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盛清寧這番打啞謎的話,明月只覺得云里霧里。
她充分發(fā)揮了“不恥下問”的良好精神,“王妃,孫瑩瑩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曾經(jīng)不是說,她手腕上戴著的玉鐲,是孫家祖?zhèn)鞯拿础遥?dāng)時(shí)還給奴婢炫耀來著,說那玉鐲的年紀(jì)比奴婢還要年長許多倍呢!”
看著明月癟著嘴,一臉鄙夷的樣子,盛清寧忍不住輕笑。
“你這腦子里,都記住了些什么?關(guān)于孫瑩瑩,你就只記得這些不著調(diào)的事兒?”
孫瑩瑩那只玉鐲,盛清寧的確是見過。
甚至,因?yàn)樘^特別,怕是她一眼就能認(rèn)出。
明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王妃,您也知道奴婢愚鈍,所以才猜不到嘛!”
這時(shí),墨寒夜倒是好心的替她解釋,“孫瑩瑩想要留下線索。”
“線索?”
明月更是滿頭霧水,一臉呆愣的猜了好一會(huì)子,也沒猜出個(gè)所以然來。
盛清寧與墨寒夜相視一眼,只聽墨寒夜低低的嘆了一口氣,“寧兒,早讓你出門時(shí)帶著朝露。本王真是不知,這幾個(gè)月你都是怎么過來的?”
這一次,明月倒是很快便聽出,墨寒夜嘲諷她的意思了。
奈何,對于自家王爺?shù)膽峙屡c敬重,明月敢怒不敢言。
饒是墨寒夜如今內(nèi)力盡失,可余威猶在啊……
見她一臉委屈,盛清寧便細(xì)細(xì)的解釋了一遍。
聽完盛清寧所說,明月這才拍了拍大腿,“哦!奴婢明白了!”
“孫瑩瑩之所以扔下這只玉鐲,便是想要引起王妃的注意力。從而敗露她與墨文皓的行蹤,讓王妃順藤摸瓜的查下去,找到他們在北國?”
見明月可算是想明白了,盛清寧欣慰的點(diǎn)點(diǎn)頭。
孺子可教也!
下一秒,明月的問題,卻讓盛清寧又泄氣了。
只見她眨著眼,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可是,孫瑩瑩不是與墨文皓一伙的,一同對付王妃的么?”
“為何,她又要敗露他們的行蹤呀?”
墨安實(shí)在是忍不住了。
他干笑著看了一眼盛清寧與墨寒夜,拽著明月出了馬車,“明月你出來,我給你好好解釋解釋。”
很快,就聽到墨安與墨言交涉。
將正在擔(dān)任“馬車夫”的墨言給趕下了車,自己取而代之,耐心的給明月解釋這一切。
墨言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充滿幽怨,“單身狗果然沒人權(quán)啊……”
盛清寧一樂,“夫君,我瞧著墨言如今,倒是有趣多了!”
從前,墨言那性子與墨寒夜還真是如出一轍。
一模一樣的冷淡,一模一樣的板著臉。
“單身太久,憋得。”
墨寒夜一臉認(rèn)真。
見他眼神認(rèn)真的盯著自己,盛清寧只覺得心里一動(dòng)。隨后臉上就開始升溫了,她感覺嗓子有些干干的,不自在的移開目光,“夫君,你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都說小別勝新婚。
墨寒夜正是因?yàn)槿淌懿涣诉@種思念的煎熬,才會(huì)親自來邊疆接她回京。
殊不知,盛清寧已經(jīng)懷孕了!
這下,小別勝新婚沒了,害得墨寒夜夜里睡覺翻個(gè)身都要小心翼翼的。
生怕自己不小心,就會(huì)壓到盛清寧。
此時(shí),被墨寒夜這眼神緊緊盯著,盛清寧很快就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寧兒,還是你了解本王。”
墨寒夜并未否認(rèn),反而順?biāo)浦鄣恼f道,“既然你猜到了……不如回到京城后,你好好犒賞本王一次?”
盛清寧只聽到“轟”的一聲。
一股子熱血涌上頭頂,她的臉,像是熟透了的紅蘋果。
“去你的。”
盛清寧斜了他一眼,輕哼一聲,“看你表現(xiàn)!”
說著,又伸長胳膊腿兒,艱難的伸了個(gè)懶腰,“呀,這馬車坐的我腰酸腿軟。”
墨寒夜立刻識(shí)趣的靠了過去,開始捶肩捏背。
因盛清寧懷有身孕,馬車一路行駛平緩。
半個(gè)月后,他們方才回京。
這一日,已是七月初五了。
還有三日,便是欽天監(jiān)算出來的、墨寒夜登基的最好的日子。
原墨寒夜否定了這一日,是不清楚盛清寧什么時(shí)候能回京。既然眼下趕回來了,自然要在三日后,舉行登基大典。
一進(jìn)城門,外面就響起明月嘰嘰喳喳的聲音,語氣中滿是激動(dòng)欣喜。
“王妃,半年沒回來,感覺京城變樣好多呀!似乎更加繁華了呢!”
“王妃王妃,咱們剛剛路過您最喜歡的哪一家糖油果子坊!”
“王妃,奴婢方才瞧見染衣坊又出了新樣式呢,真好看!”
“王妃,咱們王府就快到了!”
“王妃,奴婢看見楚王府的房頂了!”
“……”
這丫頭,竟是比盛清寧還要興奮。
聽著外面喧鬧的聲音,盛清寧忍不住掀開馬車簾子,饒有興致的往外看去。
京城,還是原來的京城啊!
只是,約莫是她們在南疆待得太久,習(xí)慣了那里的靜謐環(huán)境。因此冷不丁的回到京城,身處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明月才會(huì)覺得與從前不同吧?
畢竟,就連南國皇城,也不如京城這般熱鬧。
他們更提倡的,是不擾民。
京城就不同了。
作為商國的第一城,京城多的是別的地兒沒有的韻味兒。
瞧著街邊行人、小商販個(gè)個(gè)面帶笑意。
似乎,墨宗平的死、以及如今皇位上并沒有真正的皇帝坐鎮(zhèn)一事,對百姓而言并沒有什么不同。
外面其樂融融的環(huán)境,就連盛清寧也忍不住莞爾。
她轉(zhuǎn)過頭看著墨寒夜,俏皮的擠了擠眼,“看來我家夫君深得民心呀!這改朝換代,對百姓并沒有什么影響,這一點(diǎn)我倒是要夸夸夫君呢。”
回想起南國……
司空逸性情大變,突如其來的殘暴,讓南國百姓人心惶惶。
京城的穩(wěn)定,是盛清寧未曾意料到的。
她還以為,墨寒夜也會(huì)殘暴一段時(shí)日呢……
看來,墨寒夜只是因?yàn)閮?nèi)力盡失一事、將自己關(guān)在楚王府,狠狠的虐了他自己一番,并未將這股子戾氣撒在百姓身上。
想到這里,盛清寧愈發(fā)心疼。
墨寒夜眉眼含笑,并未多言。
此時(shí),無聲勝有聲。
馬車很快在楚王府停下了,可一進(jìn)門,便聽到里面?zhèn)鱽泶迡邒吲c云朵的哭喊聲,“夫人,夫人?”
盛清寧與墨寒夜臉色一變,兩人快速下了馬車,進(jìn)了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