真的假的,池田雅子畢竟這家的女主人,自己畢竟是個姨太太帶進來的丫頭,雖說杜雨霖答應把自己收了房,就算收了房也不地審個姨太太,對于太太來說,不管是真是假怎么說也該敬重著些才是正理。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小翠一直不肯讓杜雨霖給自己買衣服。
這天是個禮拜天,秋高氣爽的。
杜雨霖睜眼起來,就在床上捂著臉“哎喲,哎喲”地叫了起來。以前有白玉鳳在時,小翠不得招喚從來沒有隨便進他們臥室,自從白玉鳳把自己許給了杜雨霖,小翠也就沒再有這層顧忌了。
小翠正在廚房里弄早飯,聽到杜雨霖在臥室里叫,慌得飛快從廚房里跑進杜雨霖的臥室,關切地問:“姑爺,您怎么了?”
杜雨霖嘴上哼哼著,半睜開一只眼瞧了小翠一下。
杜雨霖以前有風情萬種的白玉鳳天天侍候在身邊也沒大注意身邊的小翠,自從那天李化龍說小翠變漂亮了之后,杜雨霖也開始注意小翠了。
小翠雖說不及白玉鳳清麗脫俗,但也也是面若桃花,身材窈窕,尤其是雙頰上各有一個淺淺的梨窩,顯得格外的可人。
見杜雨霖光是哼哼著不應自己的話,小翠更加慌了,上前俯正身子伸手摸了摸杜雨霖的額頭,因為身體傾俯,一對胸離杜雨霖的眼睛不過三寸的距離。
杜雨霖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對少女的美胸,加上她渾身散發著少女特有的香氣,杜雨霖不禁有些癡了。
小翠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地說:“也不熱呀。我的姑爺,你到底哪地方不舒服呀?”
杜雨霖閉著眼睛哼哼著,“我也不知道哪里不舒服,反正是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那快起來,我送你去醫院吧。”
杜雨霖孩子氣似的向床里邊一扭,“我不去。”
因為杜雨霖向里邊扭了一下,床邊空出一塊地方,小翠委身上了床,半趴在杜雨霖的身側,溫言哄著他,“姑爺,咱們去醫院吧,去醫院吃幾副藥就好了。”
杜雨霖猛地回過身,一把抱住小翠的身子,微微半睜著眼說:“翠兒呀,其實我這病不用去醫院,你就能治。”說著話,手就在小翠身上亂摸一氣。
小翠羞赧得忙推開他的手,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沒安什么好心。”
杜雨霖一把又攬住她的身子,“翠兒啊,你們姑娘可把你許給我了。”
小翠用手刮著杜雨霖的鼻子,“許給你不假,可是你還沒娶我呢,等你娶了我,任你怎么樣,沒娶可不成。”說著轉身要逃開。
杜雨霖上把拽住她的胳膊,嘴里又哼哼了起來。
小翠本想走,見杜雨霖又哼哼,不知是真是假,只得回過身,“你別嚇我,你是真病假病呀?”
“當然是真病了。”
“真病那去醫院呀,在家里哼哼病能好了。”
“去醫院也行,你得讓我親一下。”
小翠紅著臉猶豫了一下,“就親一下呀,手可不許亂摸。”
杜雨霖點點頭。
小翠往前移了移身子,按住杜雨霖的雙手,有些緊張地閉上眼睛,把臉湊到杜雨霖眼睛,眼睛上長而彎曲的一對長睫毛不安地抖動著。
杜雨霖挺起身在小翠紅潤、鮮香得如盛開的牡丹花一樣的唇瓣重重地吻了一下,接著手伸進小翠的衣服里。
小翠早有防備,還沒等杜雨霖得手,她身子魚兒一樣滑了出來,跳到床下,用手點著杜雨霖,笑著說:“早就防著你這手呢。”
杜雨霖聞了聞手指上的香氣,暢然大笑。
……
小翠侍候著杜雨霖吃了早飯,杜雨霖開著車載著小翠向市內走。
到了南馬市角的德國醫院,杜雨霖并沒有停車,而是一直往前走。小翠忙問:“姑爺,你這是要去哪兒呀?咱不去醫院了。”
杜雨霖側臉笑著看著她,握住了她的纖纖玉手,說:“早上親你一下我這病就好了一大半,為了感謝你給我治病,我去‘德泰鈺’給你買幾身衣裳。”
小翠任由他握自己的手,說:“你給我買衣裳沒給太太買,太太會不高興的,再說了也沒這個規矩呀,哪有不先給太太買卻給丫頭買的呢?”
杜雨霖使勁弄了小翠的手指一下,笑著說:“你要是跟我睡一下,不就合規矩了嗎?”
