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霖走進檔案室梁惠娣的辦公室，見她正在對著鏡子擦口紅呢。

杜雨霖說：“梁姐，你已經夠漂亮了，再弄，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梁惠娣佯作生氣的樣子，嬌滴滴說：“我給你講呀，以后不許你叫我梁姐，都讓你給叫老了。”

“那好，那我以后就叫您梁主任。梁主任，我想找一些關于日本關東軍方面的資料，比如關東軍發展史呀和一些日本非方的合作項目呀之類的。”

梁惠娣警惕地打量了杜雨霖幾眼，問：“你看這些東西干什么？”

“沒什么，就是閑著沒事兒想隨便看看。要是不方便的話，我就不看了。”說完，轉身就要走。

梁惠娣叫住了他，“你等等，怎么這么心急，不等人家說完了，”說著扭扭搭搭地走到杜雨霖跟前兒，嫵媚地瞟了他一眼，“按規定呢，這些資料沒有萬局長的批準我是不能隨便給人看的，不過呢，也可以有例外。說吧，我要是給你看了，我有什么好處呀？”

“那你想要什么好處？”

梁惠娣輕輕推了杜雨霖一下前胸，嗔道：“跟我裝傻，是吧，我想要什么好處你不知道？”

杜雨霖笑了笑，“對了，有件事我想問你一下，最近咱們警政局有沒有往上海運東西的事情呀？”

“你問這干嗎？”

“我這不受傷了嘛，我想去上海逛逛，可是現在我大小也是個處長了，也不能說隨便請假出去游山玩水呀，所以要是咱們局有去上海的公干，我就借著這個由頭去玩幾天。”

梁惠娣低頭想了想。

杜雨霖故意激她，“你看你看，我忘了，你這是檔案室不是總務處，你怎么會知道這些事情呢？”

梁惠娣笑道：“雖說我這兒是檔案室，可是警政局大大小小的事情我什么事不知道？”

杜雨霖恭維道：“那是那是，您手眼通天，這誰不知道。”

梁惠娣聽杜雨霖這么說，得意地莞爾一笑，“我們檔案室下個禮拜二倒是有五箱文件要送到南京去。”

杜雨霖說：“南京也行呀，只要出了北平，就我說了算了，去南京送完文件我再去上海玩幾天。”

梁惠娣瞥了杜雨霖一眼，“你打算和誰一起去呀？”

“帶幾個幫著扛箱子的就行了，到了南京之后把他們打發回來，我再去上海。”

“我沒問你這個，我問你，你打算和誰一起去上海玩呀？”

“我自己呀？”

梁惠娣媚眼閃動，“就沒打算讓誰陪著你去玩？”

杜雨霖笑了笑，“要是梁主任有時間有興趣的話，我愿意陪梁主任走一趟。”

……

傍晚，清水從特工部出來，正要往家走，忽然聽到一陣車喇叭響，他抬頭一看，杜雨霖坐在一輛車內向他招手。他左右看了一下走了過去。

杜雨霖笑著問清水，“你這是要去哪兒呀？”

“下班回家呀。”

“回家多沒意思，我帶你去玩玩吧？”

“去哪兒玩？”

“到地方就知道了，上車。我還有件事跟你說。”

清水上了車，杜雨霖啟動了車子。

清水坐在后排座杜雨霖斜對面的位置，他問杜雨霖：“你剛才說有件事跟我說，什么事呀？”

“就是李化龍的事嘛，這都關多久了，你們怎么還不放人呀？”

“他涉嫌謀殺橫道君，怎么能隨便放人呢？”

杜雨霖回頭看了清水一眼，“涉嫌就是還沒有足夠的證據，對吧，沒有證據就該把人放了嘛，你先把他放了，等有了證據再抓他不遲嗎？”

清水冷笑道：“杜處長，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吧？”

“也沒什么復雜的。”杜雨霖說著從旁邊的皮包里拿出一疊錢遞給清水，“這是我的一點小意思，你幫個忙，事成之后，我另有重謝。”

“你這是在賄賂我？我不要你的錢。”

“不是賄賂是商量。是這樣，下個禮拜二我得去一趟南京，估計怎么也得十天八天才能回來，我現在手邊也沒什么得力的人手使，我走了行動處那幫小子不全放羊了，你要是能把他放出來，讓他幫我看著，我也能放心地走。”

清水眼珠轉了轉，“你去南京干什么？”

“送幾箱文件。”

清水又問：“你們怎么去？”

“坐火車呀。”

“去幾個人？”

“我和檔案室的梁主任，另外有四個搬箱子的，六個人。”

“那四個是你們警政局的人？”

“當然，別人我使不慣。”

清水沉默了一下，“杜處長，剛才你說你希望李隊長能早點出去，是嗎？”

“可不是，他早點出來我省心多了，你不知道，行動處那幫小子難管著呢。”

清水想了想，說：“其實，除了他和那個葉護士的口供有所不同之外，還沒法什么足夠的證據證明他跟橫道的案子有關，如果暫時放他出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杜雨霖回頭看了清水一眼，“你的意思是肯幫我這個忙？”

清水點了點頭，“我可以幫你這個忙，不過，你也得幫我一個忙。”

“你說。”

“我一個商人朋友有二十箱藥品想運到上海，可是因為某種原因不能通過正常渠道走，所以，如果杜處長能幫我這個朋友的忙，我就能想辦法放了李隊長。”

“不能通過正常渠道，是違禁品嗎？這個可能有點麻煩。”

清水笑了笑說：“沒有麻煩我就不用找你杜處長幫助了。”

杜雨霖假裝不解地問：“不對呀，你可是特工部的人，你完全可以……”

清水：“杜處長，不如你能不能幫我這個忙，我希望這件事你不要讓除你我之外的第三個人知道，尤其是……尤其是茂川先生。”

“是你的私事兒？”

清水點了點頭。

杜雨霖想了想，自言自語似地說：“二十箱，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那咱們就說完了，我幫你運東西，你幫我放人。”

清水說：“我希望幫你抬箱子的不僅僅是你們警政局的人，我會另外派幾個個人幫你。”

杜雨霖睥睨地看了清水一眼，“是派人監視我的吧，可以，派多少都行，只要你不嫌多，不會被茂川發現就好。”

……

晚上，周管家引著杜雨霖來到袁秀山的書房。

袁秀山正在和八姨太說話，見杜雨霖來了，對八姨太揮了揮手，讓她和周管家出去。八姨太白了杜雨霖一眼，和周管家出去了。

袁秀山讓杜雨霖在自己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問道：“有眉目了？”

杜雨霖說：“今天我查了一下這個大島義夫的底，這家伙是黑龍會現任主干，也就是老頭子內田良平主干的得力助手，主要負責的工作是在東亞各國搜刮各國古代文物然后送到日本，主要是以古代皇室收藏的書畫、古文獻和名人信件之類為主。有件事我跟你說，據可靠消息說這個工作有日本皇室人員在幕后操縱。”

袁秀山吃了一驚，“日本皇室？”

杜雨霖點點頭，“是的，日本皇室專注于這件事很久了，只不過外人很少知道罷了。”點點頭，“從他們這批貨的數量上看，二十箱，不多，應該不會是那些瓷器、青銅器之類的東西。”

“是的，我也這樣想，一定是一些書畫、古文獻和名人信件之類的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