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逼迫
那把海事刀做的長矛,從棕熊的左耳深深刺了進(jìn)去,刺破了它的腦組織,我吃力的把它翻過來,棕熊死前無疑非常的痛苦,面部猙獰的扭曲著,巨大的吻部張開,似乎死后還想咬我一口。
陳丹青站在我的身后,看到棕熊這可怖的樣子,驚呼了一聲,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
我費力的把長矛拔出來,讓她回去叫其他人過來,然后我把海事刀的尖刺收回去,把刀刃翻出來,開始給棕熊剝皮。
這頭熊的皮毛非常的堅韌,假如沒有得到這把海事刀,只憑著原來那把破斧子,我真的會束手無策。
好在這把刀確實是精鋼鍛造,鋒銳無比,我使勁的劃開它的嘴巴,從頭部開始剝皮。
這頭熊真的是太肥了,皮下一層厚厚的黃色脂肪,尤其是肚子那里,能掏出七八十斤來。
我想起蘇姍曾經(jīng)說過的,鞣制皮子的方法,就需要油脂的,就把熊油留了下來。
鮮血染紅了小溪,潺潺流去,我拽出熊的五臟六腑,直接把臭烘烘的腸子遠(yuǎn)遠(yuǎn)丟了出去,然后盯著熊膽,心里琢磨著,這玩意肯定是熊身上最有用的東西,可是怎么用呢?
我把熊膽用樹葉包上,眼睛一亮,從熊肚子里拽出了它的膀胱。
這玩意真不小,半透明,里面還裝著半袋黃橙橙的尿液,熱乎乎的散發(fā)著騷氣。
我把尿液倒了,把膀胱泡在水里,用石頭壓住。這玩意雖然不能吃,可是做成水囊來儲水真不錯,我小時候家里過年殺豬,我經(jīng)常用豬尿泡吹了氣當(dāng)足球踢,怎么踢都踢不壞。
然后我開始分割熊肉,這頭熊怕不有兩三百公斤,以我們幾個的負(fù)重能力,根本不可能全部帶走。所以我只能挑選里脊和腿肉這些比較鮮嫩的味道。
身后響起腳步聲,我握緊刀子轉(zhuǎn)頭一看,是陳丹青帶著她們幾個來了。
我還沒說話,她們已經(jīng)連連尖叫起來,我楞了一下,對著溪水照了照,我的臉上有很多斑駁的血點,那是切割熊肉的時候濺上的,確實有損我英俊無比的容貌。
可是等我洗干凈了臉,才發(fā)現(xiàn)她們尖叫的原因,是那個開膛破腹血肉狼藉的棕熊。
幾個人轉(zhuǎn)過頭,甚至安琪還在不停的干嘔,我皺了皺眉,難道她們還沒搞清楚,現(xiàn)在這種情形,才是我們以后生活的常態(tài)嗎?
我不悅的說道:“你們在干嘛?都給我過來!”
可能是聽到我的語氣比較嚴(yán)肅,蘇姍第一個走過來,目光躲躲閃閃的不去看棕熊的尸體,對我強(qiáng)笑道:“怎么了?”
我陰沉著臉,沉聲說道:“這堆熊肉,將是我們這幾天的糧食,你們那是什么表情?你們都應(yīng)該知道,這里是荒島!不是文明社會,以后我們的主流糧食,都是這些東西!你們連看都不敢看,怎么吃?以后怎么捕食?是不是都要靠我?都要等著我?等我把這些惡心的東西做熟了,端到你們的面前,你們才張開美麗的小嘴?嗯?”
我的話可能說的很重,幾個女人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很不自然,陳丹青挺起胸,大步走上來。
“看就看,有什么了不起!”
話雖如此強(qiáng)硬,她的聲音卻顫抖的厲害。
我緩緩嘆了口氣:“叢林里步步危機(jī),有時候隨便竄出來的一條毒蛇,就能讓人萬劫不復(fù)!我不是神,我沒有金剛不壞的身體,面對危險的時候,我其實也害怕!”
“我害怕……害怕我死去,你們沒有半點生活自理的能力……誰來照顧你們?人……始終都是要靠自己的!”
“不要說了……”蕭寧兒抽泣著打斷了我,她哭哭啼啼的向前走了兩步,癡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把目光轉(zhuǎn)向那一堆熊肉。
她的雙肩在不停的抖動,幽幽的聲音落地生根:“如果真的有那種……時候……我愿意替你去死……”
李美紅帶著另外兩個女人,也走到了熊肉前,盯著熊肉,她輕聲說道:“你是個真正的男人!”
最后只剩下了安琪,她還在干嘔,臉色蒼白的像是一張紙,驚恐的看了一眼所有人,崩潰一樣放聲大哭起來。
“我想……媽媽……”
我本來很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被她的涕淚橫流所擊碎,我嘆了口氣,正要說話,一只柔軟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蘇姍美眸近在咫尺,輕聲說道:“這是必要的陣痛,你若憐惜,只是在害她!而且……”
她的聲音細(xì)不可聞:“你是我的領(lǐng)導(dǎo)者,是我們的王,公平和言出必隨,是領(lǐng)袖一定要堅持把握的!”
