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乳母一事拍案定下。
當晚,將軍府、辰王府便來探望盛清寧。
一聽正在為找乳母發愁,墨夫人立刻道,“這事兒我早就打聽過了!原本是給雪靈日后先打聽著,既然寧兒你們沒有請乳母,便讓我看好的那個乳母來吧!”
當即,便派人去將乳母給請來了。
這位乳母看似不過二十五歲的年紀,長得倒是挺和善的,笑起來有些內斂。
她有些微胖,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順和夫人與盛夫人面前。
墨夫人笑著說道,“這位乳母,家中孩子已自然離乳。從未給人做過乳母,但是奶量足,所以我瞧著不錯。”
順和夫人與盛夫人也細細的打量著。
只瞧著這女子看起來很是老實,穿著打扮也干凈清爽,看得人很是順眼。
聽說從未給人做過乳母,順和夫人便點頭笑道,“沒有給人做過乳母自然是最好!只是,若是沒有做過乳母的話,那會不會有些生疏?”
她指的,是哺乳。
盛夫人莞爾一笑,“無雙,你莫不是糊涂了?這位乳母家中也是有小孩的。”
順和夫人恍然大悟,拍了拍手,“嗐!瞧我今日,當真是糊涂了!”
說著,她又細細的詢問了一些情況后,便命人去清寧院告訴盛清寧與墨寒夜。
聽聞是找到乳母了,盛清寧有些吃驚,“這么快?”
“聽說,是魏姨幫著找的。”
墨寒夜道。
“那就錯不了了,魏姨的眼光我還是挺相信的。”
盛清寧點點頭,“先將乳母帶來我瞧瞧吧!”
朝露很快去而復返,身后跟著一名低垂著頭的女子。
得知自己是要給當朝最尊貴的小皇子與小公主做乳母,女子這會子已經有些緊張了。
進入清寧院后,更是目不斜視,不敢隨意亂看。
給盛清寧與墨寒夜行禮后,便垂著手站在一旁,雖緊張看起來卻也落落大方。
畢竟,尋常人見到皇帝與皇后,怕是早就緊張的腿打顫了……這女子能做到看似從容不迫,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只看了一眼,盛清寧便滿意的點頭,“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民婦蘇氏。”
蘇氏連忙答道。
看著她梳得一絲不茍的發髻,身上的衣裳也干凈利落。回答起話來朗朗大方,談吐清楚,倒是個得體的。
盛清寧心下,愈發滿意了。
朝露走近,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娘娘,墨夫人說,這位乳母原是給辰王妃相看的。但既然小皇子與小公主需要乳母,便先讓乳母來了楚王府。”
“墨夫人已經將乳母的底細查清楚了,家世清白,京城中人,也是知根知底的。”
“這位乳母身子健康,家中也無人生病,是個心思通透的人兒。”
“嗯。”
盛清寧應了一聲。
單是從蘇氏的樣貌與舉止,就能看出的確是個心思通透的。
且盛清寧醫術高明,從蘇氏的面容就可看出,此人身子康健。
于是,她便愈發滿意了,當即便決定留下蘇氏做乳母。
乳母的事兒塵埃落定后,又有兩位老母親幫著帶孩子,盛清寧便徹底甩開了心理包袱,整個人也輕松不少。
瞧著她已經睡下,墨寒夜叮囑朝露與明月照顧好盛清寧與孩子后,墨寒夜便去了書房。
墨安早已等候在此。
見墨寒夜進來了,便沉聲說道,“主子,如今司空明已死。何三姑也是被墨宗平給蒙騙了,接下來咱們該怎么做?”
原墨安是想與墨寒夜商議此事。
誰知,盛清寧突然生產。
這事兒,便暫且耽擱下來了。
又是墨宗平!
說起墨宗平,墨寒夜心中壓抑的憤怒與恨意,又開始蠢蠢欲動。
“死了都不得安寧!”
墨寒夜低低的斥了一句,隨后又冷聲道,“不管何三姑是被墨宗平給蒙騙了,還是怎么回事。這一切都是何三姑親手造成的,該她承擔后果。”
自從何三姑出現后,鬧出了多少事情來?
有多少無辜之人,因為她喪失性命?!
若只是因為,她是被墨宗平給蒙騙了,就能輕而易舉的抹去她的罪孽,可不是太便宜她了么?!
墨安深以為然,“主子所言極是!何三姑罪大惡極,也著實該為自己的行為贖罪。”
“如今我們在京城,對于何三姑一事也是鞭長莫及。”
墨寒夜轉過身,不假思索的吩咐,“所以只要時刻警惕便是,南疆一有任何動靜,立刻稟明朕!”
“是,主子。”
墨安應下。
隨后,他又欲言又止的看了墨寒夜一眼,“主子,還有一件事……”
墨安皺著眉,見墨寒夜隱隱有些不耐煩,便連忙說道,“司空公子已經原諒了藍蕭!而且已經賜給藍蕭司空的姓氏,所以如今他已經是司空藍蕭了……”
“哦?”
這事兒,墨寒夜倒是有些詫異。
他抬頭,眼中閃過一抹訝色,“司空藍蕭?”
如此說來,他們家墨言,也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卻也只是一句玩笑話而已。
墨寒夜知道,墨安所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無非,就是因為藍蕭跟著墨言,之前一直住在楚王府。
如今,既是司空逸原諒了藍蕭,還給他司空的姓氏……如此說來,司空藍蕭這個人,也將載入南國皇室宗譜。
那么司空藍蕭,將來是會繼續跟在墨言身邊?
還是,回到南國繼續扶持司空逸?
若前者,楚王府多個人也不過是多張嘴而已,墨寒夜倒也覺得無妨。
若是后者……
到底是墨言與藍蕭就此斷開,還是兩人相隔兩地卻繼續維持這種關系?
或者,墨言會跟著藍蕭去南國?
若是后者,墨寒夜自然不愿。
墨言跟隨他多年,兩人也早已情同手足。
且不說墨言是極大的助力,就單純因為私人感情,墨寒夜也有些不舍讓他離去。
但將墨言箍在身邊,讓他痛苦一生,墨寒夜也于心不忍。
如此一來,倒是兩面為難了。
墨寒夜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無奈的說道,“此事朕知道了!暫且不用關心,只等墨言回來后再做定奪吧!”
言外之意,便是會尊重墨言的決定。
墨安神色一凜,隨后恭敬地退出去了。
墨寒夜在書房里待了一會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回了清寧院。
誰知,哪怕是自己故作平靜,也仍是被盛清寧察覺出他的不對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