小翠白了他一眼,“跟你睡?晚上弄得大呼小叫的是個人都聽得見,讓太太聽見了,不讓她笑話死我,我可不干。”
“那還非得娶了才能睡?”
小翠翻了個沒有任何雜質的眼睛,“這話說的,我雖說只是個丫頭,可再怎么說也是個黃花大閨女,沒名沒份的讓你睡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兒。”
“那行,今晚上我就娶了你。”
“娶我就拿嘴說說呀,三姑六聘我不敢想,再怎么說也得明媒正娶吧。”
車子在“德泰鈺”綢緞莊門口停下,杜雨霖和小翠下了車走了進去。
杜雨霖沒有注意到,自從他的車從家里出來,就一直有一輛“雪弗蘭“牌九轎車在后面慢慢地跟著他的車。
綢緞莊內,小翠正在滿心歡喜地和杜雨霖挑著布料,一個頭戴禮帽身著長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走到杜雨霖和小翠兩人身后看著他們倆。
杜雨霖不經意地抬頭一看,微微一怔,進來這人是軍統的朱光華。
朱光華見杜雨霖發現他了,上前半步,“于工,您這是……”說著轉臉看了旁邊的小翠一眼。
杜雨霖說:“呃,我想娶個姨太太,這不買幾件衣服首飾和聘禮什么的。”
朱光華上下打量了小翠一眼,感嘆道:“于工,您真是有艷福呀,不管是太太、姨太太,個個是美艷動人。”說著又長嘆了一聲,“您的前一個姨太太的事兒我也聽說了,真是可惜。”
杜雨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有些慍意地問:“朱先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小翠聽朱光華說這個,也有些不高興,冷著臉看著他。
朱光華有些歉意地拱了拱手,“對不住,于工,我失言了。對了,于工,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杜雨霖走到一邊,“有什么事,說吧。”
朱光華四下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說:“我的人向我報告說,最近一段時間于工經常跟蹤小林佑吉,于工是不是想替您前一個姨太太報仇雪恨呀?”
聽了朱光華這話,杜雨霖心頭微微一動。
的確,最近幾天,杜雨霖幾次跟蹤小林佑吉,想著找個機會干掉他,給白玉鳳報仇,可是他一直覺得自己做得很隱蔽,沒想到竟然讓軍統的人盯上了。
杜雨霖想了想,問:“朱先生,這件事跟你們有關系嗎?”
朱光華笑道:“要說有關系呢也有關系,要說沒關系呢也沒關系,這在看于工怎么看了?”
“這話怎么說?”
“是這樣,我們所有的軍統行動人員都有殺鬼子的職責,從這個角度說這件事就跟我們有關系;可是話說回來了,小林佑吉現在并沒有真正得對付我們,從這個角度說這件事跟我們也沒什么關系,從相安無事的角度說,我們暫時也沒有和他正面沖突的必要,但是如果于工有這方面的需求,我們軍統的人可以幫助于工一下。”
杜雨霖笑了笑說:“所謂‘無利不起早’,軍統也不會白幫我的忙吧?”
“那是當然,我們幫于工一個忙,也希望于工幫我們一個忙,來而不往非禮也嘛。”
杜雨霖說:“你們過去想請我幫忙鐐中谷孝之,可是現在中谷孝之已經死了,我想我幫不上你們什么忙?”
朱光華淡然了一下,“于工,你真的相信一向以神出鬼沒,詭計多端而聞名于世界間諜界的中谷孝之就這么輕易死掉了吧?你真的相信那個庸庸碌碌,平淡無奇的人是真正的中谷孝之?”
聽了朱光華這話,杜雨霖不由得心頭一動。老實說,對于那個中谷孝之之死,他心頭也一直有所懷疑,且不說中谷孝之不會那么輕易得就被一個礦工給干掉,就按他平日里的做派也跟一個名震世界間諜界的特工不相符,他早就聽說中谷孝之在世界各地有許多替身,難不成那個中谷孝之不過是他的一個替身?
杜雨霖看了看朱光華,“你認為那個中谷孝之是假的,是他的一個替身,那真的中谷孝之又在哪里呢?”
朱光華四下看了看,向前走了半步,湊到杜雨霖的眼前,小聲地說:“我看你們大同炭礦株式會社的那位谷鐵衣谷總工就很像真正的中谷孝之。”
杜雨霖一聽這話,心頭一動。其實他也早就懷疑那個神秘莫測的谷鐵衣有問題,不過他可從來沒想到他會是中谷孝之。
他正在思索,忽然見兩個人走了進來,其中的一個高聲得對他說:“喲,于工,你也在這兒呀?”
杜雨霖、朱光華同時抬頭看進來這兩個人,不由得同時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