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硯剛發了薪水,她來到警政局找萬克明還錢。
兩人正在萬克明的辦公室內說了幾句閑話,一個內勤走了進來,“局長,特工部來了幾個人說是要把梁主任的所有物品拿走,讓不讓他們拿?”
萬克明揮了揮手,“讓他們拿走吧。”
沈子硯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舅,特工部的人拿梁主任東西干什么?”
“她是特工的人,她死了,特工部的人拿她的東西進行相關處理很正常呀。”
沈子硯一怔,看著萬克明,“她怎么成了特工部的人?”
萬克明說:“她是特工部安插在警政局的觀察員,這個除了茂川和我沒幾個人知道。我們治安總署各大局都有一個表面上是中國人的工作人員其實是日本人安排的觀察員,具體的工作就是監視我們這些中國人,你們軍務局也有,只是我不知道是誰罷了。”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呀?”
“兩年前,特工部在治安總署各大局挑了一些人去日本一個叫什么‘后方勤務要員培養所’的特工機構培訓了一年,之后這些人就被分別安排在各大局當觀察員。”
沈子硯默默地點了點頭,站起身,“舅,我還有事得回去了,不跟你聊了。”
萬克明點點頭,說:“你回去跟雨霖說一下,就說我說的,他剛去軍務局,有些事情不大清楚,就觀察員這事兒你讓他留點心,別中了人家的招兒。”
“好,我會轉告他的。”說著沈子硯轉身出了門。
沈子硯回到軍務局之后沒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直接向杜雨霖的辦公室走去。
她一推門,見杜雨霖、李化龍和馮云修三人正要小聲地說著什么。杜雨霖手里拿著幾張照片翻來覆去得看了又看。
見沈子硯進來了,剛才還在說著什么的馮云修馬上閉了嘴,警惕地看著沈子硯,責問道:“你這人怎么回事,進別人的房間怎么不敲門呀?”
沈子硯白了馮云修一眼,“這是你的房間嗎?人家杜局長都沒說什么,你拿什么耗子?”
馮云修聽出沈子硯是在罵他是狗,有些火,剛要和她理論,杜雨霖沖他擺擺手,“老十,算了,我們沈大小姐要是進屋敲門我反而覺得不習慣了。”說著把手中的一張照片遞給沈子硯,“你看看這張照片。”
沈子硯接過照片看了看。照片上是梁惠娣和茂川坐在一張長椅上竊竊私語的場景。
杜雨霖好像故意說給沈子硯聽似的說:“小馮幾次拍到我們這位梁主任和茂川秘密會面,這可能就是你說的一個日本女特務經常和茂川會面的真正實情吧。”
馮云修說:“真沒想到,這位梁主任竟然是個日本特工。”
杜雨霖看了沈子硯一眼,“有一回,我和她一起在六國飯店和清水等幾個人賭錢,有一局我明明輸了,可是她當時在我后面晃了一下,我就莫名其妙地贏了三千美元,當時我就發現她和清水有眼神交流,當時我還奇怪,這兩個人也沒有熟到可以用眼神交流的程度,現在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說到這兒,他故意停了一下又說:“看樣子,我們是真的誤會葉護士長了,你說對嗎,沈小姐?”
沈子硯沒好氣地橫了杜雨霖一眼,“別我們我們的,你誤不誤會她的關我什么事?”說著把照片扔在地上,轉身出去了。
……
田媽正在屋子收拾衛生,聽到有人在開院門。她忙迎了出去,見進來的人竟然是很久沒回家的杜雨霖,欣喜地說:“少爺,你怎么回來了?”
杜雨霖并沒有說話,沖田媽擺了擺手讓他不要出聲,然后徑直鉆進田媽所住廂房對面的那間做浴室的廂房。
梁惠娣顯示出日本特工的身份后,杜雨霖說不出的高興。可是那天李化龍跟他說的那句“那你怎么知道廂房里就沒有竊聽器呢?”提醒了他,現在最后的問題是他家浴室里有沒有竊聽器,如果有的話,茂川之所以能知道那件事一定是因為當時他和葉茵平在浴缸說話的事讓停在大門口的監聽的人聽到后向茂川報告的。
想到這里,他急急忙忙地回了西四頭條的那個家。
杜雨霖在浴室里四處查看、翻找。忽然,他在浴缸底部極不易被發現的一個地方看到了一個小小的竊聽器,他把那個竊聽器拿起來,看了看,又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