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霖把車傍到一家布鋪前,一個人坐在車里想事情。剛才,他跟萬克明在辦公室里談事情,萬克明忽然接到電話說齊燮元來了,萬克明讓杜雨霖先等一下自己,然后就出了辦公室。
趁這當口,杜雨霖小心地打開了萬克明桌上的臺燈。果然,他的臺燈里也有一個跟他的臺燈里一樣的竊聽器。這就是說,在自己辦公室里裝竊聽器應該不是萬克明安排的,因為萬克明不可能讓自己的臺燈里也安裝同樣的東西,那么誰會在他們兩人的辦公室里安裝竊聽器內,他馬上想到了警政局負責整個監聽工作的李志翔。杜雨霖實在想不通一直是萬克明絕對心腹的李志翔怎么會,怎么敢在萬克明的辦公室里裝竊聽器。
杜雨霖正百思不得其解,遠遠地看見劉三提著一個小包箱走了過來。他按了一下喇叭。
劉三走過來,打開后車門上了車。
杜雨霖啟動了車子。
劉三把手里的小皮箱從后面遞給杜雨霖,“爺,這是你要的金條。”
杜雨霖用目光讓劉三把那個小皮箱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繼續開車。
劉三說:“爺,您看咱們是不是找個機會再干一票,我最近可又瞄著一個在銀行當掌柜的小鬼子,聽說忒有錢。”
杜雨霖正在沉思,沒聽到劉三所說的話。
劉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爺,你想什么呢,都走神了?”
杜雨霖醒過神兒來,問劉三,“這些天我讓你監視邱君牧,有什么情況嗎?”
“他最近經常和你們警政局的那個李志翔在一起,鬼鬼祟祟的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
“李志翔?你不會看錯吧?”
“就是他,不會錯的。”
他們的車經過中央公園的門口,杜雨霖忽然看見葉茵平穿著一件米色風衣,頭上圍著條俄式圍巾站在門口四處張望,看樣子是在等車。
短裙,露出一對光潔筆直的小腿,很顯然,她是那種很擅長打扮自己的時尚女孩,一頭長發略微弄得稍稍卷了一點,使得她。五官很精致,
他把車停在葉茵平的眼前,打開車門,“葉小姐,等車呀,你去哪兒,我捎你一段?”
“我想去趟醫院。”葉茵平邊說邊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劉三,優雅地擺擺手,說:“杜先生,您有事就不麻煩您了。”
“麻煩什么,去你們醫院我正好順路。”他看到葉茵平看著劉三,笑著說:“哦,他是我叔家的一個養馬的,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的發小,不是外人兒,沒事兒,上車吧。”
葉茵平上車后禮貌地向劉三點了點頭。
杜雨霖繼續開車。
今天的葉茵平一頭長發略微弄得卷曲了一些,這讓她原本一張很清純的臉平添了三分成熟女人嫵媚的味道。她上車后身上少女特有的清香在車廂內若有若無地飄散著。
葉茵平掠了一下劉海兒,“杜先生,您這是要去哪兒呀?”
“我去見一個朋友。”
葉茵平微微側了側臉,柔柔地問:“您腿上的傷好些了吧?”說話時,她的眼神里閃動著一絲奇異的光彩。
“好多了。對了,上次的約會我忽然有事沒去成,一直想著找個機會向你道歉,就是沒機會,今天趕上了,正式向你道歉。”
葉茵平用一種很復雜的眼神瞟了杜雨霖一眼,想說什么,大概因為劉三在后面,什么也沒說成。
這些全讓坐在后面的劉三從車內的后視鏡看在眼里,他暗自樂了一下。
氣氛比較尷尬,杜雨霖沒話找話,“對了,葉護士長,小李子,哦,就是李化龍最近沒去找你吧?”
