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蕭年幼,只記得自己的母親病逝,卻不知究竟因何病逝。
也不知,站在面前的人,是他的親姨母。
藍蕭的母親,留下的書信中,告知了何三姑、藍蕭的生父是誰,讓何三姑帶著孩子去找司空明。
何三姑又心疼,又憤怒。
心疼她的姐姐這幾年來帶病生活,獨自拉扯孩子,過得清貧又辛苦。
年紀輕輕,就已經病逝,留下一個年幼的孩子。
憤怒是對司空明。
他玩弄了她姐姐的身心,卻又不能娶她,讓她承受太多非議、獨自養活孩子!
為了給她姐姐報仇,何三姑當即帶著藍蕭,去尋司空明討要說法。
誰知,司空明也不知,自己何時竟是有了孩子。
做了滴血驗親后,方才肯定藍蕭的確是他的孩子。
可那時,南國先皇……便是司空逸的父皇為政,他也剛剛將司空逸從商國接回來。在老皇帝眼中,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威脅司空逸安危的存在。
就連司空明,也暫時不宜論親。
無奈之下,司空逸與何三姑只得商議,讓她先幫忙帶著孩子。
何三姑教藍蕭練功,在時機成熟后,將他送進了宮,在老皇帝身邊伺候著。
老皇帝瞧著藍蕭與司空逸年紀相仿,小小年紀功力也不錯。
因此,便讓他跟在司空逸身邊伺候著。
不久之后,司空明便與何三姑聯手,對老皇帝下手了……
起初,是何三姑自己下手。
后來為了不讓人起疑,也為了不讓人追查到她的身份。鈴玉長大后,此事便由鈴玉接手,隔三差五進宮去給老皇帝“醫治”。
司空明與何三姑,之所以要鏟除司空逸,便是為了給藍蕭鋪路。
他們打算,將藍蕭推上皇位。
這也是,何三姑在鈴玉與藍蕭之間,更偏心看重藍蕭的原因。
不管什么時候,只要藍蕭遇難,何三姑便會第一時間相救。
甚至,要求鈴玉也要用命保護藍蕭。
鈴玉雖不知道藍蕭的真實身份,卻也知道藍蕭是何三姑最看重的徒兒。
加之藍蕭嘴甜,惹人喜愛。
鈴玉對藍蕭,一直當做親弟弟似的看待。
今日,可算是解開謎底了。
……
聽完何三姑所說,盛清寧已經震驚到,不知道該用什么話,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只能錯愕的看向墨寒夜,不敢置信的說道,“這……這當真不是我在聽天書嗎?這世上,竟還有這么多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說罷,盛清寧又皺眉對何三姑道,“你也真是蠢!”
何三姑說起往事,原還沉浸在自己傷痛的回憶中。
冷不丁,聽到盛清寧說她蠢,何三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她愣愣的看著盛清寧,眼角的濕潤猶在,“你說什么?”
“我說你蠢!不只是你蠢,你們全家都蠢。”
被何三姑給氣樂了。
盛清寧笑出了聲,看向她的眼神帶著嘲諷,“你父親之所以被打入死牢,本就是他死有余辜!”
“你們不反思也就罷了,竟是還將這過錯,推到先皇和我父親頭上!”
盛清寧冷笑。
兩朝元老就了不起嗎?
犯下彌天大錯,本就該死!
偏何三姑一家都是不長腦子的,在她父親被打入死牢后,竟是還妄想幫她父親越獄、甚至因此殺了好幾名守衛。
這可不是,將一家人都推上死路?
還有臉逃離京城、有理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盛明與先皇頭上呢……
簡直是不知悔改!
何三姑眉頭緊皺,“盛清寧,你別大言不慚!事情沒有發生在你們頭上,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感受!”
回想起當年之事,何三姑整個人都在顫抖。
她臉色灰白,語氣突然帶著一分哽咽,“你可知,當年我和我姐姐,都已經定下婚事?”
“因為此事,男方立刻與我們斬斷關系。讓我與我姐姐,成為京城中的笑話,我母親更是因為此事慪出了病根!”
“若非如此,我們又怎會變成這樣?”
“說到底,都是被他們害得!他們該死!”
說著,何三姑突然又仰頭大笑。
她眼中帶著血紅,情緒近乎崩潰,“既然先皇已經死了,那這個仇我自然要找墨寒夜報!還有你們國公府,我還沒有真正展開報復呢!”
看著何三姑這幅瘋癲的模樣,盛清寧眉頭擰得更緊了。
這個惡婆娘,還真是執迷不悟!
“可是,你已經落在了我們手中。”
盛清寧道,“莫不是,你還有什么伎倆沒有使出來?”
何三姑倏地收起笑意,“盛清寧,不得不說,天時地利人和,你都占盡了。”
“二十年前我輸了,二十年后……可不一定吶。”
見她突然間嚴肅起來,盛清寧心下警鈴大作!
她無端的,想起當初在圓陀寺時,南風突然遁地消失一事……
遁地術也是南疆秘術中的一種,何三姑既然會下咒等秘術。這遁地術,定是也不在話下!
盛清寧立刻開口,驚呼一聲,“堵住所有退路!她要逃走!”
墨言等人,立刻守得嚴嚴實實。
可惜,何三姑嘴角吐勾勒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來,神色幽冷的看著盛清寧,“盛清寧啊盛清寧,不得不說你的確是厲害,但在我面前也不過如此。”
話音剛落,只見她已經化作一股白煙,消失在了原地!
竟是比當初,南風的遁地術還要厲害!
在盛清寧、墨寒夜,以及這么多的暗衛面前,竟是硬生生的又讓她給逃走了?!
何三姑逃走后,天色已經漸漸又亮開了。
呼嘯了許久的狂風,也突然停了下來,整個太元殿都恢復寧靜。
墨言正要帶人去追,只聽盛清寧冷聲道,“不用追了,追不上的。”
難怪,何三姑今日敢來闖一闖太和殿。
難怪,她寧愿給鈴玉解咒,也要逼迫盛清寧先放走藍蕭。
原來,她還留有最后一招。
只要放走了藍蕭,何三姑只身一人總是能逃出去的……
想到這里,盛清寧懊惱的跺了跺腳,“這個老妖婆!真是屬狐貍的!狡兔三窟也沒有她這般厲害!”
真是氣死人了!
誰知,墨寒夜卻是輕笑一聲,語氣晦暗不明,“寧兒,還沒有到最后一刻呢,你大可不必生氣。”
聞言,盛清寧神色一亮,“夫君,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