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夜眼神好奇,一本正經的對盛清寧問道,“寧兒,你肚皮痛嗎?”
“嗯?”
盛清寧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皮。
很快,便想明白墨寒夜這么問的道理了。
她無奈的笑了笑,“眼下還不痛,只是再過幾個月,怕是就有的受了。”
每個人的皮膚都是有彈性的,尤其是肚皮。
否則,女人家懷孕,胎兒在腹中長大,肚皮一直緊繃著怎么行?
如今,盛清寧不過懷孕五個月,小腹雖隆起、卻也沒有疼痛的感覺。
可幽兒如今懷孕已經快七個月了,那肚子圓滾滾的……雖說也與幽兒愛吃,長胖了不少有關,可每每瞧著她那已經花掉的肚皮,盛清寧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墨寒夜看向她的眼神,愈發憐惜。
他眼中含淚,緊緊握著盛清寧的手,柔聲道,“寧兒,本王有你,何其有幸!”
瞧著他眼含熱淚的樣子,盛清寧忍不住心下一動。
她抽出手,捧著墨寒夜的臉,“你為何會來邊疆?不是說你受傷了?”
說到這里,盛清寧立刻臉色嚴肅的坐好了,開始認真的給墨寒夜診脈。
瞧著她穿著薄衣,墨寒夜又忙給她披上衣裳,忐忑的讓盛清寧診脈,瞧瞧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雖說,先前有柳院正悉心調理。
可柳院正到底只能醫治傷勢,卻不能找出他內力盡失的根本原因。
因此,此事怕也只有盛清寧才能解決了。
即便是墨寒夜心下忐忑,怕盛清寧會擔心。但眼下盛清寧已經開始診脈了,他便將滿腔的話全部咽了回去,只緊張的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門外,明月幾人也緊張的等待著。
方才,墨寒夜出現時,墨安與明月便第一時間發現了。
原本準備動手。
畢竟,如今墨寒夜內力盡失,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也是帶著普通人的氣息。
可瞧著來人,竟是他們家王爺,墨安與明月齊刷刷收回了腰間的佩劍。
墨寒夜在門外忐忑著不敢進來,也不讓明月進來打擾盛清寧,誰知最后竟是被她自個兒給發現了。
此時,聽到里面沒有半點動靜,他們便知是盛清寧正在查看墨寒夜的情況了。
幾人同時為他捏了一把汗。
良久,盛清寧才松開手,神色愈發嚴肅。
她沒有說話,只換了一只手,繼續給墨寒夜診脈。
門外響起打更的聲音,這會子已經將近丑時了。
屋子里愈發安靜,只能聽到墨寒夜緊張的呼吸聲。
最后,盛清寧站起身,掀開墨寒夜的衣裳,細細的查看他的心口處、左下腹。
此前墨寒夜為了救她,曾剖開心口,接了心頭血給她做藥引子。
如今,他的心口處仍有一道難看的傷疤。
那是谷雨給他縫合傷口后留下的疤痕,彎彎扭扭的像是一只蜈蚣,難看極了。
每次看見這道疤痕,盛清寧都心如刀割,她忙移開目光。
瞧著她神色嚴肅,墨寒夜也沒有隨意開口,只安靜的任由盛清寧擺弄。
“還好,情況沒有我想象中那般嚴峻!
盛清寧微微舒了一口氣,看向墨寒夜的眼神微微一沉。接著伸手按壓了一下他的口處,突然間一根銀針從手指尖滑落,直直的刺進了他的心口。
因著盛清寧一番話,墨寒夜正打算松口氣呢,下一秒心口便劇烈的一痛。
這股子痛,隨之蔓延至四肢,全身。
筋脈似乎被人重新疏通,那一點點鈍鈍的痛,讓墨寒夜忍不住咬緊牙關、低呼了一聲。
“忍住!
盛清寧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從牙縫間擠出兩個字來,眼神復雜的看著他。
墨寒夜便將牙齒咬得更緊了,認真的去感受筋脈中的痛。
許是懷孕的緣故,盛清寧漸漸有些體力不支。
瞧著她神色愈發痛苦,額頭上大汗淋漓,墨寒夜著急的連忙喊道,“寧兒,你這是做什么?你是在用內力為我疏通筋脈么?趕緊松開手!”
可已經到了關鍵時刻,盛清寧又怎會輕易松手?
她艱難的說道,“不能松手,此時松手,便前功盡棄了!”
盛清寧手上力氣加重,墨寒夜只覺得周身的痛愈發難忍,一張臉已然扭曲。
為了轉移他的劇痛難忍,盛清寧沉聲道,“何三姑,竟是用了我的蠱蟲,封存了你的內力!
她費勁的說著,每句話盡量說的連貫。
“你放心,你的內力還在。只是,蠱蟲殘骸堵塞了你的,筋脈。所,所以,要清除干凈,方能成功。”
盛清寧的語氣,已經漸漸低了下去。
神色,也漸漸變得痛苦。
墨寒夜看著她蒼白痛苦的臉色,心里像是針扎似的。
心痛蓋過了筋脈中的劇痛,他著急的說道,“寧兒,本王寧愿不要這一身內力!你趕緊松手,松手!”
見盛清寧不為所動,墨寒夜又忙道,“若只是要清除蠱蟲殘骸,你趕緊撤手。讓墨言他們任何一個人來做都可以,你不要再強撐,趕緊撤手!”
奈何,此時盛清寧拒不收手。
而墨寒夜就像是被人釘住了一般。
隨著盛清寧的動作,他只覺得周身愈發僵硬。
除了嘴唇與眼珠子之外,墨寒夜根本動彈不得。
門外的明月幾人,聽到房內的動靜,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推開了門。
看到眼前這一幕后,明月被嚇得臉色一白,慌忙奔了過來,“王妃,您這是在做什么?”
墨言與墨安也是神色一緊,連忙走近,“主母,讓屬下們來做吧!”
“是啊主母,該怎么做您告訴我們便是!您趕緊撤手吧!”
她如今懷著身子,哪里能做這種事情?
用內力強行疏通墨寒夜的筋脈,換做是平日里尚且會傷及身子根本。更何況,如今她可是個孕婦,孕婦。
幾人著急的直跺腳。
明月就差直接拽過盛清寧,她上前去給墨寒夜灌輸內力了。
可又怕自己胡來,反而添亂,到時候怕是后果更是不堪設想。
因此,明月著急得只能團團轉。
“你們不行!
盛清寧臉色已經近乎蒼白,她虛弱的搖了搖頭,咬緊牙關費力的說道,“這蠱蟲,認主。哪怕是它們已經死了,可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
話還沒說完,盛清寧的嘴角,已經浸出了一絲鮮血。
緊接著,她身子一軟,整個人軟軟的倒了下去。