“他最近倒是找過我幾次,說是總覺得身體不舒服,可是我查了半天也沒查出什么毛病,他還讓我給他開幾瓶藥,沒病吃什么藥呀,真是奇怪。”
杜雨霖笑著搖頭,“葉護士長,你不知道,他有病,而且病得很嚴重,心里有病。”
“他……他心臟不好?”
杜雨霖看了葉茵平一眼,“他喜歡喜歡你,你沒看出來?”
葉茵平的臉上泛起羞怒之意,她冷冷地說:“杜先生,我覺得這樣的玩笑你最好不要開,好了,停車,我就在這兒下就行了。”
杜雨霖停下車,“你不是說去醫院嗎,還有一段路呢。”
葉茵平幽幽地看了杜雨霖一眼,打開車門,下了車。
杜雨霖繼續開車。
劉三在后邊說:“爺,你不會看不出來這個小妮子看上你了吧?”
杜雨霖看了一眼后視鏡,“你胡說什么?”
劉三笑著說:“我哪胡說了,瞎子都看得出來,你看她看你的那小眼神兒。爺,這么標致的小妞兒你不要?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大家閨秀。”
“你最近讀什么書了,還知道‘大家閨秀’?”
“書我到是沒讀,不過我可是經常去天橋聽說,那說書先生說英雄和美人故事時那美人兒一般都是‘大家閨秀’。”
杜雨霖停下車,“你去天橋聽書去吧,我還有事要做。”
劉三做了個鬼臉下了車。
杜雨霖打了個轉向,向袁秀山家開去。
袁秀山正在客廳跟喬云山談事情,八姨太陪在旁邊。
一個下人走進來,“老爺,警政局的杜副處長求見。”
袁秀山和八姨太對視了一下,“他來干什么?”
八姨太沖下人揮揮手,“不見不見,他還好意思來,我哥到現在都沒放出來呢。”
喬云山站起身,“袁兄,你有客我就不打擾了。”
袁秀山擺手,“沒事兒沒事兒,你坐下,我們的事還沒商量完呢。”然后對下人說:“請他進來。”
不大一會兒,下人帶著杜雨霖走進客廳。
杜雨霖放下手中的小皮箱,拱了拱手,客氣地說:“袁會長,打攪了。”
袁秀山站起身,“杜副處長,我有客人在這兒,沒出去迎你,見諒呀。”
杜雨霖笑答:“晚輩豈敢。”
袁秀山用手相讓,“杜副處長,坐,來呀,看茶。”
下人端上一杯茶放在杜雨霖手邊的茶幾上。
袁秀山指了指喬云山,“袁老板,你見過的,我就不多做介紹了。”
杜雨霖和喬云山相互拱了拱手。
袁秀山說道:“杜副處長是大忙人,這回來我這兒是……”
杜雨霖看了喬云山一眼,欲言又止。
袁秀山笑笑,“喬老板是我的老朋友了,是自家人,有事盡管說。”
杜雨霖看了看喬云山,喬云山向他笑了笑,一臉的大麻子讓人不寒而栗。
杜雨霖說:“是這樣,晚輩聽說袁會長府上有一個汝瓷梅瓶,晚輩冒昧想買下來。”
袁秀山笑了笑,“杜副處長的消息倒是蠻靈通的嘛,不錯,我最近是買了個瓶子,可是我暫時還不打算出手。”
“晚輩聽說袁會長是用兩根金條買的,我愿意出雙倍的價錢。”
袁秀山聽了這話,臉上有些不悅。站在一旁的八姨太不屑地說:“杜大處長,我們袁家好像不缺這兩根條子。”
杜雨霖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賠笑道:“晚輩失言了,可是晚輩的確非常想用這個瓶子辦一件事情,所以還請袁會長成全晚輩。”
坐在一旁一直不語的喬云山仿佛是不經意地輕咳了一聲,袁秀山看了他一眼,笑道:“雨霖,我跟你二叔也算是有些交情,按說呢你想用這個瓶子辦事,我這個當叔的該成全你,可是叔這兒也正為一些麻煩事正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