我承認(rèn),蘇姍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咬了咬牙,硬起心腸。
“安琪,去看!”
安琪抬起紅腫的眼睛,看我鐵板一眼的臉,哭著拼命搖頭。
蘇姍抬起手,做了一個讓我加油的手勢,我硬起心腸,走過去攬住安琪的肩膀,強(qiáng)行帶著她來到熊肉的面前。
我把她緊緊固定在懷里,扒開她捂住雙眼的手,強(qiáng)硬的說道:“看它!把它想象成煎的三分熟的小牛排!你要戰(zhàn)勝你自己……”
我的話還沒說完,懷里安琪的身體就變軟了,她竟然暈了過去……
我急忙掐人中,把她弄醒了,至于再讓她盯著熊肉練膽量的話,也就不再提了。
除了安琪之外,我們像是搬家的工蜂,一人抱著一大塊熊肉,走出了密林。
因為怕血肉的味道,引來林中的野獸,我們只能再次攀上了巖壁。艱難的行走了一段,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山洞。
這個山洞比水簾洞要大一些,但是周圍并沒有水源,我看看天色,告訴大家,今晚我們就先在這里暫住一晚,明天在繼續(xù)向前,尋找一個更適合的地方暫時安定下來。
這里距離海灘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距離了,估計他們不會這么快來尋找我們的。他們應(yīng)該還在鼓搗儀器,期待永遠(yuǎn)也不會到來的救援。
我一個人悄悄的潛回了海邊,用熊膀胱灌了滿滿一袋海水回來,然后我升起了火。
我挑了一塊干凈平滑的石頭,放在火的旁邊,把熊肉清洗干凈之后,切成薄薄的小片,放在石頭上。
熊肉在滾燙的石頭上慢慢的變色,蜷曲,發(fā)出滋滋的輕響,久違的肉香味道,在石洞里面彌漫開來。
蘸上海水熬出來的鹽,我丟了一片烤熟的熊肉在嘴里。
說實話,味道比我想象的要差。
熊肉的口感,有些類似于牛的肋肉,肉絲很韌,油脂也很多,但是腥味就比牛肉大多了,如果有孜然或者芥末之類的香料驅(qū)味的話,應(yīng)該會很好吃,可是這種簡單的料理方式,就讓它變得比較難吃了。
即便如此,我依然吃的不亦樂乎,因為我知道,能夠吃到這些,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好的運氣了!
可能是受到下午的刺激,其他幾個女人雖然皺著眉頭,卻依然強(qiáng)行咽下了一些熊肉。
只有安琪,她來之后,就抱著雙膝一個人坐在墻角,不停的抽泣,其間陳丹青和李美紅先后去勸過她,可是她誰的話也不聽,就是一個勁的哭。
我讓陳丹青給她送一些熊肉過去,她別說吃了,一看到熊肉,就沖到洞口,哇哇的嘔吐起來。
我們只能放棄她的問題,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還很多,我招呼大家一起去處理那些熊肉。
我本來是打算用鹽把肉腌一下的,可是真到實施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鹽太少,肉太多。
我不舍的盯著那幾大塊熊肉,我們不可能一下子都吃完,可是這種熱帶氣候,也非常不利于食物的保存……
“或者,我們可以用煙熏!”李美紅開口說道:“我家鄉(xiāng)經(jīng)常用這種方法保存豬肉,可以保存很長的時間!”
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連跑帶顛的采來很多潮濕的樹葉樹枝,我們就在外面的石壁上升起火堆,把潮濕的樹枝加進(jìn)去,立刻冒起了滾滾的白煙。
我讓幾個女人用樹枝挑著熊肉,在煙上熏烤,我自己開始處理那張熊皮。
我把熊油用用石頭烤化,涂抹在熊皮上,揉搓一陣,放在火上烤一會,然后再涂油,再揉,再烤,周而復(fù)始。
這熊皮分量不輕,我忙乎了一會,累的滿頭大汗,當(dāng)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之后,她們那邊的肉也熏好了,掛在石壁上面。
我們疲憊的躺在干草上面,我感覺渾身每一根骨頭都在疼痛,今天和棕熊的搏斗,確實讓我精疲力盡了。
所以我很快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睡的正香的時候,有人用力搖晃我,把我搖醒了。
我朦朧的張開眼睛,就見到陳丹青那張焦急的臉。
“安琪病了!”
我一咕嚕爬起來,就見到蘇姍正在用清水擦拭安琪的額頭。
安琪蜷縮在干草之中,臉色蒼白無比,嘴唇卻紅的幾乎成了紫色,她的身體,顫抖的好像風(fēng)中的落葉,牙齒咯咯打顫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好冷……媽媽……琪琪好冷……”安琪喃喃自語著,我把手蓋在她的額頭上,如同火炭一樣的燙人……
我心里頓時無比的后悔,安琪之所以生病,除了昨晚淋的那場雨之外,只怕和今天我們大家對她的逼迫,也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