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安也是一愣。
但是自家主子既然吩咐了,他自然是遵從,轉身出去了。
見盛清寧眉宇間滿是擔憂,墨寒夜微微一笑,將她摟在了懷中,“寧兒,你不必擔心。這一次南國,我非去不可!
“為何非去不可?”
盛清寧仍是不解。
如今墨寒夜乃是夜寧國皇帝,可不再是從前的楚王了。
不管是要做什么,自然也更是多了不少顧忌。
更何況,在這種時候,墨寒夜為何非要去南國?
墨寒夜斂眉,臉上也彌漫著一絲悵惘。
如今是不可能離開夜寧國,畢竟盛清寧即將生產……可即使是她生產后,自己也是不想離開的。
媳婦兒媳熱炕頭的生活多熱乎?
但有些事,他必須要去做。
墨寒夜轉頭,神色認真的盯著盛清寧,緩緩說道,“寧兒,如今我與司空逸各自為王。與從前的身份不同,因此看待問題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語。”
只一句話,盛清寧便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墨寒夜的意思,便是如今他與司空逸都已經等上皇位。
從前,兩人惺惺相惜。
一是因為興趣相投,性情也勉強算是互補;
二來,兩人自幼經歷大同小異,都有著要復仇的決心。
所以,兩人能情同手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但是,如今兩人都算是大仇得報。
且因藍蕭背叛,司空逸性情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連墨寒夜,有時也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這個與他相互扶持多年的兄弟,是否已經變了。
“這一次去南國,我不會以夜寧國君主的身份前往!
墨寒夜深深的看了盛清寧一眼,“而是,以墨寒夜的身份!
盛清寧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無聲的點頭應下。
既然他已經做好了決定,自己定是會支持的。
只是……
想起何三姑這個老妖婆的厲害,盛清寧仍是忍不住嘆氣,“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將何三姑給抓回來!我怕師父那邊,會支撐不了多久了。”
“別擔心,很快了!
墨寒夜緊緊牽著她的手,寬慰道。
……
南國。
御書房里,司空逸看完手中的書信后,直接扔進了香爐中。
一縷青煙竄起,整個御書房里檀香的味道愈發濃郁。煙霧繚繞,在那縷縷青煙后,司空逸溫潤如玉的臉龐若隱若現。
此時,他臉上神色有些怪異。
良久,司空逸才喚來一名暗衛,“朱雀!
一道黑色身影翩然落下,恭敬的站在他面前,“主子!
“南疆之事,為何不稟明朕?”
司空逸淡淡的看著他,臉上似乎并無慍怒。
但是,他的語氣卻無端讓朱雀后背心,起了一層涼意。
他忙抬頭,解釋道,“主子,先前您吩咐過。事關藍蕭的生死,不能告訴主子,以免主子煩心……所以這一次南疆的事兒,屬下并未告知主子!
方才司空逸一番話,分明是不悅了。
朱雀便立刻跪下,“是屬下失職,請主子責罰!”
“是了,是朕不想聽的……”
司空逸幽幽的說了一句。
他背著雙手,緩緩走到床邊。
看著窗外并不強烈的陽光,良久他才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司空逸轉過身來,“你親自帶著人手,前往南疆支援藍蕭與墨言。不管如何,此次定是要將何三姑、與司空明抓回來!”
他伸出手,重重的一拳砸在了窗欞上。
窗戶隨之一顫,朱雀也不敢置信的抬起頭。
見自家主子仍是背對著他,朱雀看不清司空逸臉上的神色。
但是自家主子既然說出了這話,便定是已經下定決心。
“是,屬下這便去!
朱雀轉身出去了。
司空逸看著窗外那一株隨風搖曳的綠竹,卻是久久回不過神來。
方才的書信中,不但說明了南疆的情況。
甚至,還有近段時日,京城中流民一事。
說起流民,自然便少不了一件事兒:那些流民以盛清寧的語氣、模仿她的字跡,給司空逸寫了一封肉麻的“情書”。
不知想到了什么,司空逸嘴角忽然勾勒出一抹輕笑。
他眉宇間也染上了一絲柔情,低聲呢喃了一句,“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事,明知這不過是別人的圈套。為何在聽到這些話后,我會控制不住的開心?”
他放在心尖上守護了十幾年的姑娘啊。
如今,不但嫁做人婦。
甚至,很快就要誕下孩兒。
他不是孩子的父親,難道還做不了孩子的義父了么?!
想起盛清寧生產在即,司空逸又立刻緊張的開始準備。
時而,吩咐侍衛去打聽,生產后要吃什么東西才能有營養;
時而,又吩咐小宮女,立刻去訂做嬰兒的襁褓等物品,務必要用最柔軟的布料;
時而,又命人將戶部尚書請來,詢問國庫的情況。
司空逸尋思著,其他的東西怕是墨寒夜早就給盛清寧和孩子準備好了。
他若是命人帶去,萬一讓墨寒夜這個醋缸醋意大發……全給他扔了,多不好?
于是,他便想著要不直接送幾箱金子過去?
盛清寧需要什么買什么,自己也不用挖空心思,去想該給她送什么。
但是轉念一想,墨寒夜的小金庫都堆放不下了。
難道,盛清寧還缺他這幾箱金子不成?
思來想去,司空逸又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示意這些人都下去,他想一人靜靜。
對盛清寧而言,如今迫在眉睫的,怕就是谷雨的病情。
當務之急,是要找到何三姑。
將何三姑親手送到京城去,對盛清寧而言才是最需要的禮物吧?
司空逸站起身來,在御書房里來回踱步。
直到香爐內的青煙徹底燃盡,那股子檀香的味道在殿內緩緩消散。司空逸原本亂成一團的心,總算是有了一點頭緒了,他從御桌后走出,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方才吩咐侍衛、宮女、戶部尚書的這些事兒,還是要照做。
至于其它的……
“來人!”
司空逸低低的喊了一聲。
一名與朱雀長相肖似的男人,立刻出現在他面前,“主子!
“朱玄,立刻準備一下,朕要親自去南疆一趟!”
司空逸冷聲吩咐。
朱玄愣了一下,隨即皺眉,“主子,朱雀不是帶人去南疆了么?您乃一國之君,怎能涉身險地?”
但見司空逸像是心意已決,朱玄了解自家主子性子,便又問,“不知主子,打算何時啟程?”
司空逸大手一揮,“現在,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