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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上個禮拜,邱君牧還琢磨著如果軍統不安排自己離開北平,他就自己想辦法擺脫監視自己的那些人離開北平。因為他知道,自己再不走,可能自己小命兒就沒了?墒亲屗f萬沒想到的是,天下掉下來的大餡餅正砸到他頭上。
日本陸軍部派了兩個有皇室血統的特使來北平,在街上騎馬時讓人給刺了,一死一傷。日本朝野震動,嚴令茂川限期破案。茂川讓警政局協助特工部調查,萬克明就派李志翔負責,李志翔拍馬溜須行,破案實在是有些外行,他知道如果自己破不了案,自己沒面子不說,茂川也會輕看了自己,于是他找到在家里閑著沒事兒的邱君牧想辦法。
邱君牧一聽這事兒,覺得自己翻身的機會來了。他動用了自己所有的關系查了幾天也沒有結果。
事有湊巧,有一天他正在街上溜達,忽然看見一個人。這個人是京津一帶有名的大盜馬元凱,邱君牧曾幾次抓捕他沒抓著,竟然意外遇上了他。邱君牧悄悄給李志翔打了電話,并和李志翔一起在一個窯子里把正在吃花酒的馬元凱給抓住了。
在警政局的刑訊室內,李志翔親自審問馬元凱,用了各種大刑,最后連電刑也用上了,馬元凱受刑不過,只得按李志翔的意思招認自己是刺殺兩名日本特使的兇手,并很英雄地說什么是為了民族大義什么的。
對于這個案子來說,茂川的壓力也非常巨大,如果不能盡快破案,他也沒辦法向上面交待,正當他為此一籌莫展之際,案子竟然讓李志翔和邱君牧聯手給破了,他也順水推舟,還在北平各報上以“狙擊日軍將校案告破”為題目刊載了消息。
事后,論功行賞,邱君牧功勞最大,李志翔次之。于是邱君牧就極為意外地當上了總務局的局長,而李志翔也在他的建議之下調到軍務局當上了副局長。
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幾天邱君牧無論走到哪兒,臉上都是掩不住的喜色。
這一天,他正在辦公室內喝茶,電話響了起來,是宮清江。
宮清江在電話里說:“邱局長,聽說您高升了,恭喜呀。”
邱君牧客氣地說:“不過是平調,沒什么大不了的!
宮清江說:“邱局長,長安大戲院今天晚上唱全本的《龍鳳呈祥》,我知道您最喜歡這出戲,我請您看戲,也算是恭喜您高升,賞個臉吧?”
邱君牧知道這是宮清江約自己到吉祥戲院見面。他們事先約好了的,為了怕別人竊聽他的電話,如果要見面的話長安大戲院就是吉祥戲院。
邱君牧客氣地說:“那就讓你破費了,咱們晚上見。”
宮清江說:“不見不散。”說著掛了電話。
邱君牧放下電話,陷入了沉思。
“日本特使遇刺案”一出來,李志翔找他幫忙破案,邱君牧第一反應:這件事是軍統的人干的,可是他并沒有對李志翔說。
后來,案子一直沒破,他腦子也曾閃出讓李志翔從軍統身上下手的念頭,可是他知道一旦軍統的人知道他參與破案,那不僅不再會幫自己離開北平,說不定還會找自己的麻煩,直到馬元凱承認兩個日本特使是他殺的,邱君牧才放了心,想著找個機會跟宮清江表表功。
……
吉祥戲院內坐著許多觀眾。
宮清江坐在一個他和邱君牧常包的包廂內喝著茶。
沒過一會兒,邱君牧走進包廂坐在宮清江身旁。
宮清江給他倒了杯茶,“邱局長,恭喜高升呀!
邱君牧得意地擺擺手。
宮清江問:“日本人是因為你破了日本特使被刺的案子才升你的職嗎?”
邱君牧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先看了宮清江一眼,然后才別有意味地說:“是啊,就是因為這個。不過,宮兄,我總覺得這個案子里有你們軍統的影子在后面晃!
宮清江馬上否認:“你別胡扯,這跟我們有什么關系,對了,日本人真的相信這個案子是那個江洋大盜干的?”
邱君牧笑了,“宮兄,你今天約我來是想打聽日本人對這個案子的看法吧?”
“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
“你隨便問問也好,打聽消息也好,我可以告訴你,日本人對于這次我幫他們破了這個大案非常滿意,聽說過些天還要開表彰大會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熱鬧,他們倆都沒看見,在他們不遠處,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們倆。這個人就是橫道勝彥,也就是和杜雨霖、沈子硯一起從重慶跑回來的小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