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杜雨霖吃了早飯要出門上班,池田雅子把皮包拿給他,并替他整理了一下領帶。
杜雨霖說:“雅子,礦上這幾天事兒多,我得在礦上呆三天,晚上就不回來了。你一個人在家多加小心!
池田雅子聽了這話,心頭一動,問:“幾天?”
“三天,你可別想我呀!
池田雅子白了他一眼,“才怪。對了,那位白姑娘的家在哪兒呀?”
“天泉街四十六號,你問這個干什么?”
“哦,我想找個時間去看看她!
杜雨霖想了想,說:“嗯,你去看看她好,順倒替我也帶個好!
池田雅子點點頭,“知道了,你在礦上也要多注意身體和營養。”
“嗯,真是個好老婆!闭f著作勢要親池田雅子的嘴。
池田雅子急忙往后躲,滿臉的羞惱,“你又作死呀!我告訴你,你再敢胡來,我就把那姑娘替你娶進門,你信不信?”
杜雨霖嘻嘻一笑,“我不信!
“那你等著瞧吧,我要是給你娶回來你可別生氣。”
“兩個大美人兒服侍我,我為什么要生氣,好了,走了。晚上記得鎖門!闭f著杜雨霖轉身出了門。
杜雨霖剛走不久,池田雅子簡單打扮了一下,出了門叫了輛洋車來到天泉街四十六號白玉鳳家門口。
開門的人是小翠,見是池田雅子,立即沉下臉,“你來干什么嗎?”說著就要關門。
池田雅子一把拉住門,“小翠,我找你們家小姐說點事兒,好事兒。”
“什么好事兒,我們不聽!
正這時候,只聽白玉鳳在里面問,“小翠兒,誰呀?”
小翠剛要答話,池田雅子高聲說:“白姑娘,是我,池田雅子,我有件重要的事兒要跟你商量!
白玉鳳說:“那請進吧。”
小翠嘟著嘴把池田雅子帶進院子,池田雅子見白玉鳳坐在院子上的一張躺椅上正看書呢,旁邊放著個小茶幾,茶幾上放著一個茶壺和一個小茶杯。
白玉鳳站起身,面色冷淡而客氣地問:“于太太,你找我有什么事?”
池田雅子笑著說:“我有點渴了,能討您一杯茶喝嗎?”
白玉鳳吩咐小翠,“去給于太太拿把椅子來,對了,再拿個杯子來。”
沒一會兒小翠兒滿臉不高興地拿著椅子和杯子從屋子里出來。
白玉鳳指指椅子,“于太太,您請坐!闭f著給她倒了杯茶。
池田雅子喝了口茶,“白姑娘,你身子好些了吧?”
白玉鳳似點非點地點了點頭,“多謝于太太關心!
池田雅子看了侍立一旁的小翠一眼,又看了看白玉鳳似乎想讓小翠回避一下。白玉鳳說:“于太太,她雖說是個下人,不過和也是我姐妹一般,你有什么話不用背著她!
池田雅子點點頭,“我這次來呢,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過門兒的事兒!
白玉鳳聽了這話,一驚,“過門兒?過什么門兒?”
池田雅子微微一笑,“白姑娘不是要嫁到我們家嗎,過的不就是我們家的門兒!
白玉鳳一臉的狐疑,“可是……于,于先生他……”
“其實他也是想娶你來著,可是……可是他怕我不高興,所以就……這不,昨兒個跟我說了,說想娶你,讓我過來跟你商量商量!
“他跟你說的?”
“是啊!
白玉鳳轉臉吩咐小翠,“去拿些點心給于太太!
小翠轉身進了屋。
白玉鳳小聲地問,“這種事他怎么不自己來說?”
池田雅子稍稍一怔,旋即笑道:“他那人你還不知道,死要面子,上次讓你給罵了一回,一直是……怎么,我這個當太太來說不行呀?面子不夠大還是怎么的?”
白玉鳳忙說:“不不不,于太太,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怪怪的,那天我也……你讓他別生我的氣!
“他生什么氣呀,生氣了還能讓我來跟你說這事兒,他就是臉皮薄,再說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計較這么多干嗎?”
白玉鳳默默地點了點頭,低頭尋思著。
池田雅子又說:“白姑娘,我今天來呢,還有件事要跟你商量。按說呢,雖說你只是個妾,怎么說也得敲鑼打鼓,熱熱鬧鬧地把你娶過門兒,可是他們杜……哦,其實他不姓于,他姓杜,是個大戶人家的子弟!
白玉鳳說:“這個我知道!
“你知道,他告訴你的!
白玉鳳模棱兩端地笑了一下,轉移了話頭,“于太太,你剛才的意思不能堂堂正正地娶我,是嗎?”
池田雅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你不知道,他們杜家的規矩大,男子不過四十不準納妾,他二叔,都快七十了,也沒納個妾,所以呢,咱這事兒得神不知鬼不覺的,不能太張揚,可是我又怕這樣委屈了你,所以來跟你商量商量!
白玉鳳一副心有不甘的樣子。
池田雅子見狀,又說:“對了,還有件事,你過門之后呢,咱們沒什么妻呀妾的分別,你就是他的老婆!
白玉鳳一驚,“這可使不得,這不是亂了規矩嗎?”
“你看你,我這個做太太的都沒有什么,你就別覺得有什么不妥了,就這么辦吧,行嗎?”
小翠端著一盤點心走了出來,放在池田雅子跟前兒。
白玉鳳又問:“那也不能請親戚朋友,街坊鄰居嘍?”
池田雅子點點頭,“這事兒不敢跟親戚們說,說了不炸了鍋了,說不定弄出什么事兒來。我是這么想的,你先進門,進門之后呢過些日子等生米煮成熟飯了,再找個機會跟他們說,他們也就不好說什么,你說對吧?”
白玉鳳沉思良久,有些不情愿地說:“既然姐姐這么說了,那就全聽姐姐安排就是了。”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你同意了,咱們就趕緊張羅,我看了一下皇歷,后天是吉日,后天下午我雇輛車來接你和小翠,晚上咱們就拜堂成親,你看行嗎?”
“您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好了,我聽您的。”
“那就這么定了!闭f著從包里取出兩根金條,“白姑娘,這個算聘禮,你置辦些成親用的東西。”
白玉鳳點點頭,讓小翠把兩根金條收了。
……
這天晚上,杜雨霖下班剛進家門就見家里到處張燈結彩的一團喜氣。客廳的墻上還端端正正地貼著一個大大的雙喜字,喜字下面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結婚用的香燭和用品。小翠和池田雅子喜氣洋洋地在屋子里忙里忙外。
杜雨霖有些驚愕地問池田雅子:“這是怎么回事呀,誰辦喜事辦到咱們家來了?”
池田雅子一臉喜色地說:“恭喜于工,賀喜于工,今天是你和白姑娘的大喜之日呀,你怎么忘了?”說著向小翠招招手,“小翠兒,快點給新郎倌換喜服,好和你們姑娘拜堂成親。”
小翠點點頭,從旁邊的臥室里拿出一套嶄新的喜服,就要給杜雨霖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