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剛開始不久,杜雨霖就趁小林不注意和不遠處和自己穿著一模一樣衣服的李化龍換了個位子,他悄悄地溜出了電影院。上了吉普車直奔天溪街山田少文的家。
今天是陰歷十五,夜空中懸著一輪皎潔的圓月,月光溫柔地照耀著大地。
當小林佑吉說請他們夫妻看電影時,一個籌劃已久的計劃在杜雨霖腦子里快速形成了,他要殺死山田替應縣那個村子屈死的村民和邱君牧一家報仇。
那天從應縣回家后,晚上,杜雨霖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見邱君牧渾身是血帶著十幾個人來到他面前義憤填膺地指責杜雨霖背信棄義害死了他的村民和全家。杜雨霖一下給嚇醒了,感覺到渾身的冷汗。這個夢更加促使他要殺了山田少文的想法。
杜雨霖開著吉普車用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就來到他提前打聽好了的天溪街14號山田少文家的那幢日式小洋樓。
杜雨霖從車上下來,掏出手槍,在槍管前安上消音器,然后打開保險走到小洋樓的墻外,一縱身躍上了墻,跳了進去。
院子內種著一些樹和花草,四周在皎潔的月光下靜悄悄的。
杜雨霖用一根小鐵絲很輕巧地打開他家的房門走了進去。這幢小洋樓和杜雨霖家的格式非常相似,都是日式格局。杜雨霖知道主臥在二樓,他順著樓梯慢慢地走上樓找到主臥的那個房間,從門外看,主臥里亮著燈。杜雨霖端著槍輕輕地拉開房門。
臥室的床上山田和一個中年女人躺在一起,山田正在燈下看書。見杜雨霖進來,他嚇了一跳,猛地立起身子,驚愕地問道:“你?于……于霖,你來干什么?”
躺在山田身邊的婦人也看到了杜雨霖,大聲地驚叫著。杜雨霖抬手就是一槍,那個婦人渾身一震,馬上就不了聲息。
山田一轉身從床頭柜里掏出一支南部十四手槍,剛要開槍,杜雨霖一槍打在他的手腕上,他的槍掉在地上。
山田捂著受傷的手腕,驚恐地看著杜雨霖,“于先生,我可以問一下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嗎?”
杜雨霖用槍指著他,走到他跟前,一字一句地說:“你還不知道嗎?那好,我告訴你,我這么做是為了給應縣那個村子里讓你害死的所有中國人報仇。”
“這件事……這件事跟你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第一,我是一個中國人,你害死無辜的中國人,我就義務給他們報仇,另外,由于你的行為讓我背上了背信棄義的罵名,這個我也是不能接受的,所以,得拿你的命來洗清我的罵名!
山田從床上滾到地上跪在杜雨霖的腳邊,“于先生,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愿意彌補,您說,我怎么做才能彌補我的過失!
杜雨霖把槍口抵在山田的腦袋上,“你彌補過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你的命!闭f著狠狠地扣了一下扳機。
山田悶哼了一聲撲倒在地,腦袋開了花,腦漿子和血濺了一地。
杜雨霖掏出手絹擦了擦槍口,轉身向外走。
他剛出了主臥,忽然見一個嬌小的身影在前面一閃,他低喝了一聲,“站!再不站住我開槍了!
那個身影站住了,杜雨霖壓了壓頭上的禮帽快步走到那人跟前。
雖說走廊的光線很暗淡,但是杜雨霖借著窗外射進來的月光還是能看出來這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子,穿著一身日式的睡袍,一張小臉尖若刀削,瑩白似雪,眉目如畫,尤其一雙明亮深邃的大眼睛透著特別的靈氣?赡苁怯捎谔ε拢郎喩戆l抖,眼神慌亂地看著杜雨霖。
杜雨霖站在暗處,又壓了壓禮帽,用日語低聲地問:“你是什么人?”
女孩子撲通一聲跪在杜雨霖的腳邊,抱著他的腿,語調顫抖地說:“我,我是山田家的使女,我叫久美子。先生,剛才發生的一切我什么也沒看見,求你放過我吧。”
倒底是個小孩子,說沒看見其實她一定是什么都看見了。
杜雨霖猶豫良久,深吸了一口氣,又把槍口對準了她的小腦袋,女孩子似乎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睛里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