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發的幽靜。
盛清寧還未歇下,還在繼續挑燈夜讀,尋找給谷雨解蠱的法子。
也不知道,墨言與藍蕭究竟什么時候,才會將何三姑給抓回來。
但盛清寧想要為谷雨解蠱的心,卻是日益急切。
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師父清醒著的樣子了。
就在這時,明月急匆匆的進來了,“娘娘,那個名叫朱大哥的流民,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交代了!”
“哦?”
盛清寧翻下書,有些詫異的看了明月一眼,“他怎么說的?”
“皇上眼下還在刑房呢!奴婢聽墨安說完后,便趕著來告訴娘娘。”
明月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后,這才說道,“據朱大哥交代,他們都是從南國逃難來了夜寧國的。聽說京城最是繁華,便一路南上,直接來了京城。”
“這一路上,這些流民可謂是無惡不作!”
明月一邊揮手,一邊憤慨的說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位朱大哥交代,他們是南國、一處邊陲小鎮山里的農戶。
因前幾個月夏季山洪爆發、加之泥石流禍害,他們那一片山頭的農戶幾乎都遭了難。
他們逃出來后,便輾轉反側進了南國皇城。
在皇城中,聽說夜寧國皇帝剛剛登基,因此大赦天下!
只要不是什么殺人的重罪,幾乎都能被赦免。
于是,他們便一路南上,直接來了京城。
當時,聽說墨寒夜剛剛登基的時候,是他們剛剛逃進南國皇城之時。可等著他們進了京城后,已經是三個月后的事兒了,京城的大赦早已結束。
他們還以為,仍像是幾個月前一般,犯了罪仍是能被赦免。
只要,不是什么殺人放火的重罪。
因此,他們進入京城后,仍是無惡不作,只是暫時還未鬧出人命來而已。
他們是流民,朝廷也不能對他們怎么樣。
所以,便一直放任他們這般行兇作惡。
直到,盛清寧給出了個好主意。
今晚,李大毛幾人,便是盛清寧的主意……惡人還需惡人磨,這朱大哥等流民不是囂張到了極點么?
見到李大毛一伙人,還不是被嚇得抱頭鼠竄?
朝廷拿他們沒有辦法,盛清寧的法子卻是好得很呢!
說完后,明月神神秘秘的說道,“娘娘,你可知,那朱大哥交代、他的幕后主使是誰?”
“誰?”
盛清寧挑眉。
她早就猜到了,但是還是問了一句。
明月抿唇,突然又低低的笑了起來,“他居然說,指使他來京城作亂的,是司空公子呢!”
司空逸?
盛清寧絲毫不感到意外。
這些流民,說自己是從南國而來,一路南上到了京城作亂時。盛清寧就已經猜到了,他一定會說,指使他來京城作亂的人,一定就是司空逸。
畢竟,司空逸是南國皇帝。
在四國中,西涼與北國因和親聯姻,已經聯手對付過夜寧國。
也只有南國,與夜寧國保持友好。
因為,墨寒夜與司空逸的關系,這兩國怕是會一直和平相處想去。
至少,墨寒夜與司空逸兩人各自在位時,絕對不會爆發戰爭。
這些流民的目的,便是要挑撥夜寧國與南國的關系啊……
盛清寧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手中的古籍,“這個所謂的朱大哥,還真是個難啃的骨頭呢。到了這種時候,竟是還不愿老實交代。”
哪怕是明月,此時也能想到,絕對不是司空逸指使他們,來京城作亂的吧?
“娘娘,這個朱大哥簡直是信口開河!他當真以為,咱們是他那么蠢嗎?”
明月皺眉,“既然朱大哥在說謊,那幕后主使究竟是誰?”
將發財與吉祥都帶出來了,這個朱大哥還一口咬定,說指使他的人是司空逸。
可見,要他說出真話,怕是有些困難了。
“逼供他不愿交代,那就換個方式好了。”
盛清寧慢條斯理的說道。
在她看來,就沒有逼問不出來的!
不管這幕后主使是誰,不管究竟有多難讓朱大哥開口說真話,盛清寧都覺得: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可是娘娘,哪里有那么簡單的事兒?”
明月一臉悵惘,“奴婢倒還沒有逼供過誰呢!不過,瞧著墨瑾與墨安一起上陣,也只是從那朱大哥的嘴里,逼問出了這點信息,可見逼供真難!”
朝露笑著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盅安神茶,“這有何難的?”
這幾晚,盛清寧都睡得很晚。
有了安神茶,才能讓她睡得更安穩一些。
“我也沒有逼供過,但是有時候逼供,不一定要用粗的。”
朝露走近,將安神茶遞給盛清寧后,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聽完朝露的建議,盛清寧不住點頭,贊賞的看了她一眼,“朝露這個法子挺不錯的!”
“明月,你即刻將朝露這個法子,告訴皇上去。”
盛清寧吩咐道。
明月領命而去。
朝露見被合上的房門,皺眉說道,“娘娘,您心中可有想法?這幕后指使流民的人,究竟是誰?”
“你可有什么猜測?”
盛清寧反問。
朝露順勢坐下,看了一眼窗外寂靜的夜色,似是在深思。
片刻后,朝露神色凝重,緩緩說道,“娘娘,奴婢以為……能對京城動向了如指掌、還與皇上處于敵對態度的人,除了被趕出京城的那一位,也沒有旁人了。”
“更何況,他深知皇上與司空公子之間的關系,親如兄弟。”
“這一次,借著此事要挑撥皇上與司空公子的關系!不但要攪亂京城,甚至還要令皇上與司空公子反目成仇。”
朝露緩緩推測,“若皇上與司空公子之間的關系,禁不起挑撥的話,說不準夜寧國與南國即刻便會開戰。”
所以,不得不說,這幕后之人的算盤,打的還真是不錯!
可偏偏,他似乎是忘記了一件事兒……
盛清寧似笑非笑,“他這個法子的確是不錯。”
“但是只怪他找了一群演技拙劣的流民,硬生生將一手好算盤,打的稀爛。”
盛清寧嗤笑起來。
言語之中,對這幕后主使盡是嘲諷。
但是幕后主使,經過朝露的提醒,盛清寧大致也猜到了這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